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嗚——咦嗚——”

警笛長鳴,紅藍光刺得人眼睛疼。

陸行舟像條鹹魚一樣跟在林月瑤屁股後面晃來晃去,就是不幹事。

編外常駐人員葉天早先開會的時候看破了柳葉刀的障眼法,預判了他的預判,所以抓捕行動分外順利。

除了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柳葉刀,可謂皆大歡喜。

穿著制服的警察來來往往,對講機發出呲啦呲啦的電流聲。

林月瑤眉頭緊皺,不停打電話,電話打完又一刻不停地安排小組分工。

“屍體已經拉走了,DNA對比樣本出來沒有?發一份過來。”

林月瑤看了看樣本,煩躁地一甩手,像是在甩什麼垃圾:“還真是柳葉刀。”

“派五個人維持現場秩序就夠用了,剩下來的到外圍警戒封鎖。

“你也是現場偵查組的?其他人都進去了你在這幹嘛!?快進去!”

“犯罪環境分析小組呢?我管你人來沒來全!人沒全你們就不動是嗎!?立刻開始工作!”

陸行舟的板栗早吃完了,現在是第二袋。他稍微有點後悔,林月瑤好像更忙了.....

啊,失策失策,哪曉得葉天竟然會被區區兩個女人絆住手腳,還以為他無論多少人都應付得來。

哈哈。

陸行舟默默遠離,在草叢裡驚喜發現一隻眼冒綠光的小貓,蹲下逗貓。

嗒。

林月瑤一隻腳踏在陸行舟旁邊,陸行舟推了推她的鞋子,輕聲細語:“你嚇到小貓了。”

林月瑤差點氣笑:“陸行舟你真是沒救了。”

陸行舟一頓,疑惑地抬頭:“你不開心?”

“死人了開心個屁。”

陸行舟更疑惑了:“死的是個殺人犯,又不是無辜群眾,你生什麼氣?”

“......無辜群眾這幾個字能從你嘴裡吐出來真奇怪。”林月瑤雙手抱臂,眼簾下垂,長長的睫毛吸引了陸行舟全部的心神,“你好像一點都不慌?”

“我慌什麼?”

陸行舟痴迷地欣賞林月瑤的睫毛,夢遊似的喃喃問道。

“你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死人吧?”林月瑤俯下身,“好淡定哦。”

“不是。”

陸行舟回過神,打了個哈欠,用右手把黑色小貓從草叢底下撈出來,小貓渾身直抖,爪子軟綿綿的,一把能摸到嶙峋的骨頭。

林月瑤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陸行舟的手,面容稍有鬆動。

他把小貓轉到左手上,嫌棄地搓了搓自己滿是灰塵的右手。

小貓大而無神的綠眼睛轉了一下,露出信任的樣子,並不躲閃,反而無力地將頭靠在陸行舟手上,軟軟的小爪子費力而依賴地搭上來,髒兮兮的小嘴一張一張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死人我見過很多,所有的大案子我都參加過,所以你是看不到我哇哇直吐啦。”

林月瑤一把揪住陸行舟的後領,陸行舟順勢坐在地上。

“嘶……我的大小姐,哪裡不開心了?”

林月瑤收回腳,一言不發地走了。

“她真奇怪,是不是?”陸行舟整理整理衛衣帽子,撥拉了一下小貓的頭,笑眯眯地說。

他像想起什麼似的,起身追上林月瑤:“你肚子餓不餓?”

林月瑤一昂頭:“不餓!”

“咕嚕嚕——”肚子哼哼唧唧地叫起來。

林月瑤盯著自己的肚子盯了足有十秒,舔了一下嘴唇,低聲道:“現在餓了。”

陸行舟:“我點個外賣?”

“把所有人的都點了。”

“喲?這就會榨我錢包了?”

“屁,愛點不點。”

“點點點。”

陸行舟接連被罵,高興得要死。

火速下單完,陸行舟託著手裡隨時能斷氣的小黑貓,晃來晃去。

林月瑤眼神兇狠:“帶上貓麻溜點滾。”

陸行舟一步三回頭:“你工作的時候和平常真不一樣。”

林月瑤選擇性耳聾:“你別直接回家,先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現在寵物醫院肯定都關門了,要不你和我去吧?”

“醫院關門和我跟你去有什麼必然聯絡嗎?要不然你留下來陪它一起死?”

陸行舟樂呵呵地滾了。

林月瑤更煩了。

她隱隱覺得這場兇案有哪裡不對勁,但具體說不上來。

“維護現場!跟我進去!”

......

寵物醫院居然沒有關門。

陸行舟帶小黑貓做了個檢查。

結果非常糟糕,小貓確診是貓傳腹,致命的貓咪絕症之一。

“所以它的主人就把它丟掉了?”

陸行舟像掂量一塊肉似的掂量著軟趴趴的小貓。

獸醫連忙把貓搶救下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並沒有回答。

“能不能治好?”

