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照水為敬嬪重新梳妝打扮,陵容兩人又絮說了會兒話,才離開鹹福宮。

但此後請安時敬嬪仍如常打扮,似乎並不想把那更真實的自己展露於前。再遇上陵容時也只是受了禮,不再與陵容多言語。

陵容心下了然,知道敬嬪怕做了刀子,因此寧願保持原狀,也不願意成為那出風頭之人。

但她無子無女更無寵,陵容想不通,那種被人欺辱的日子有什麼好保持的。

這日請安,陵容照例坐在後頭,看著前面的嬪妃唇槍舌劍。

莞常在已經升了莞貴人,比富察貴人,博爾特貴人和沈貴人等沒有封號的高了半級,她終於名正言順的坐在了三人前頭去。

華妃先是因為掌摑甄嬛被皇后禁足,後是因為皇上惱怒而被冷落,她整日忙著討回皇上的歡心,倒還沒有騰出手來對付甄嬛。

不過前幾日,皇上重新寵幸了華妃,因此在面對莞貴人時,華妃自覺有了底氣,比往日更不客氣。

皇后照例說了一些綿延子嗣的話,華妃不屑的哼了一聲,“皇后娘娘,想要後宮眾人綿延子嗣,就要讓某些人別整天狐媚的勾著皇上才是最要緊的。您看看這博爾特貴人、沈貴人等新人入宮近一月了,竟然還未侍寢,又怎麼開枝散葉呢?”

博爾特貴人眾人心知是蒙古送來象徵滿蒙相交之儀的,相比於是皇上的一個妃嬪,更像是一個博古架上的珍寶。

因此華妃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裡,此時提起無非想要把甄嬛狐媚惑主的罪”變得更重罷了。

陵容偷眼瞧了博爾特貴人,她倒是沒什麼過多的反應,一臉出神的望著地面,像是完全沒有聽見華妃的話一般。

但那日景仁宮殿外等著入宮請安,陵容確認自己看到了博爾特貴人和富察貴人的眼神交匯,雖然只有一瞬,但決計不會看錯。

只怕這個博爾特貴人才是最有城府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前一世她並未在參與進宮鬥中,像個隱形人一般在這深宮之中。

坐在博爾特貴人身邊的沈眉莊則不同,聽到華妃說她一個月還未侍寢,臉色明顯難看起來,她一方面怨懟華妃當眾戳破這事,另一方面也難免對皇上有些不滿。

陵容看在眼裡,又瞧了瞧甄嬛的臉色,只見甄嬛更是淡然,彷彿她不是那個接連侍寢八天的寵妃。

“前朝事務繁忙,皇上入後宮的日子是少了些。”皇后語氣平和,“身為后妃,要想著讓皇上舒心才是,皇上願意多去幾次,自然無可厚非。無論是誰,能讓皇上寬慰就是讓本宮寬慰,這賞啊可少不了。”

“皇后娘娘最是大度了,景仁宮可有不少珍寶,臣妾可是心動好久了。”齊妃立刻接話,“前幾日三阿哥得了皇后娘娘賜的西湖十景詩彩硃墨,高興的練了幾個時辰的書法呢。”

“三阿哥是皇長子,再珍貴的墨送他也是值得的。”

“三阿哥領得這些賞賜,有些人卻領不得,就比如莞貴人吧,與沈貴人交情匪淺,怎得忘了專寵之餘,分好姐妹一杯羹呢。”

華妃話音一落,麗嬪立刻接了話,那姿態就彷彿要跟齊妃比比誰對主子更忠心似的。“這人心啊隔肚皮,口中是姐妹,心裡卻未必。珠花首飾捨得分享,這帝王的寵愛怎會捨得呢,當然是要牢牢的攥在手中了。”

“麗嬪娘娘此言差矣,為皇上分憂是嬪妾應當做的,嬪妾和皇后娘娘一樣,只希望皇上舒心罷了。”

言畢,甄嬛瞧了沈眉莊一眼,關於姐妹分寵的事情她不好開口,只希望此時沈眉莊能站出來解釋一番。

沈眉莊面色實在不好,也不知道華妃和麗嬪的話她多想了幾分,但看到甄嬛目光,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嫉妒怨恨乃為女子德行之大虧,嬪妾雖無才愚鈍,德行卻萬萬不敢有虧。”她不談與甄嬛之誼,只談皇上寵愛,“嬪妾自會修行己身,以待為皇上分憂寬慰。”

“沈妹妹博學,這話說出來倒是潤耳,想必正是顧念姐妹情分,才不願意由姐妹將自己引薦給皇上。”曹貴人適時開口,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引回到了姐妹情分上。

