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被滌盪過的天空,沒有了盛夏那般和暖與耀眼,卻依舊是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呼吸著這裡的空氣,蕭陽心中卻有一種歸屬感。

“又回來了。青花鎮。”

蕭陽沒有直接去找凌雪,而是去了呂掌櫃的鋪子,尋常巷陌,一切看似那麼熟悉又親切。隨著腳下的青石板路走到了盡頭,終於到了呂掌櫃的鋪子,可門口有兩個拿著警棍警察在值守,他們坐靠在牆邊。帽沿低垂遮住面部,低頭打著盹,蕭陽慢慢走近的聲音驚擾了他們。

“幹什麼的?”一個警察嚯地起身,對蕭陽不客氣地吼道。

“你好,呂掌櫃在嗎?我想來買瓷器”蕭陽假意客氣地說道。

“不在,這家鋪子已經關門了,快走快走!”警察拿著警棍揮舞著驅趕著蕭陽。

蕭陽本想進鋪子裡看看情況,現在看來是不行了,無奈只得轉身離開,去和凌雪他們匯合。

一處偏僻的平房民舍。

“少爺,接到忠管家的電話,我們就在這等您了。”又是那個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這次在他身後站著四五個同樣身穿黑色褂衫的黑衣男子,一起向蕭陽拱手俯身。

“凌雪呢?還有呂掌櫃?”蕭陽焦急地問道。

“在裡屋。”黑衣男子將蕭陽領進了民舍的後屋。

推開屋門,凌雪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地躺在床上,身邊的桌上放著各種治療外傷的藥品和紗布。

“她怎麼樣?”蕭陽轉頭問向黑衣男子。

“少爺,我們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了,索幸沒有妨礙性命,但幾處傷處還是很嚴重的,加上躲避追捕的時候後山陰涼,還淋了雨,凌姑娘得了傷寒在發高燒。”

“大夫可靠嗎?”

“放心少爺,我們給足了好處,也派了人盯著他,應該不會將我們的藏身之所說出去的。”

“你們先出去吧,我來照顧凌雪。”蕭陽微微點頭示意。

待黑衣男子退下,蕭陽輕輕坐在凌雪身邊,慢慢握起她冰涼的手,動作輕柔到生怕碰疼了她。

本就瘦弱的凌雪,因為幾日的奔波勞累,加上受傷,白皙的臉龐更加沒了血色,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蒼白的嘴唇有些乾裂。蕭陽看著心痛不已,她是受了多少罪?而這些苦難都是自己帶來的。

“蕭少爺!你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

蕭陽轉頭看到了不知何時進屋的呂三。

“呂叔,您還好吧?”蕭陽忙起身雙手扶住呂三。

“多虧了你的人及時救了我,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呂三邊說邊搖著頭。

“沒事就好,您一定要養好身體,我會查出是誰搞的鬼。”

“罷了,一定和上次在爛尾樓綁架我的那幫人有關,蕭少爺,你不是這裡人,強龍不壓地頭蛇,犯不著為我們爺倆以身涉險。”

“呂叔,您別操心了。以後有我在,您和凌雪都會沒事的。”蕭陽寬慰道。

“只可惜了我的那些瓷器……唉,還有小雪高燒昏迷的時候一直掛念的青花瓷瓶……”呂三惋惜地說道。

聽到青花瓷瓶,蕭陽心中一驚,本想開口詢問,但又將心中的疑惑生生壓了下去。他鎮定神色道:“呂叔,今晚我趁門口的警力鬆懈,去一趟鋪子,您有什麼要取回的儘管告訴我,我幫您拿回來。”

“真的?那太危險了!”

“沒關係,我有分寸。”蕭陽握了握呂三的手寬慰道。

“少爺!讓屬下去吧!”得知蕭陽要夜探呂三的店鋪後,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阻攔道。

“不,我親自去,順便看看裡面的情況。”蕭陽語氣堅定。

黑衣男子也沒有再阻攔,他知道蕭陽的功夫不在他們之下,甚至高於他們,只是少爺不喜好勇鬥狠,平時從不輕易顯露功夫,幾乎沒人知道蕭陽真正的水平。

入夜,天幕低垂,今晚的夜色很濃,連星星都沒有。青花鎮從未有過的寂靜。

蕭陽一身黑衣來到了街角,果不其然,兩名警衛正在打盹,蕭陽輕手輕腳地繞到店鋪的後牆,藉助磚牆的摩擦外力,雙手扒住牆沿,雙腿用力一蹬,翻進院裡。他輕盈地落了地,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所幸,警衛沒被吵醒。

看著散落一地的青花瓷碎片,蕭陽內心無比惋惜,他先去呂三的房間,拿了呂三需要的東西,又轉去凌雪的房間。凌雪的房門大開,屋內的桌椅擺設全部倒在地上,蕭陽想起呂三說過當時凌雪是被警察從屋裡抓走的。想必發生了打鬥,想到這裡,蕭陽的眼神透露出一絲憤恨。青花瓷瓶倒在房間一角,還好沒有碎,蕭陽急忙將它裝進布袋裡。正欲離開,突然床下照片的一角吸引了他的注意。蕭陽蹲下身,從床底拿出那張照片。

照片已經泛黃,可見有些年月了,照片上清晰可見凌雪如花的笑靨,那時的她顯得明媚而稚嫩,她旁邊站著一位男子,臉部的影像被撕去一塊,無法得知是誰,男子身材魁梧,身穿長衫,看起來挺拔而斯文,兩人的距離不算親密,可卻能感受到兩人的關係很好,看凌雪的表情便知道很信任他,這樣的笑容蕭陽是從未見過的。

“這名男子是誰?是凌雪的男友?還是其他什麼人?”蕭陽不禁疑惑起來。眼下顧不得多想,蕭陽將照片揣進口袋,將裝東西的布袋系在身上,迅速離開了。

“少爺,凌姑娘醒了。”剛一回到民舍,蕭陽就聽到這個好訊息,他快步走進凌雪的房間。

房內,呂三正端著藥碗為凌雪喂藥。看見蕭陽進來,凌雪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師父已經告訴她是蕭陽派人救了她,可見到蕭陽真實地站在自己眼前,凌雪內心還是很慌亂。

“你醒了。”蕭陽強壓心中的激動,生怕聲音太大嚇到凌雪。凌雪看著蕭陽點了點頭,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

“又見到你了,真好!”蕭陽對著凌雪說道,掩飾不住發自內心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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