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山上的氣溫逐漸變得能夠適應了。
裡面的人稀稀拉拉的走出來透透氣。
可山上的風倒是絲毫都沒有減少。
宴瓊的面孔逐漸被吹的紅潤起來。
但她還是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的看著山下的方向。
此時下面的平臺處聚滿了百姓,正巧宴瓊坐的地方一覽無遺。
但距離太遠還是看的不清楚。
就好像此時的下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出現了一片嘈雜,但山頂卻看不清下方情況。
山上也有人發現了山下的異樣,但都只當是平常百姓之間的小打小鬧,以為很快就會平息下來,所以並沒人在意。
時辰將近,祭祀儀式要開始了。
侍女們紛紛過來為達官貴人們引路。
“各位貴人請移步到祭壇處。”
浩浩蕩蕩的隊伍都離開了此處,人員眾多,異常雜亂。
倒也是沒人在意宴瓊離開的此處,並未朝著祭壇的方向去。
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沒走多遠,出現了一個岔路口,一條是明亮開闊的大路,一條是幽靜狹窄的小路,小路上雜草肆意生長,幾乎沒什麼人走這條。
但宴瓊想都沒想就直接撥開那半人高的雜草,疾步向裡走去。
她停在一處小溪前,面前沒有路了,周圍的雜草更加茂盛。
“都準備就緒了嗎?”
宴瓊朝著一旁茂密的叢林中說了一句,而後那裡傳出了淅淅索索的聲音,幾息後,伊諾從那裡走了出來。
“都已經準備好了,山下開始了,人也安排好了,過不了多久就會上來。”
“嗯,走吧。”
她們穿過叢林,走過那條沒有路的小徑,越走越深。
開始能夠聽見祭祀上的奏樂聲,越發的大,兩人已經距離祭壇越來越近了。
他們兩個繞到了祭壇的側方,最終停在了靠近祭壇最近的一處草叢側方觀察。
兩人面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篝火,在前面就是一口巨大的銅缸,在前面還是篝火。
此時儀式才剛剛快開始,嚴明正在祭壇前方高舉著卷軸,閱讀上面複雜的梵文。
其餘人都在最外圍,安靜的聽著。
祭壇和兩人面前的銅缸中間隔著一道宏大的城門狀隔斷,而再往裡面就是一個城樓。
不用多久,皇帝就會來到城樓的最高點,點燃一柱火,連著整個山頂所有的烽火臺。
也就是說兩人面前的這片區域是沒有任何人的。
就連所有的侍衛都是不可以出入這片以及再往內的區域,只有一隊皇帝最最信任的親兵會在城樓的最高處等待。
兩人沿著最邊上的地方走到城樓門前,隨著側面一個小門悄悄的溜進去。
城樓一共五層,兩人輕手輕腳的來到了第二層,城樓的佈置幾乎全都是各種石像,燭火等等的。
“分頭,快。”
說著,兩人抽出了一個奇怪的布條,綁在口鼻處,隨後掏出了袋子,一大袋子都是白色的粉末。
她們各自行動,在每一個蠟燭上面都撒了不少白色粉末。
在白色粉末接觸打破火焰的時候,粉末消失了,就就像蒸發了一樣,隨之一股白色的氣體慢慢的升空逐漸的消散在空氣中。
等到兩人將粉末全部撒完之後,肉眼可見的發現空中變的渾濁了不少。
“這會不會有些明顯。”伊諾揮了揮眼前渾濁的氣體。
宴瓊剛剛將最後一點粉末撒完,抬頭看著空中也是有些遲疑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平靜了片刻。
“熄掉幾盞。”
一邊說著,宴瓊抬手將身邊的蠟燭揮滅。
兩人找到幾盞不那麼明顯的蠟燭吹滅。
因為祭祀的原因,今天城樓內的所有窗戶都是緊閉的狀態,熄滅一些蠟燭後,室內的亮度暗了下來,渾濁的空氣變得不那麼明顯了。
就算是來人察覺到了,也早已中了招。
一切已經就緒,宴瓊準備離開,而伊諾則留下來清理後面的事情。
......
她沿著外圍繞了一大圈,看準時機,從後方穿入隊伍中。
此時所有人都在四散燒香,倒是也沒有看見多出來一個人。
宴瓊走到宴樓身邊,拿起他旁邊的線香,站定等待。
等到前面的宴樓上完香,回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宴瓊倒是被嚇了一跳。
“你從哪出來的?”
“剛剛去那邊忘記時間了,就耽擱了。”
宴瓊抬手指了指之前休息的地方,說完還俏皮的笑了笑。
“第一次來就耽誤時辰,若是叫父皇知道了,定是要說你的。”
“哎呀哎呀,這才剛剛開始沒多久,沒人注意到的,況且你不說,父皇又怎麼會知道呢?”
“好好好,我不說。”
宴樓揉了揉宴瓊的腦袋,順手彈了個腦瓜崩。
“哎呀,幹嘛。”
“好了,快去上香吧。”宴樓笑著向後走。
他離開後,宴瓊自然的掃了一眼身邊的人,沒什麼人注意到這邊。
隨著一聲莊嚴厚重的編鐘響起,所有人都有序的回到位置上站好。
皇帝就站在前方,身後跟著嚴明,以及嚴明手下的四個祭手。
他轉過頭向裡面走去,穿過那座城門,來到那口銅缸前,缸前還擺著案桌,桌子上擺放著貢品和香爐。
只見一排侍女走到皇帝身邊,奉上了裹著金箔的線香,上面的龍紋清晰可見。
皇帝捏起線香,點燃,行三禮,插香。
接下來就等著皇帝親自上城樓點燃炬火。
屆時,烽火四起,國泰民安,儀式起。
“敬告天地,神靈顯現,佑我江山,山河永固,皇運昌盛!”
旗藩起,皇帝一步步地朝城樓走去,開門,登樓。
宴瓊冷靜的看著皇帝的背影,眼底冰冷的情緒都快凝成冰河一般。
“怎麼了?”
宴樓此時竟然發現了宴瓊有些不對勁,此話一出,宴瓊有些遲疑,低頭搖了搖頭。
“沒事,山頂有些冷。”
“等一會祭畜的時候會撤出去,到時你悄悄地出去暖暖身子,還要好久才能結束呢。”
“......嗯。”
宴樓似乎也發現了今日的宴瓊有些不同往日的沉默寡言,但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過多的詢問。
就在皇帝剛剛進去不久後,山底下傳來了異常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什麼聲音?”
“像是山下的百姓。”
“在吵什麼?”
不少人被山下的動靜轉移了注意力,發出了不少詢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