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在家裡賴了一天,萬星好不容易才把他趕回學校。

臨走前,陸行舟抱著她,發出不捨的咕噥:“我打影片你都要接啊。”

“接、接。”

“要天天想我。”

“想、想。”

“有些人可討厭了,不許他們進花店。”

“不進、不進。”

萬星被抱得死死的,胳膊都展不開,還笑哈哈逗小孩兒似的連連應聲。

陸行舟:“走了啊,這回真走了啊。一個人在家裡不要空腹喝酒,只要你說一聲,我隨時回來。”

“不喝酒——什麼叫我說一聲就回來,你自已想吧?說好了,不允許這麼隨便哦,大學是讓你鍛鍊獨立的。”

陸行舟閉眼嚷嚷:“就不獨立。”

“必須獨立。”萬星收起溺愛,用鞋子踢了踢他的小腿,“快放開,時間到了。”

陸行舟嘰歪到最後一秒,才卡著點跳上車。

——

萬星挎著小包走在回家的路上,隨手接了一張傳單。

這張傳單上用炸裂式黑紅粗體字寫著:震撼來襲!十月一日!高山越野車道全面開闢,各地騎友的打卡聖地!

她看了兩眼,將傳單折起來放進挎包,準備用來放瓜子殼。

寬闊而人流量稀少的街道上,幾個少年人騎著鬼火摩托,到處甩尾。萬星被車尾氣噴了一臉。

這些應該是改裝過的,犧牲了某些零部件的壽命來獲得更大更低沉的響聲。

萬星忍不住審視這群漸行漸遠的孩子,“嘖”了一聲,搖搖頭。

拐個彎,透過喇叭放大的吆喝聲很清楚:“收廢品囉,收廢品囉!舊電視機、舊電冰箱、舊吹風機,鍋碗瓢盆——”

在後拖箱卡著喇叭的三輪車,慢慢悠悠從萬星身邊滑過。

車廂上正放著一輛破舊生鏽的摩托。

“……”

萬星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

手機鈴響,她接通電話。

“喂,甜甜?”

“星星!據說那個建了八年的越野車道要開放了?就在你們隔壁市。”

“好像是的,今天到處發傳單,說是面向大眾。”

“我準備請個年假,連著國慶節,到那邊玩玩,你想去嗎?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去旅遊了。”

“嗯……”

萬星下意識摸摸自已的額頭。

“星星?”

“好啊。”

“啊——!親親親親親!我這就做攻略!不打擾你了拜拜!”

李景樂歡天喜地地掛了電話。

萬星猶豫著把宣傳單重新拿出來仔細閱讀。

【想嘗試風馳電掣嗎?想體驗山呼海嘯嗎?想品味不同人生嗎?

我們歡迎您的到來!

無論您是新手上路的小白還是玩轉越野的大佬,我們有劃分細緻的賽道供您挑選!

最後向大家放送重磅訊息,十二月將舉辦第一場1000公里越野賽,歡迎廣大騎友踴躍報名!報名時間截止十一月十五日中午十二點,報名方式為:……】

她在“報名”兩個字上盯了好久,簡直要把紙盯出兩個洞,最後若無其事地收起來。

今天是九月二十一號。離十二月還有不到三個月。

來不及的。

————

陸行舟靠在座位椅墊上。

萬星沒有肯定地告訴自已,她會不會重回賽場。

她希冀又落寞,立在那裡,像一尊有裂紋的雕塑。

陸行舟捏了捏自已的鼻樑,開啟好感度。

【好感度:80。】

陸行舟堅信裡面絕對混了點心動進去,至於有多少,那就沒什麼譜了。

中午出發,傍晚才到目的地,陸盈晴在高鐵站門口接他。

21歲的陸盈晴已經完全長開。個子有165,因為比例好,所以視覺上還要高些。以前喜歡馬尾辮加發卡,現在為了顯成熟,更多時間都是盤頭。

小小的臉蛋上,五官體量大大的,標準的濃顏長相,抹上紅唇,精練又知性。

“公司實習挺忙的吧?怎麼有空來的?”

