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睜開眼。

他正躺在——額——山洞裡?

而且還是個有過堂風的山洞。

左右通透。

外邊天藍藍,水清清。

綠油油的小草尖隨風搖曳,紫色小花蘊著淡淡清香。

風一吹——吹來暖洋洋的光,吹來青草和花香。

吹的曲笙一臉懵逼——

他眨了眨眼,眼前的場景毫無變化。

一柄鋒利的彎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少女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終於醒了。”

微風捲起曲笙的頭髮,輕飄飄幾縷,在碰到刀刃的瞬間被齊齊割斷——

曲笙僵硬的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清瘦少女正倒吊在洞穴口的樹枝上。

那樹枝只有手臂粗細,少女吊在上邊壓出一道岌岌可危的曲線。

那樹枝顫啊顫,少女的面容也隨著上上下下。

一張年輕的臉,額間一抹紅色,像古老的符文。少女一手拎著彎刀,一手懶洋洋的打著哈欠。

她的行為頗有一種不顧曲笙死活的美感——曲笙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那根小樹枝斷掉或者少女拎著刀的手不慎下滑一點,他的脖子要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

“那個……這刀,能離我遠點嗎。”我怕我撞刀上直接寄了——

曲笙從心的嚥了咽口水。

少女眨眨眼睛,勾在樹枝上的雙腿一鬆,一個倒翻穩穩落地。

那落地聲輕得很,彷彿沒有重量似的。

少女額前厚重的劉海落下,把那一抹紅色遮擋。狹長的下三白眼,頗有少年老成之感。

在刀刃離開自已脖子的瞬間,曲笙飛快的往旁邊滾了兩圈,和少女拉開距離,然後鯉魚打挺坐起來警惕地看著對方。

曲笙的手十分不安分的摸上了身後尖銳的石頭。他的一切行動就像慢動作似的落在少女眼裡。

少女一身黑紅色短衣,很修身,目測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

如果忽略那束在雙腿上明晃晃的長彎刀的話——這應該是誰家跑出來的冷臉小妹妹。

反觀曲笙,穿著凌亂的睡衣,頭髮也亂了,幸虧有一張帥到與次元壁分離的臉撐著——

“請問、現在是什麼情況?”曲笙清楚的記得,他昨天老老實實的睡在了自家溫暖的被窩。

還摟著兔子,安逸得很。

怎麼一睜眼就來到野外了?!

難不成他一覺睡了一千年滄海變桑田、家變成了山洞不成——

【……】系統久違的真善美屬性大爆發,禮貌提醒道:

【你昨天被人從家裡偷出來了,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眼前這位拿刀比劃了你398次。】

曲笙:?!

少女把彎刀插到手臂的束帶上,動作流暢似乎毫不擔心那鋒利的刀刃會割開她細瘦的胳膊。

“找你有事兒。”少女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包裹,扔到曲笙面前。

“換上,我拍幾張照。”不知想到了什麼,少女冰冷的臉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曲笙渾身發冷,弱小又無助。他一邊警惕著女孩,一邊狐疑的開啟包裹。

幾件衣服散落出來。

制服、泳裝、還有一系列獨立包裝的單片眼鏡、聽診器、假髮套等等。

這是,cosplay?

最後是——女裝?!

在看到最後一款樣式簡單清純的齊膝小白裙時,曲笙內心破大防。

上個位面為了對抗吸同體質苦練一身本領,如今竟然又有了用武之地。

想想還讓人挺激動呢——不是,他又陷入了什麼奇怪劇情啊?!

曲笙不太安分的打量少女,一副要反抗的樣子。

對此,少女抽出了腿上的大號彎刀。

曲笙默默抱著一包衣服,然後默默移到洞穴口。

在少女好整以暇的視線裡,曲笙被無形的屏障砰——的一聲彈了回來。他人重重摔在冰冷的石頭板子上,磕的骨頭生疼。

“你想跑?”少女眸色詭譎,烏黑的眸中翻湧著不滿的情緒。

“……我換衣服啊,你在這兒我怎麼脫……”

曲笙無辜極了。

“……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少女皺著眉為自已辯駁,而且人妖殊途,她才不會像那些傻子一樣跟人類糾纏不清——

曲笙僵硬的扯著嘴角,這是有沒有興趣的問題嗎?!這是我身為成年男性的羞恥心問題。

於是倔強的某人不配合的戳在原地,一副‘你要是繼續看我就不換了’的樣子。

少女的視線又冷了幾分,她冷聲道:“真想刀了你。”