富察貴人也終於按捺不住,故意揚起手帕掩著嘴唇笑,“所以沈貴人才日日跑去那碎玉軒裡,只盼自己能早點兒被皇上看見。”

沈眉莊向來知道甄嬛出眾,因此從不在她擅長之處爭鋒,總是選了甄嬛未曾學的才藝下苦功,到底博了個不錯的名聲。

但她未曾想到無意入宮的甄嬛和她一起成了皇帝的妃嬪,自己明明不輸於她,卻不被皇上看在眼裡,姐妹之間的差距似乎也越來越大。

“嬪妾只是平日無事,想找莞貴人聊聊天而已。”

“聊天?”華妃瞥了敬嬪一眼,“難不成鹹福宮主位不仁,才讓沈貴人寧願頂著烈日去找莞貴人聊天嗎!”

那聊天二字咬的極重,本在看戲的敬嬪察覺到這火要燒到自己身上,只能起身告罪。

“嬪妾近日身子不太爽利,沈貴人自然不好日日來敘話的。”

沈眉莊也立刻行禮,與敬嬪對視一眼才開口,“華妃娘娘明鑑,嬪妾自入宮以來,敬嬪娘娘就對我頗為照顧,怎會待人不仁呢。”

“是啊,眉姐姐來碎玉軒,也是避開了皇上的,並不像富察貴人所說那般。”

富察貴人見甄嬛又點到了自己,當時便有些不滿,她狠狠瞪了一眼甄嬛和沈眉莊,“避開皇上?這麼說來,沈貴人是在窺視帝蹤了!”

陵容聽得此言不禁為富察貴人叫好,這姐妹兩個,一個不滿入宮,一個窺視帝蹤,還都是由對方給提供了證詞,甚是好笑。

涉及到窺視帝蹤的大事,皇后再也不能作壁上觀,她制止了眾人的吵鬧之聲,目光倒還算和藹看著沈眉莊,“莞貴人和富察貴人說的可是真的,窺視帝蹤可是大罪。”

“窺視帝蹤可是大罪,”華妃笑得張揚,能剪除甄嬛的羽翼,她可要開心死了。“皇后娘娘,窺視帝蹤可是要杖斃的,我說的沒錯吧。”

“皇后娘娘明鑑,嬪妾不敢啊。”沈眉莊慌了神,直接跪地懇求,她確實是故意等到皇上離開才去的碎玉軒,也差了宮裡的小太監去打探,因此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辯解,“嬪妾只是…只是…”

“回皇后娘娘,眉姐姐…沈貴人來碎玉軒,都是嬪妾相邀,姐妹敘話,皇上在的話自然多有不便了。”

甄嬛跪在了沈眉莊旁邊,用眼神安撫已經慌神的女子,“這並非是沈貴人在窺視帝蹤,如若這便算作窺視帝蹤,那日富察貴人在絳雪軒也同有嫌疑了。”

“莞貴人,就事論事便好。”皇后自然是希望這些妃嬪之間互有嫌隙,這樣便不用擔心她們像華妃一樣自成一派,威脅自己的後位了。

陵容看了看旁邊坐著的夏冬春,若說窺視帝蹤,這位夏常在才是魁首。不過沒有人想起這個常在,她自然也不會開口,只看戲便是了。

最終這場鬧劇以沈貴人罰抄宮規外加禁足一月落下帷幕。

那日在景仁宮門口,甄嬛拉著沈眉莊的手淚眼婆娑,但還未等說上幾句,浣碧便一臉喜氣洋洋的跑了過來,說皇上召見小主去御書房伴駕。

姐妹匆匆分別,沈眉莊頓時更加委屈。陵容上前,為沈眉莊遞上了條帕子。“沈貴人莫要難過了。”

沈眉莊推拒了帕子,昂著頭好一會兒才平復心情,拉著陵容的手道謝,“如今我受罰禁足,也只有你和嬛兒肯來寬慰我一二,這一同入宮的情分我記下了。但此時你莫要和我接觸太深,免得牽連了你。”

“陵容無寵,家世又低,倒是不擔心被眾人盯上,莞貴人深受皇上寵愛,定會求皇上解了沈姐姐的禁足。”

沈眉莊聞言不僅沒有開懷,反而長嘆一聲。她放開了與陵容握著得手,被採月扶著自回了鹹福宮去了。

陵容倒是沒有猜錯,在甄嬛的懇求和皇后的有意寬容下,沈眉莊禁足不過半月,便被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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