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排斥
玖卿隱身走在大街上，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片刻後向一個方向走去——那裡無感者多一些。
在一處空地停下，她凝出一顆圓珠。
它有指甲蓋般大小，散發著瑩潤朦朧的白光，細看內裡還有幾絲金光流轉。
玖卿站在原地，閉著眼探知著四周無感者的變化。
良久，她睜開眼，將圓珠收進身體裡，微白的唇色頓時紅潤了些。
果然，可行。
只是……
“玖玖……”
腦海中又響起阿灼帶著憂色的聲音。
“這樣不行的，你”小光團還沒說完便被玖卿輕聲打斷，“阿灼，不要阻止我。”
“我只是……很擔心你，很害怕……”
它知道玖玖的執念，也理解她想這麼做，可它擔心她的身體會崩潰……
“阿灼，別怕，我不會死的。”
她是如此輕易地吐出死的字眼，平淡的聲音下是濃郁的執拗。
她討厭失控感。
無論是缺失的記憶……還是這個世界的灰霧。
“阿灼，你會支援我的，對嗎？”
聽著她明顯不太正常的心聲，意識空間中小光團快速閃動了兩下，沉默了，它不想她這樣做，但……
“玖玖，我會永遠支援你的。”
“玖玖你要這樣做的話，我先提前找好下一個錨點，你記得給自已加靈力護罩。”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在排斥我們的存在，以防萬一，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阿灼正聲叮囑，說完又下線了。
腦海中安靜下來，玖卿仰頭看了眼天空，神色不明。
排斥她和阿灼？
是她干預過多還是灰霧……
她壓下那個離奇的猜想，若真是那樣，那可真是……有趣啊。
唇角彎起抹昳麗的笑，眼裡卻是全然的冷意。
怎麼謎團越扯越大了呢。
笑意慢慢消散，玖卿又恢復成冷靜自持的樣子，就這樣隱著身形，慢慢在繁華喧鬧的街道上走著。
她明白阿灼的擔憂，可她做不到放手。
就這樣轉悠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抬手揮了道靈力隔絕聲音，玖卿才接通電話。
“沈黎，怎麼了？”
男人似是鬆了口氣，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傳過來，話裡帶著急切和未散的慌亂。
“卿卿你在哪裡？”
“在外面，但是我不知道這是哪裡。”
“給我發個定位好不好？我去找你。”
玖卿本想拒絕，但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答應下來。
“嗯好，我在這裡等你。”
結束通話電話，沈黎急促慌亂的心也鎮定下來，檢視定位迅速去開車。
發現她不在小屋，也沒有給他發訊息的那刻，不可遏制的恐慌。
他怕這是突然的離別，雖然知道她不是那種不留音訊便走人的性格，可萬一……
在撥通電話前，他不知道想了多少個“萬一”。
沈黎在趕到後，掃視一圈並沒有看到人，他面露疑惑，在準備拿手機確認定位的時候，突然感覺小臂被輕輕戳動了下。
腦中靈光一閃，他看向被觸碰的方向，有些變調的聲音從口罩下溢位，“卿卿？”
“嗯，是我。你來的好快。”
“你怎麼這副模樣？手在哪裡？”
玖卿抬手又戳了他一下，“這裡。”
沈黎捉住她的手，攥緊，心這才落到實處。
他是安心了，只不過兩三個路人朝他看過來的目光有些奇怪。
他無奈地彎起眉眼，收斂動作，牽著人慢慢離開這裡。
“……這邊監控多，前面有個商場……沒想到你來這麼快。”
聽著耳邊的淡聲解釋，牽著手卻看不到人，沈黎有些彆扭。
帶著玖卿回到停車的地方，沈黎拉開車門。
“卿卿，上車吧，小心點。”
“嗯。”
看著她終於現身，沈黎鬆開緊牽著她的手，帶著笑關上車門，轉身開啟車門坐上主駕開車。
“卿卿……”
“嗯？怎麼了？”玖卿的視線從窗外的林立高樓上移開，轉眸看向他的後腦勺。
“……算了沒事。”
“嗯？你想說什麼？”
“就是……你下次獨自出去給我發個資訊好不好？我很擔心”他還沒說完，玖卿便應了聲。
“好。”
不就發個資訊而已嗎？沈黎支支吾吾做什麼？
“嗯，那個灰霧你打算怎麼處理？”
“是有辦法了嗎？”
“有。”
……………………………………
“您說的是真的嗎？！謝謝您願意出手相助……”
被對面人一句話打破面上的鎮定，中年男人一驚，話裡是止不住的激動。
隨後又平復下來，問：“玖小姐您說的那個東西真的有效嗎？”
能“治癒”那麼多無感者？
玖卿淡淡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你可以質疑，但是你們沒有別的選擇。”
看著男人沉默下來，她補了句，“有效，另外我還有一個要求。”
“好好好，玖小姐您請說。”
有效就行、有效就行……
“這件事交給沈黎去辦，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觸碰我的東西。”
“這……”他遲疑了下，隨後正色提出一個方案。
“玖小姐，您看這樣行不行，沈黎將作為這件事的主事者，但是我們也會派人從中協助他完成，畢竟這件事對這個國家來說算是天大的事了，我們很重視。當然，您的東西會交由他保管，我們也會盡可能的減少對於它的知情者……”
玖卿無所謂的點頭，反正她對這件事的要求就兩點。
“可以。下週一，沈黎會過來和你們交涉。”
“還有，記住我的要求。”
若是不聽話亂動她的東西，那可是會死人的。
不過這點她沒說。
“您放心，我們絕對會遵循您的要求。”
男人溫和的笑著，見她起身也跟著起來，恭敬地送她下樓。
他們關注了她那麼久，也知道她並非常人。
他是一個國家的首腦，可這層身份在這位面前應該是完全不夠看的，他明白所以也不惱，反而更多的是感激。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欣然長嘆。
天佑我國。
終於，籠罩他們國家數百年之久的陰霾要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