但為了節約時間,也為了不被八位前輩群毆——血淋淋的照片畢竟不好看。

於是少女放棄了暴力手段。

她轉過身背對著曲笙,沒有節外生枝的在曲笙那張美麗的臉上留下一些不可挽回的傷。

只是那語氣實在殺死凜凜。

曲笙吞了吞口水,他的大腦極速運轉,思考著有沒有跑路的辦法。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對眼前的少女搞偷襲。

可想起剛剛被什麼東西彈到大石板子上的慘痛經歷。

曲笙覺得、還是先cosplay比較穩妥。

一分鐘後,山洞裡響起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換好白大褂的曲笙面色古怪的扯了扯有點短的衣服,對少女道:“我換好了——”

少女回過身,從頭到尾對曲笙打量了一遍。

坦白來講這個男的長的是好,難怪把八個前輩迷的五迷三道。

回想boss剛把關於曲笙的任務放出來時,八個前輩爭著搶著要自已上。

素以模範兄弟著稱的一號和三號彼此大打出手,二號陰險的在寢室飲水機裡下藥,四號發現後佯裝不知並偷偷加大藥量,誤飲的五號和七號現在還在醫務室睡著,六號和八號出任務,哭天抹淚的說要趕快回來讓大家發揮謙讓的精神別跟他們小年輕的搶——

一個個不爭氣的樣子看的boss差點心肌梗塞。

全組九個人,除了老九這個唯一的女性不是曲笙的粉絲——剩下八個全部淪陷。

為了圓滿的完成任務堅守他們組從無敗績的榮譽,瘦小的老九挑起大梁,並承包了八個哥哥的私人任務。

給曲笙拍寫真——裝備都是哥八個費盡心機湊出來的個人喜好。

對於這項付費任務,每張寫真十萬出售——花痴的哥八個和愛錢的老九都心滿意足。

於是,曲笙又眼見著少女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個照相機,她煞有介事的擺弄了幾下。

咔咔的快門聲過後——

明明已經按三號說的操作了·但總覺得好像不太對·某少女抬起頭,冰冷的小臉一板,向四下唯一的活人提問:“喂——為什麼照片是黑的?”

曲笙眼睜睜看著對方連相機蓋都沒摘下來就自信的一通操作——他走上前,接過相機,把那玩意擰了下來,又遞給少女。

老九:……

“……站回去,擺兩個姿勢。”少女忘恩負義的拿著相機,聲音又冷了幾個度。

一連幾套衣服換下來,曲笙的心變得一點點麻木。期間他無數次試圖和少女套話,但都以失敗告終。

少女一副‘你逃不了’的自信樣子看得曲笙心裡拔涼一片,同時他也沒忘和統子一起回憶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曲笙睡蒙圈後,他家兔子離開了。

沒多久那個賣兔包的少年突然出現在房間裡,他抱起曲笙一眨眼就來到了這個山洞。

對此,一向見多識廣的系統淡定評價道:【我覺得這個世界不太正常。】

曲笙:……你醒悟的是不是太晚了點?!

兔包少年藉著月光盯著曲笙傻笑了整整五分鐘,直到林中一道黑影等的不耐煩了。

喂——我們boss還在等你呢!

黑影如是說道。

月光之下,那黑影走進山洞,一身黑紅色短打,彎刀泛著冷意。

在曲笙睡得昏天黑地之時,兔包少年離開了,彎刀少女接手看管曲笙。

少女心情不太好的拿著刀在曲笙全身上下比劃了398次——似乎琢磨著怎麼把他切開比較好。

聽到這兒,曲笙幽幽問系統:“所以那時候你在做什麼。”

【你當我沒叫你嗎……我喊破喉嚨你都沒反應!】

系統委屈的在空間裡嘶吼,天知道它那個時候緊張成什麼樣子了,心臟彷彿要跳出來,它是真怕曲笙寄了……

曲笙皺著眉想到,他不應該睡這麼死啊。

如果少女知道曲笙的心思,一定會冷著臉語氣嫌棄的告訴他:因為那兔子擔心嚇到你,浪費妖力給你下了安睡咒。害得我等了這麼久——

一人一統一邊溝通一邊在狗血劇情庫裡翻buff以備不時之需。

曲笙認命的拿起那件清純小白裙,然後又捯飭了兩下頭髮,把黑長直假髮套戴上,沒有鏡子全憑自已的感覺。

“換好了——”

