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望向蕭陽的眼神是複雜的,她感激蕭陽,但又不想和他有什麼牽扯,可命運總愛和她開玩笑,好像內心越想要遠離就越是糾纏不休。

看到蕭陽安全回來,呂三高興地迎了上去。“蕭少爺,還好你沒事。”

“呂叔,您要的東西我都取來了,您看看。”蕭陽拆下綁在身上的布包,小心翼翼地交給呂三。

“太好了!蕭少爺,大恩不言謝!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呂家的瓷器就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了!”呂三激動的眼泛淚光,將布包緊緊地抱在懷裡。

蕭陽從布包裡拿出那隻青花瓷瓶,笑意盈盈地望向凌雪,將瓷瓶放在她的床頭。“給,呂叔說你很在乎這個瓷瓶,我特意給你取來了。”其實蕭陽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和顧慮,但看到凌雪平安無事,他將所有的問題都壓在了心底,只想好好珍惜現在這樣來之不易的幸福。

“謝謝。”凌雪低下頭不敢直視蕭陽炙熱的眼神。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凝固,呂三見狀,急忙說道:“蕭少爺,我要去房裡安置一下這些東西,小雪就麻煩你先照顧了。”

“好。”

呂三走後,蕭陽將手放進衣兜,那裡有他從凌雪房間裡撿到的照片。他猶豫著,要不要將照片拿出來問問凌雪,照片裡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將男人的臉部撕掉?凌雪的身上到底有著哪些秘密?蕭陽的手緊緊攥著照片,心中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給,在你的床下撿到了這個,我想你應該收好。”蕭陽從兜裡取出照片,遞給凌雪,卻一句話也沒有多問。

凌雪呆呆的看著蕭陽手中的照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甚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眼前失態的凌雪,蕭陽拿起她的手,將照片輕輕放在她的手心,衝她安慰地笑了笑。儘量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看著這樣的蕭陽,凌雪百感交集,蒼白的臉上顯露出從未有過的慌亂和侷促。她急忙握緊照片,將它隨意地塞在了枕頭下面。蕭陽也沒有多問,只是端起桌上的藥碗,準備喂凌雪喝藥。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我的左臂沒有受傷。”凌雪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對蕭陽說道。

“好,小心燙。”蕭陽也沒有堅持,將藥碗遞到凌雪的手中。

“咚咚咚”叩門聲響起。

“進來”蕭陽道。

“少爺,屬下有事相商。”黑衣男子推門而入,立在門邊拱手道。

蕭陽看了一眼凌雪,起身對黑衣男子示意出去再說。男子領會,一閃身出了房門。

“好好休息。”蕭陽輕聲對凌雪說完,便離開了。

蕭陽走後,凌雪從枕頭下抽出了照片,捧在手中久久地看著,之後她深吸一口氣,將照片貼身放好,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民舍後院。角落中一棵老槐樹下。

兩個相對而立的身影,正是蕭陽和那名黑衣男子。

“說吧,什麼事?”蕭陽先開口道。

“少爺,我們之前派去調查的人回來了,凌雪姑娘從警察所逃走那晚,打傷了三名巡警,她自己腰部和肩膀處受匕首所傷,最為嚴重,其他地方的傷口多是藏身後山時的摔傷和劃傷,並不嚴重,我們救她回來時,她卻什麼都不說,只是說警力鬆懈,她會些功夫才趁亂逃走。”

“她赤手空拳?”蕭陽難以置信。

“不,應該一開始用鎖住她的手銬打暈了審問她的警察,所以她手腕處的傷口很深,後面掙脫開了手銬,又搶了巡警的警棍。”黑衣男子將打探來的訊息報告給蕭陽。

“這樣看來,凌雪的功夫不在我之下了。”蕭陽眼中流露出些許讚賞。

“少爺,凌姑娘不簡單,依照目擊者的描述,她使的功夫的套路來看,應該是洪拳。”

“洪拳?不是都已經失傳很久了?”蕭陽也聽說過洪拳,但從未真正領教過,當年也只是聽父親提起過,還差點送他去學洪拳,可那時他年紀小,也對拳腳不感興趣,所以拒絕了父親,後來便再也沒有聽過洪拳了,好像已經消失了一樣。

“是,洪拳很神秘,相傳從南宋起便有洪拳這一武學派系,而洪拳師父收徒都是有著自己的標準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學,最重要的是,洪拳訓練過程很殘酷,很多人都是受不了苦痛半途而廢了,洪拳只有真正學完出師才能領悟到它的精髓,也正是因為這樣,學洪拳的人越來越少,現在連聽都很少聽說了。”黑衣男子娓娓道來。

“凌雪怎麼會洪拳?”蕭陽的疑惑更深了。

“所以,少爺,凌姑娘不簡單,她外表看似柔弱,其實十分狠厲,出起手來也是乾淨利落,甚至比我們幾個打手都要厲害。少爺您還是小心為上。”

“我知道,我心裡有數。那個看病的大夫什麼時候來?”蕭陽話鋒一轉。

“每日三更左右,白天怕惹人耳目。”

“好,盯好他,千萬不能洩露我們的行蹤。”

“是。”

“還有,待凌雪傷好些,我們要趕緊離開青花鎮,只怕盯著我們的不止德財綢緞莊的人。”蕭陽若有所思。

“可我們現在怎麼離開?聽說交通要道的把守很嚴。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從警察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一個犯人,都等著看警察所的笑話,他們一定卯著勁要將凌雪姑娘抓回去,為挽回他們的臉面。”

“我知道,現在只能製造些事端,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和警力了。”這也是蕭陽斟酌很久才想出來的辦法。

“少爺儘管吩咐,屬下們一定竭盡全力。”

隨後,蕭陽在黑衣男子耳邊耳語了幾句,黑衣男子拱手退下。待男子走後,蕭陽長舒了一口氣,站在原地沉思了半晌後,想再去看看凌雪,可腳步止在了她的門外,隨即蕭陽轉身回了屋。

第二天,青花鎮開始不太平了。先是德財綢緞莊掌櫃在巷子裡被毆打,後有鎮上最大的古董店一夜之間被掏空,隔天店裡的東西又出現在警察所附近……令人奇怪的是接連出事的都是和警察所關係密切或者是當地“地頭蛇”的鋪子,陸陸續續的麻煩弄的警察所十分頭大,可就是抓不住罪犯。只有當地百姓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拍手叫好。一時間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傳到了警察廳那裡,新來的警察廳長下達了命令:立刻調集警力全力破案!不能有失警察所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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