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薛振舉著手中的材料說,“這是昨天剛從全國犯罪資訊庫中調取的材料,張遠科,也就是你所說的葛大洲,是個演技高超、罪行累累的變態殺人犯。近十年來,他犯下了殺人、縱火、搶劫、綁架以及組織賣淫等多項罪名,數次被捕,送進監獄服刑,他從來都沒有固定職業,也從來沒結過婚。兩年前他剛從監獄出來不久便再次犯案,綁架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向孩子的父母索要贖金之後又將那個女孩兒殘忍殺害。最終警方在一片樹林中找到了那個小女孩的屍體,法醫提供的屍檢報告顯示,那個女孩全身存在多處明顯刀傷,而且生前曾經遭到強暴。因為這個案子,警方在全國範圍內對他展開搜捕,但很可惜一無所獲。張遠科化名為葛大洲,利用假的身份資訊逍遙法外。如果不是他又一次犯下了綁架案,也許我們永遠無從得知,其實所謂的葛大洲和張遠科是同一個人。”

聽到這些,樂菲兒感到難以抑制的憤怒。

“很遺憾,直到昨天我們才得知這些真相!”孫傲有些自責地插話道,“否則,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批准那傢伙的保釋請求。”

樂菲兒說:“可以讓我看一下材料嗎?”

“當然,請便。”

樂菲兒從薛振手中接過材料,仔細端詳著第一頁右上角的照片,她一眼便認出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她認識的葛大洲,不,應該是張遠科,這才是他真實的姓名。照片裡的他沒有鬍鬚,要比現在年輕一些,但百分百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樂菲兒明白自己徹徹底底地被騙了,從頭到尾張遠科就沒說一句真話。他杜撰了自己的過往經歷,樂菲兒卻信以為真,不抱絲毫懷疑。她對他編造的故事深信不疑,甚至都沒想過要去核實一下。

法官也湊過來看了看材料,問樂菲兒:“你打算怎麼辦?”

樂菲兒說:“我不會再為他辯護。”

薛振眉毛往上一挑,故作驚訝地說:“這真讓我感到意外。樂菲兒小姐,你改變主意了?”

“是的。”樂菲兒平靜地回答道,“他對我撒了謊,他騙了我,我不會為這種人辯護,請法院為他指派其他律師吧。”

法官點頭表示理解,“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會做出安排。”

孫傲說:“讓這種人在社會上自由活動太危險了,他根本沒資格獲得保釋,法官先生,我要求立刻將他捉拿歸案。”

法官問樂菲兒:“對於檢察官的上述要求,你同意嗎?”

“我完全同意。”

“好的,那麼我將下令立即撤銷張遠科的保釋資格,將他收押至看守所。”

回到事務所後,樂菲兒給自己泡了杯茶,仰倒在沙發上休息。上午發生的事搞得她精疲力竭,她平生第一次對自己從事的這份工作感到懷疑,整天跟各種違法犯罪者打交道,殺人犯、搶劫犯、綁架犯、強姦犯。有時候明知道這個人罪大惡極,卻還要想方設法幫其減輕罪責。這樣做真的符合法律精神嗎?真的對社會有益嗎?

可是律師這個職業不就是幫人解決麻煩的嗎?說到底這只是一份職業而已。

傍晚,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將她從睡夢中喚醒,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臭婊子,你竟敢出賣我!”

這是張遠科的聲音,樂菲兒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對方冷笑著說,“你通知警察來抓我。”

“這是你自己造成的,因為你撒了謊。”

“你說過會幫我,可你出賣了我。”張遠科語氣中充滿威脅,“我會讓你得到教訓,讓你知道出賣我是什麼下場,等著瞧吧,嘿嘿……”

“你別衝動,你聽我說……”

可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一陣深深的恐懼感席捲而來,樂菲兒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顫抖不止。張遠科逃跑了,或許他看到了前去抓捕他的警察,從而迅速逃離;又或許是被捕以後設法逃脫。這些細節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遠科現在一定恨透了她。

樂菲兒很清楚,她面對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感覺生命受到威脅。張遠科一定會報復她,也許那傢伙此時正躲在樓下某個角落,等待她的出現,甚至於有可能就在辦公室的門外。種種這些猜想,令樂菲兒感到不寒而慄。

樂菲兒意識到自己必須趕緊回家,她不僅要保證自己安全,更要保證孩子的安全。

她用墨鏡和頭巾遮住臉,匆匆下樓,發動汽車離去。一路上她緊盯著車上的後視鏡,密切關注著身後的車輛,時刻提防著是否有人跟蹤自己。有那麼一兩次,她甚至在路邊停下來,讓所有跟在她後面的車輛都超過去,直到確認身後沒有車輛以後才敢重新上路。她在心裡不停勸慰自己不要緊張,警方肯定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很快就能把張遠科抓捕歸案。