老九漫不經心的回頭抬手準備按快門,她肌肉記憶形成的很快,一瞬間抬到了拍照位置。

只是這次,相機裡的人、驚豔的讓她有些移不開眼睛。

烏黑墨髮披散,及腰垂下,左右各兩綹細細的編髮。耳邊幾縷髮絲不安分的捲起,隨風吹拂,柔和了臉側略微冷硬的線條。

那頗為英氣的眉也被空氣劉海擋住,只餘下一雙大大的杏眼透著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放的神色——

偏偏他越不知所措,老九的心臟跳得越快。

遲來的控制慾緩緩攀上心臟。

午間溫柔的風吹來陽光的暖意,裙襬微動,齊膝的白色長襪樣式簡單。

一抹雪白不經意露了出來,那顏色和長襪的白幾乎分不出區別。

純白的蕾絲剛好覆在膝蓋位置。

曲笙原本就偏瘦,這麼一穿更顯得身形修長,蝴蝶結腰帶把腰肢勾勒的明顯。

他好乖——一副有什麼想和我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好可愛。

那一瞬間,老九想到了尚未化形的自已爬上山丘的高樹眺望雪山。

驚鴻一瞥,白狐回首。

烏黑的眸子泛著暖意,那涇渭分明的黑白之色恍若墜入凡間的水墨令她心馳神往。

那白狐轉身躍進山林,遠處隱隱傳來少女嬌嗔的呼喊——哥哥,等等我。

兒時念念不忘的黑白之色再次闖入視線,依舊涇渭分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此時此刻,老九和八位前輩們狠狠共情,完全忘了幾分鐘前那一臉‘莫挨老子’的高冷人士是誰。

曲笙等了半天沒等到快門聲,他疑惑的看過來,正對上老九徐徐而下的鼻血。

“……你還好嗎?”曲笙嚇得攥緊了自已翩躚的裙角。

老九顫抖著手按下快門,還私心的多照了幾張,然後顫抖著手擦鼻血,瞬間在雪白的腕子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

曲笙:……

“你真漂亮。”老九發自內心的稱讚曲笙,嘴角的那抹笑陰暗極了。

見此,曲笙真的很想說一句:如果不愛笑真的不用勉強——

看起來好像要把他剝皮拆骨似的啊!!

“……我能回去了嗎。”曲笙站在洞穴口不安的先發制人。

少女搖搖頭,相機早不知道被她收去了哪兒。

老九坦誠道:“本來,我打算在你身上留下點紀念的——畢竟浪費了我這麼長時間。”

“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赤狐一步步接近,瞳孔一點點擴大佔據那雙冷冽的下三白眼,古怪的圖騰在瞳仁裡飛速輪轉。

“……控制你,比傷害你更有價值。”

少女話音剛落。

【buff‘今天我要突破重重險阻去逃婚’——降落成功!】

砰——的一聲。

洞穴口無形的屏障碎了,曲笙一石頭砸在少女頭上,轉身跟兔子似的撒腿就跑。

時間回到今天早上——

人類區。

直播系統準時穿過窗子溜進臥室。

灰色的長耳兔正乖巧的窩在青年懷裡。青年睜開眼,烏黑圓潤的杏眼之中閃過一抹憂慮。

他如往常那樣放肆的擼了兩把兔子,直摸得兔子懷疑人生紅著臉翻下床趴在床邊一臉羞澀。

‘曲笙’單手換下睡衣,兔子繼續不合常理的跳到天上和直播系統鬥智鬥勇。

蒼舍準時開啟房門,凹著造型和‘曲笙’打招呼。

新搬來的鄰家小女孩趴在門邊懶洋洋的看‘曲笙’,藉著陽光的折射,那雙眼睛隱隱透出危險的金色。

蒼舍不經意瞧了眼那隻正在關門的手。

修長細瘦。只是小指根部有一道顏色極淺的疤痕,那並不是近期留下的傷——

而且昨天初見之時,為了收集妖族傷害人類的證據,蒼舍格外留心觀察了曲笙的手。

他確定以及肯定,這道傷昨天並不存在。

青年溫和的抱著兔子消失在樓梯拐角。

徒留站在原地的兩名鄰居各懷心思。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只偷親你一下

糕冷企鵝醬

半夏初宜的新書

半夏初宜

四合院:重生何雨柱,收拾眾禽女

今夢

在吞噬星空簽到成神

不吃香菜吃大蒜

相親當天,千億總裁拉著我去領證

Z飄

噢吼?!錢丟了誰是小偷

四葉不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