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上午,林國斌的案子正式開庭審理。

那天早上不到五點,樂菲兒就醒了,她感到渾身乏力,眼皮沉得怎麼都睜不開。她一夜沒睡好,噩夢不斷,夢見的全是跟法庭有關的事。在夢裡所有人都在反對她,法官對她大聲咆哮,薛振向她步步緊逼,十二名陪審員異口同聲地高喊著:“被告有罪,被告有罪!”她孤立無援,想要爭辯卻怎麼都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國斌被判處死刑。

當她從噩夢中醒來,彷彿被扼住了咽喉,渾身顫抖,呼吸困難。她無法再重新入睡,便索性坐在床上等待天亮。直到旭日冉冉升起,那深深的恐懼感才逐漸退去。

她起床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又化了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才發覺這些天為了林國斌的案子確實憔悴了不少。距離開庭還有兩個小時,她緊張得連早飯都吃不下去。只希望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希望一切順利。

早上七點二十五分,接到孫浩哲打來的電話:“嘿,尊敬的樂菲兒律師,我在你家樓下,讓我開車送你去法院吧。”

“何必這麼隆重?”

“當然要隆重一些。今天我會坐在旁聽席上為你加油,親眼見證你的成功。”

早上八點三十三分,中等刑事法院大樓,數不清的媒體記者將入口處擠得水洩不通。樂菲兒剛下車就陷入了記者的包圍圈,無數的攝像機和麥克風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

來自《午間新聞》欄目的記者提問:“樂菲兒小姐,從上次你搞砸了莫紹謙的案子以後,就消失了很長時間。是什麼促使你以辯護律師的身份重出江湖?”

“不要回答記者的話,一個字都別說!”剛才來法院的路上孫浩哲就事先提醒過她,“所有記者都是帶有偏見的,他們如同猛獸一般雲集法庭,窺探你的秘密,研究你的破綻,從你的隻言片語中尋找瑕疵,然後以旁觀者的立場左右輿論風向,消費社會熱點,最後將你置於可悲的下場,直到榨乾你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

來自《京都晚報》的年輕女記者把話筒伸到樂菲兒的面前,問道:“聽說地區總檢察官打算利用這場官司給你一個教訓,是否有這麼回事?”

“無可奉告。”樂菲兒奮力推開人群,向著法院大樓入口走去。

“地區總檢察官昨晚發表宣告,他認為你沒有資格擔當被告人的辯護律師。你想就此發表一點意見嗎?”

“無可奉告。”樂菲兒一隻腳已經邁進大樓。

“輿論認為如果這場官司敗訴,將會徹底終結你的律師生涯,你是否考慮過這個問題?”

“無可奉告!”樂菲兒擺脫記者的糾纏,進入法院大樓。

位於三樓的審判庭此時人聲鼎沸,旁聽席上坐滿了人,氣氛好似音樂會的現場。此外法庭還特意為新聞界人士安排了臨時座位,使得現場更加擁擠。

坐在被告席上的林國斌一副桀驁不馴、看誰都不服的表情,與他那魁梧的身軀相比,周圍人都像是矮了半截。他身上的藍色西裝太小,手腕露在外面,很不合身,那件白襯衣和藍領帶還是樂菲兒特地買來送給他的。原以為這身打扮能給他的形象加分,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不太理想。穿上這身藍色西裝,反而更像個殺人犯。眼見如此,樂菲兒不免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讓他這麼穿了。

林國斌四下打量著審判庭,一臉輕蔑神色。誰的視線與他相遇,他就惡狠狠地瞪誰一眼。瞭解他的人都明白,他表面上的好勇鬥狠只不過是為了掩蓋他內心的恐懼。可是在法官和陪審員眼裡,他留給人一種對立和仇恨的印象,他們會把這個彪形大漢視為一種威脅,不僅需要提防,而且應當消滅。

林國斌的性格沒有一丁點兒可愛的地方,外表更是令人討厭,滿臉刀痕,鼻子破損,牙齒殘缺,醜陋至極。再加上他那碩大無比的身軀,實在叫人心裡害怕,不敢靠近。

樂菲兒走到被告席,在林國斌身旁坐下,“早安,昨晚休息得還好吧。”

林國斌瞧了她一眼說:“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

林國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其實你來不來都一樣,那些傢伙不會放過我的。他們肯定已經商量好了,先判我死刑,然後制定一條法律,宣佈所有的死刑犯都必須下油鍋,接著就能把我扔進油鍋裡面去了。這他媽根本就不是什麼審判,這是一場特意安排好的演出。”

“別這麼說,我們對自己要有信心。”

伴隨著一陣匆促的腳步聲,薛振邁著大步走進法庭,在公訴人席位就座,助手們在他身旁一字排開。樂菲兒一眼望去,恰好和薛振的目光相遇。薛振目光冰冷地看著她,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樂菲兒不禁感到一陣心慌,渾身冷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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