待陵容她們回了延禧宮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後,甄嬛才在浣碧的陪同下出了景仁宮,一路上以面紗遮臉,羞憤的恨不能直接奔回碎玉軒。

但奈何碎玉軒過於偏僻,即使她有意躲著,一路上也有不少宮女太監對她行禮。此時她不過是十七歲的少女,加之飽讀詩書又精於音律舞蹈,自覺與眾多學些三從四德的閨閣女子不同,心性難免有些清高。

她曾說過想要嫁給這世間最好的男兒,甚至與沈眉莊私下聊天時,也說並不想要入這深宮。

可世事難料,她本就姿容清麗,又在選秀之時故意裝扮素淡,淺藕荷色的衣衫在一眾花枝招展的秀女之中反而姿容出眾,卓爾不群。就算沒有那張像純元的臉,也一樣會被選中。

可見,她並非沒想入宮,若是真心想要落選,用妝容掩蓋那張俏臉,或是穿著老氣,自然能得償所願。

她無非是想表達自己無心入選,甚至些未花心思在裝扮之上,僅憑著“敷衍”的態度便能入選,眾多秀女花盡心思才勉強與她同時入宮,這種無一人比得上她的結果,更能滿足心中的傲氣。

但卻沒想到,她的狀似敷衍,卻成為了華妃手中的催命符。入宮不過一日,就被當眾掌嘴,一身傲氣被婢女打散。

回碎玉軒的路上,觸碰到那些宮人的目光時,也覺得那是在嘲笑她。

“小主,您等等我。”浣碧明顯跟不上甄嬛的腳步,正擔心她會走不穩,那前面快步的甄嬛便重重摔倒,花盆底鞋跟斷裂,甩到了遠處。

“小主!”浣碧急得跑了幾步,將摔在地上的甄嬛扶了起來,可由於鞋跟斷裂,甄嬛雙腿長短不一,只能歪著身子全靠在浣碧身上,“小主沒事吧,可有哪裡摔疼了。”

“浣碧,我的腳…好痛。”

“別怕小主,馬上就到碎玉軒了,讓流朱去太醫院請個太醫回來,好好給您看看。”

浣碧急得不行,只能努力把軟在她肩膀上的甄嬛扶好,一步一步在眾人的目光下挨回了碎玉軒。

宮道上,一個侍衛盯著遠去的甄嬛,把剛剛她甩飛的鞋跟兒撿起,沒有片刻猶豫就塞進了懷中。

這一切,遠處的主僕二人自然不知,她們好不容易回到了碎玉軒中,經歷了這一切丟人事件的甄嬛立刻躲回了正殿內,裹著被子不願見人。

崔槿汐看甄嬛哭泣的樣子不免擔憂,好聲好氣安慰了好一陣,甄嬛也不願開口,反而將她趕了出去。

“浣碧,發生了什麼事,小主怎麼這副樣子。”崔槿汐替甄嬛關了門,輕聲詢問浣碧。

此時浣碧正跌在椅子上休息,灌了自己一整杯涼茶才順下氣來,她隱去了小主那些丟臉的事情,半晌才解釋清楚來龍去脈。

“糊塗,你應該先回來告訴我們,帶著小允子和流朱一起把小主接回來才是。”

“姑姑,實在是小主不依,她在皇后娘娘宮裡受了委屈,只想快點躲回碎玉軒來,怎會願意浩浩蕩蕩一群人去接她回來,丟更大的臉面呢。”

崔槿汐嘆了口氣,便讓流朱去請太醫,給莞小主看看腳腕是否摔傷,可沒想到流朱剛剛出去,就看到正殿前有一眾侍衛圍住了宮門,出去不能。

流朱去問了,也只說是皇后下令禁足,正殿內的人一概不能出去。

崔槿汐也急了起來,若是真傷了腳,得不到診治只會更嚴重,她在廳中轉了幾個圈,猛然想到自己並非正殿的人,而是整個碎玉軒的掌事姑姑,理應聽命於一宮主位,但甄嬛現在只是常在,按照規矩,崔槿汐不應該由她使喚。

