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監獄殺人案（四）

三天後，京都市檢察院總部大樓，熙熙攘攘的樓道里到處是人。有穿制服的警察，有穿戴得如紳士般的偵探，還有步履匆匆手裡提著公文包的律師。每天有數以百計的案件卷宗被送到這兒，或被駁回，或被轉往法院立案。

樂菲兒乘電梯直達六樓，前往地區總檢察官辦公室。來這兒之前她考慮了三天三夜，為了維護林國斌的合法權益，她認為有必要找薛振談談。林國斌的案子算不上是重大案件，地區總檢察官根本就沒必要親自過問。如果薛振只想藉著這個案子來對付她，那她願意主動退出，不再擔任林國斌的辯護律師。無論如何，樂菲爾都不希望因為自己和薛振的私人恩怨而傷害到林國斌，害他被判死刑。若是自己不再插手此案，薛振或許會對林國斌網開一面。

對於她的到來，薛振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樂菲兒小姐，好久不見。”薛振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冷眼打量著她，“我以為你不敢來見我呢。”

“可我還是來了。”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跟你談談林國斌的案子。”

薛振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裝出一副剛剛想起來的樣子，“呃，你說的是那個在監獄裡把人活活打死的殺人犯。聽說你打算替他辯護，準備工作還順利吧。”

樂菲兒說：“我想請求您一件事。”

“我沒聽錯吧！”薛振故作驚訝地問，“我何德何能，讓您用到‘請求’這兩個字？這真讓我驚訝，我還以為像你這樣具有非凡天賦的法律天才面對任何案子都可以輕鬆拿捏呢。”

“總檢察官先生，林國斌的案子不難判決。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打消您對我的仇恨，但我不想讓林國斌成為你我之間私人恩怨的犧牲品。”

“你我之間存在私人恩怨嗎？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薛振輕蔑地笑了笑說，“我很忙，沒功夫跟你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願意主動退出，不再擔任林國斌的辯護律師。希望你寬大為懷，別再堅持判他死刑。他打死金大寶最多是防衛失當，而非蓄意殺人。何況他已經因為之前的案子被判無期徒刑，沒有必要再進一步加重判罰。”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嗎？”薛振惡狠狠地盯著樂菲兒的眼睛，好像恨不得要將她撕碎，“我明確告訴你，無論你是否繼續擔任他的辯護律師，我都不會改變我的主張！”

“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衝我來，但林國斌罪不至死！”

“得了吧，那種社會渣滓，留他一條性命有什麼用？”

樂菲兒儘量壓住心頭的怒火，“這恐怕你說了不算吧。”

薛振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那就走著瞧咯。”

“好，咱們法庭上見！”

轉眼間，距離開庭只剩一個星期。樂菲兒從法院工作人員那裡得知，負責本案的法官是孫孝仁，也就是去年主持審理莫紹謙殺人案的那位法官。這真是無巧不成書，所有熟人都湊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