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死者的手機修不了嗎?”

“在水塘裡泡壞了,維修師傅說比較困難。”

實驗無果,張君寶被趕走和其他人做測量工作,林月瑤跟黃文文蹲在地上頭碰頭討論。

一條思路走不動,那就換。她用手指在地上劃出圖案:“有個疑問,手機的自帶燈光照射力度不強,陸行舟拿著上下掃掃,怎麼就輕而易舉發現死者了呢?”

“而且……”林月瑤微微眯起眼睛,“他究竟在等誰?”

一個自帶光源的人,在黑夜的澤平工廠是絕對的顯眼。死者位於高處,視野更加開闊,怎麼可能不會提前注意並且避開。

只要一趴,就可以形成完美視覺盲區,地面的人是不可能注意到他的。

趴到陸行舟走了,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麼?

按陸行舟的說法,當時死者顯然毒癮發作。而現場勘查的結果表明,案發第一地點沒有吸毒工具。

這說明兩個問題。

一、死者並非來此吸毒。

二、死者在監視誰。

“也有可能毒癮發作,所以想不起來趴在地上?”黃文文沉吟。

“有可能的。到底是哪個猜想對,咱們掘地三尺就知道了。”

黃文文的視角下,林月瑤因熬夜而顯得疲憊的眼裡,閃出絲絲縷縷的兇狠。

那是死咬不放的決心,徹查到底的決心,不懼後果的決心。

“月瑤,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她伸出手指一抹林月瑤青黑的眼圈,“千萬別鑽牛角尖,也不要傷害到自己。”

林月瑤朝她笑,大白牙明晃晃:“記得。”

記得個頭。

黃文文壓下心中擔憂,等林月瑤走遠,低頭把地上的圖案用鞋底擦去,不知用怎樣的說辭安慰才好。

林月瑤把大家召集起來,言簡意賅道:“需要調警犬過來幫忙。”

“你的意思是?”有人沒想明白。

“找明死者來此的原因。”

林月瑤深深地嘆氣,最近她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找不到,那此路不通,再換。

找得到……

她抿起嘴。

感性小人嚎啕大哭,上氣不接下氣:“我不幹了!難受!我難受!”

理性小人坐在一邊:“不行。”

“我渾身疼,站不起來!”它放開了聲音,哀哀地痛叫,斷斷續續,“要死了……我壓不住,心臟要爆炸了!我累,好疼啊……”

“不會炸。”理性小人面無表情,“壓得住。”

它不再理會同伴,於半空理出一道線路。

找到毒品,能證明死者在此做貨物交接。

結合死者的毒販身份、那日的躲藏地點,他很可能在等待買家。

那為什麼不躲避陸行舟呢?

為什麼,陸行舟輕而易舉地找到他了呢……?

它虛虛地按在最後一個問號上。

接到任務,警犬訓導員以最快的速度將緝毒犬送來。

神采奕奕的黑背一下車,便機警地豎起雙耳,昂首挺胸靠在訓導員的腿邊,圓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

與它一起的,還有拉布拉多和史賓格。

訓導員依次拍拍狗頭:“飛燕、雪虎、閃電,找!”

一聲令下,三條狗居然往同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眾人連忙跟上。

三條警犬同時在不遠處的廠房外圍轉圈,用溼漉漉的鼻子捕捉氣味。

不到五分鐘。

“汪!”閃電在一堵坍塌半截的圍牆邊停下,提示著訓導員。

訓導員翻開磚塊,找到一包裝在防水袋裡類似香菸的物品。

“大麻。”訓導員見多識廣。

有些人還從未近距離接觸過這些,非常好奇和激動。

“我靠,真毒品啊。”

“好像也不多?”

“你說這些人哪來的膽子碰呢?嘖嘖。”

“傻唄。”

林月瑤躲在人群的最外層,不說話。

理性小人踢開感性小人要來抱它的手:“現在應該是我主導。”

它靜靜地在問號下寫出一行字。

他是買家。

——

感覺如何?

林月瑤遠離三三兩兩吃著盒飯的警員,託著下巴,發呆。

不真實。

她伸出手來,慢慢反轉,讓陽光均勻灑在手上。

暖的。

地面是硬的,牆是粗糙的,天是藍的,雲是白的。

哪裡不真實了呢?

是陸行舟的轉變太快?

忽而表露出不一樣的性情,忽而展現了查案的才能,忽而殺人了,殺了不止一個,現在又有可能吸毒。

為什麼?

一隻警犬呼哧帶喘地跑來,是雪虎。

它並不減速,把大腦袋扎進林月瑤懷裡,尾巴甩得要飛。

林月瑤搓著狗腦袋,笑哈哈地說:“怎麼啦?我可沒有吃的。”

雪虎一個勁蹭她,把軟乎乎的嘴筒子搭在林月瑤手上,喉嚨中發出小小的呼嚕。

“乖寶貝,好可愛。”林月瑤親親它的額頭。

“雪虎!雪虎!”訓導員在後面追,喊著拉布拉多的名字。

他抱歉地對林月瑤打招呼:“不好意思,沒嚇到吧?”

林月瑤擺擺手。

“它可能是感覺你不太開心,過來瞧瞧的。”

林月瑤捏雪虎的嘴。

它的皮毛是偏黃的奶白色,眼睫毛也顏色淡淡,鼻子有點涼,嘴裡哈出熱氣。

她抬起頭,訓導員向警車走幾步,揚起胳膊呼喚:“雪虎!回去了!”

雪虎掉頭跑去。

訓導員的臉,林月瑤沒看清。或者,看清了,沒記住。

但雪虎的觸感又如此細膩。

而陸行舟帶給她的觸感,比雪虎、比隊長、比葉天、比黃文文,都來得生動鮮活。

那麼,真的假的?

……靠,傻子啊你!

林月瑤罵自己,跳起來對著空氣拳打腳踢,試圖把不著邊際的想法驅趕走。

黃文文剛想招呼她,就見這丫頭在發瘋:“變異了?”

林月瑤冷靜道:“汪汪。”

“……?”

——

林月瑤決定再找一回陳瀟瀟。

其實問倪展才是最佳選擇,但人家病人多,非常忙,要提前安排時間。突擊的緊急詢問,容易耽誤病人。

出於人道主義,能約的只有陳瀟瀟了。

她們在咖啡館見面,不算非常正式。

陳瀟瀟這些天過得滋潤極了, 和以前柔柔弱弱的樣子全然不同。

她一見林月瑤,訝然地脫口而出:“你多久沒睡覺了?”

“哈哈,沒事,死不了。”林月瑤憔悴地端起桌上的熱美式直接往嘴裡灌,“我天,好難喝。”

“你、你你你加糖加奶啊。”

林月瑤撕開糖袋子,倒嘴裡,晃晃腦袋,認同道:“嗯,好多了。”

“……林月瑤,工作歸工作,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林月瑤聽在耳朵裡,變成:“林月瑤……工作……給……壓力。”

她點點頭:“沒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陳瀟瀟扶額嘆氣,她也明白,工作狂才聽不進人話。自己能做的,就是盡力協助她,快快辦完案子,獲得休息。

“你有什麼要問的,知無不言。”

“別那麼嚴肅,咱們不討論太機密隱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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