車開到家門口,她驚訝地發現房子和庭院裡一片漆黑,這不正常,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猛地推開車門,疾步向家跑去。門敞開著,寂靜漆黑的房門猶如惡魔張開大口準備將她吞噬。她站在那兒猶豫不前,心中萬分恐懼。對孩子的擔心驅使她壯著膽子邁步向前走去,一隻腳跨進客廳,感覺像是踩到了一團軟綿綿、熱乎乎的東西。她摸索著找到開關,開啟客廳的燈,映入眼簾的恐怖景象令她失聲驚叫起來,家裡養的小狗被人開膛破肚,擰斷脖子,躺在血泊之中,早已沒了呼吸。

“小峻逸,廖阿姨!”她大聲呼喊著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開啟了所有的燈。小峻逸的房間凌亂不堪,孩子已不見了蹤影。最可怕的事發生了,一定是張遠科乾的,他綁架了孩子。顯然張遠科早就跟蹤過她,知道她家的地址。那個心狠手辣的混蛋帶走了小峻逸,他很有可能會為了報復而傷害孩子的性命。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樂菲兒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如灌了鉛一般難以挪動。這時從洗衣房傳來微弱的掙扎聲,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發現聲音是從壁櫥裡傳來的。她深呼吸,壯著膽子開啟櫥門,只見廖阿姨躺在裡面,手腳都被繩子緊緊地捆綁著,眼神之中滿是驚恐。

樂菲兒幫她解開繩子,急切地問:“廖阿姨,小峻逸去哪兒了?”

“那個男人把孩子帶走了,”廖阿姨驚慌地哭喊道,“我不認識那人,他有武器,他把孩子搶走了。”

“那個人長什麼模樣?”

“對不起,我沒看清,當時沒有開燈,對不起……”

這時樂菲兒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那個人陰森可怕的笑聲:“嘿嘿,寶貝兒,我想知道你是否已經平安到家。”

“我的孩子在哪兒?”樂菲兒大聲問。

“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吶,隨他母親,不是嗎?”張遠科不緊不慢地說。

“張遠科,我求求你,別傷害我孩子。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一切都聽你的。”

“樂菲兒小姐,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不是要站在正義的一邊嗎,那很抱歉,我恰好在你的對立面。”

“別這樣,求求你,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樂菲兒啜泣著哀求道。

“我喜歡聽你哭。”電話那頭張遠科得意地笑起來,“寶貝兒,別擔心,你明天就能見到你的孩子,不要錯過新聞,也別錯過報紙上的頭條訊息。”

“不,求求你別這樣……”

對方沒有等她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樂菲兒愣在原地,猛烈的眩暈感不斷衝擊著她。她整個人靠在牆上,以免自己暈厥過去。她必須保持冷靜,迅速思考對策。

她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給康峻打電話,但她隨後便意識到這並不是最佳方案。即便康峻知道了這一切,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解決問題。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搜尋張遠科的下落,康峻能做的也只有一再催促警方,除此之外他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她深深吸了口氣,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她從通訊錄中找到那個人的號碼,打了過去。

“晚上好,樂菲兒小姐,”電話裡傳來那個男人慵懶的聲音。

“莫紹謙,我遇到麻煩了,求求你幫幫我!”樂菲兒已泣不成聲,雙手顫抖不止,手機掉在地上,又被她迅速地撿起來,生怕對方結束通話電話,“莫紹謙,你在聽嗎?”

“我在聽,”莫紹謙沉穩冷靜地回應道,“你別緊張,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樂菲兒不斷地深呼吸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聲音仍然是顫抖的,“我的孩子被綁架了,他們想殺了他。”

“知道這是誰幹的嗎?”

“是張遠科,一個可怕的殺人犯。他闖進了我家,把孩子綁走了……”

“樂菲兒,我要你冷靜,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我才能幫到你。”

樂菲兒用力掐住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詳細講了一遍。

“也就是說這傢伙的真名叫張遠科,葛大洲是他的化名,對嗎?”

“是的。”

“好,我知道了,我會立刻派人去找。你把家裡的門窗鎖好,乖乖等我訊息,哪裡都不要去,能辦到嗎?”

“好,我聽你的,請你務必保證孩子的安全!”

“我一定會盡力而為!”莫紹謙回覆道,“如果我找到了那個傢伙,你希望我怎麼辦?”

樂菲兒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找到了他,請替我幹掉他!”

“明白,等我的好訊息。”莫紹謙的回答充滿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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