獸醫略帶試探地說:“這種疾病治癒率很低。”

見陸行舟皺眉,獸醫連忙補充:“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現在已經有不錯的藥物可以控制甚至治癒貓傳腹了。我建議您自行購買441進行注射,我們這裡會給您提供一些輔助類藥物和治療方案。”

陸行舟不懂這些 :“你們不賣?”

“441在國內沒有國標,正規寵物商店是不允許售賣的。國內的仿製藥質量良莠不齊,我個人建議您......”獸醫心疼地捏了一下小貓的爪子,是真心希望它有個好歸宿,“往貴了買。”

“錢好說。”陸行舟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獸醫盡職盡責地道:“您要想好了,一個療程可能就要花費2-4萬元。”

“這麼便宜?”

陸行舟覺得這點錢似乎不太配得上絕症的排面。

“......我這就給您配藥。”

“在這之前能不能先給它洗個澡?髒死了。”

“這麼小的貓不能洗澡,可以用溼巾把它的關鍵部位擦一擦,防止感染。”

“麻煩你了。那個......把小貓能用到的東西一併拿全了吧。”

“......”

——

第二天早上,陸行舟哈欠連天,走路都能睡著。

“這個時候要是能靠在哪個人身上睡一覺就好了。”

陸行舟半眯著眼瞄著林月瑤,話語裡充滿了奇怪的暗示。

林月瑤同樣一夜沒閤眼,仍然能中氣十足地罵出一句:“死滾!”

陸行舟不滾:“馬上要開會了,滾不滾不是你說了算的。”

林月瑤簡直氣死。

【好感度:-15】

陸行舟又被罵,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歪著頭,似乎要睡過去了,但眼睛還眯了一條縫,在看林月瑤。

昨天巡邏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問。

沒有問他為什麼沒去夜店而是在小吃街。

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和陳瀟瀟在一塊。

沒有問他為什麼三個女人會這麼巧地捧在一塊。

她也許知道答案,也許不知道,反正她沒有表露出一點好奇,沒有追問的意思。

他明白,那不是信任,是不值得。

衛如雲總是這樣,從晚霞到翠林,從寶石到珍珠,不是她的東西就不值得費神,而不值得去費神的東西,她從來不會看一眼。

她似乎一直有一個誰也沒告訴過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她把沿途會絆人腳步的風景全部踹掉。她在拋棄它們的時候,總帶著淡然的微笑,好像不覺得可惜,陸行舟卻能看到她流血的心。

倒不是靈魂伴侶間的心有靈犀,而是陸行舟差一點點被她踹掉了……要是踹掉他,她能不抑鬱能不難過能不痛徹心扉!?

從那之後,他才知道,在衛如雲這裡,不值得不等於不在乎,而在乎不等於不拋棄。

她只會按著傷口,管它是否恢復,一邊哭泣一邊跑,一邊流血一邊跑,一邊大笑一邊跑,

跑到喘不上氣,跑到血肉磨滅露出骨頭,跑到崩潰直至死亡,或者成功抵達終點。

她理性得殘酷,感性得柔軟,像對立的人一樣極端,又比任何人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自己。

哈,目標是星辰大海的女人,浪漫到爆炸。

陸行舟輕輕笑了一下,掐著自己的指節,純黑色的眼睛裡慢慢溢滿了愛戀。

但她的法則並不適用於林月瑤。

對於林月瑤來說,不值得,就是不在乎。

再好看的東西也不會留戀,更何況是一堆垃圾。

林月瑤側過頭:“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下來。”

“你好暴力我好喜歡哦~”

那個尾音簡直帶上了小愛心。

林月瑤試圖在神聖不可侵犯的警局會議室實施犯罪,被隊長暴力鎮壓。

她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活像只被關在籠子裡的二哈。

陸行舟低聲勸隊長,蘭花指都翹起來:“哎呀,光速失戀的女人就這樣,理解萬歲。”

隊長:?!

林月瑤:操?!

林月瑤二次犯罪,未遂。

念念忽然蹦出來,紅燈閃爍不已。

【好感度:-15】

好像在尖叫:“-15!還是-15,沒有變!雖然你們的相處方式真的很難懂但是-15沒有變!”

搞得-15的好感度有多高一樣……

陸行舟擦了擦眼角因為睏倦而溢位的生理學鹽水,笑哈哈地看著隊長投屏出柳葉刀的屍體。

是屍體蜷縮在浴缸的圖片,血液塗抹在整個浴缸底部,牆上也有血液濺上去又滑落的痕跡。

接著是連連切換角度照片,近的,遠的,地板上,洗手檯上。

“死這麼慘?”陸行舟驚訝,“一刀割喉啊。”

“是兩刀。”林月瑤盯著螢幕道,“兇手又補了一下。”

陸行舟嘖嘖道:“深仇大恨啊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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