也顧不得多想,崔槿汐跑去和看守的侍衛交涉,又塞了包銀子,才勉強同意她出去找個太醫。

太醫院內太醫大多忙碌,有些聽到是莞常在來請,便擺擺手不肯前去,畢竟這華妃背靠年羹堯,他們可不想為了個小常在觸華妃的黴頭。

沒有辦法,崔槿汐只能找了個面嫩的醫士,帶他給莞常在看病。

不過這一切陵容並不知道,她安撫了恐懼的夏冬春後,就去正殿拜訪了富察貴人。

富察貴人倒是沒什麼恐懼的面色,她端坐上位,似乎早就知道安陵容要過來。

陵容依著規矩行了禮,在富察貴人的示意下乖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兩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富察貴人才開口。

“怎麼,這就怕了?”

“是……”陵容應了一聲,裝做了因為恐懼而顫抖的樣子,“嬪妾未曾想到莞常在會被……這次入宮,她可是唯一有封號的,可見皇上的喜愛。”

“喜愛,以為靠著三分顏色就能在這宮中活的好了,別忘了,在上位者的眼裡,只是個玩物罷了。”

陵容感覺到富察貴人打量的目光,忙放下了茶杯,“貴人說的是,陵容也知道自己並無權勢,所幸和貴人分在同一宮中,只盼……只盼……”

她咬了咬唇一臉希冀的看富察貴人,心裡說的是隻盼你能好好成為我的墊腳石,讓我在這深宮中活的輕鬆一點。

但嘴上卻遲疑了半天沒有開口,只能欠了身子再次行禮。

“延禧宮倒是難得出了你這麼個聰明人,只要你乖乖聽話,少不了你的好處。”

陵容眨巴眼睛,眼見著桑兒捧了一大堆鉛賞賜過來,也不知道富察貴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裡面竟然還有三百兩的銀子。

“收著吧,這幾日盯好了怡性軒那個,懂了嗎。”

“嬪妾曉得。”安陵容接了賞賜,在照水的陪同下開開心心回了樂道堂,她對那些脂粉釵環沒什麼興趣,對著白花花的銀子可以說是心動不已。

“照水,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

照水走到近前給陵容捏肩,偷眼看著寶鵑帶著賞賜入庫,才開口回答。

“奴婢覺得,今兒這一出是有備而來,華…那位是想在新人面前立威,無論是莞常在還是別的什麼常在,都有可能成為這個靶子。”

“哦?那今天如果不是莞常在犯了錯呢,你猜猜,誰會是那個靶子。”

“……應該是夏常在。”

“聰明。”昨天那事兒已經引得宮中不滿,也許華妃本就想著要用夏冬春立威,但奈何對方剛剛被皇上寵幸,她貿然動手,很有可能遭到訓斥。

所以不如找另外一個扎眼的新人,讓這些新人知道,她在的手腕她的受寵,這是立威,更是警告。

今日這次請安,恐怕最高興的就是皇后了,禁足了華妃和最有可能受寵的甄嬛,自己手上的夏冬春早早就承了寵,說是春風得意也是不為過。

而華妃,過早的暴露了她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新入宮的嬪妃哪敢投靠於她,穩坐釣魚臺的皇后大概會興奮的睡不著吧。

陵容瞧著收拾好庫房的寶鵑出神,上一世的屈辱和得意都還歷歷在目,她直到死都不知道這個寶鵑究竟是不是皇后的人,但她吃夠了虧,這一世她不想再信任何人了。

不過既然已經投靠了富察貴人,就讓她好好想想,怎麼讓這位貴人藉著夏冬春的光,好好走到皇上的眼前。

至於能留住皇上的心多久,可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不過,陵容也沒有料到,甄嬛竟然能在短短七日內內得到皇上的青眼,一躍而成了莞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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