陸行舟拉著行李箱,側頭問。

“已經下班了,我肯定火速衝出公司啊。”

陸盈晴神清氣爽,好像外面的空氣都比公司裡的香。

“實習期這麼積極下班會不會不太好?”陸行舟好似想通了什麼,“別報喜不報憂啊,實習生活沒你說的那麼順利吧?”

“總體來說是順利的。”陸盈晴流露出幾絲煩躁,“很難講……”

“小晴,他是誰?”

一個瘦高蒼白的男人直直地走過來,看樣子恨不能把陸盈晴塞到眼睛裡放著。

陸盈晴把陸行舟的胳膊一拽,兩張極其相似的臉被放在同一水平線上。

“你說他是誰?和我是什麼關係?”

楊熠澤一個眼神也不分給陸行舟,冰涼涼的手攀上陸盈晴的肩膀,喃喃道:“我不知道這是誰,但是你不要跟他走在一起好不好?”

陸盈晴伸手掐住楊熠澤的臉,拉過來,語氣平靜:“別大庭廣眾下跟我犯癲。”

“小晴……兩天沒有看到你了……為什麼躲著我?”

“嫌煩。”陸盈晴把他的臉又拉近些,“讓我一個人清淨幾天,還是徹底拋棄你,你選哪個?”

“就不能……”

“選。”

“清、清淨兩天。”

“作為懲罰,之後兩天也不許被我看見,好嗎?”

楊熠澤萬般不情願,也只得屈服答應:“好……”

陸行舟算是見識到訓狗大師了。

陸盈晴把他甩開,走遠些,對陸行舟道:“這東西心思壞著呢,你也提防點,別被騙。”

“他堵你堵到公司了?”

“何止,入職了。”

做姐姐的租了一輛汽車來開,專門送弟弟去學校。

她對弟弟粘萬星的程度有著深刻了解,隨著年歲漸大、閱歷增長,很本能地感到了些不對勁。

給萬星過生日那天。陸行舟做什麼都在看萬星,活動範圍以她為圓心。

有異性接近,陸行舟就巴巴地去牽萬星的手,穿的還是情侶裝。

人家問起他們的關係,萬星說是弟弟,他就笑而不語,把耳朵湊近萬星的耳朵。

月季和蝴蝶。

蝶戀花啊。

嘖。

今天再一看,這臭小子身上全是有關萬星的東西。

脖子上掛著小小的星星瓶,胸口彆著是用“小翅膀”照片做的摩托別針,手腕上套著她的髮圈。

怎麼敢的?

“咳咳。”

陸盈晴清清喉嚨,想著怎麼開場。

陸行舟彷彿下定決心地提前開口了:“陸盈晴,我喜歡萬星。”

“……”

“非她不可的喜歡。”

“……”

汽車在突然的沉默中陡然加速。

猜測真相和得知真相是不同的感覺。

陸盈晴深呼吸兩下,消去腦子裡的嗡嗡聲,冷笑。

“喜歡?你以為你深情嗎?像個小偷跟蹤狂一樣吊在姐姐身後,離開一刻都不行?陸行舟,姐姐把你養這麼大,不是讓你玩這出的。”

“我知道。”

“知道個屁!”

陸盈晴以前幾乎沒有跟弟弟說過什麼粗魯的話。

他們都是從深坑裡爬出來的,是血脈同源的嫡親的姐弟,是互相守護的家人。

但她現在說了。

陸盈晴氣啊,氣得要把方向盤掰斷。

她光顧著知道楊熠澤是個壞東西,怎麼沒早發現自已的弟弟也不是個好鳥呢?

一天到晚往萬星懷裡鑽,感情都是心思不正?

“從什麼時候出現苗頭的?”

“很早之前。”

“多早。”

“一開始。”

陸盈晴簡直髮笑了,真想回頭給兩巴掌。

……是、是,仔細想想,確實不對勁啊。

怎麼說也是十五六歲了,天天要抱要親的,她一個女孩都不好意思了,他個男孩怎麼就不覺得有問題呢?

他當然不覺得有問題!他就衝著這個去的!

萬星一片純淨的愛心,都被糟蹋了!還不如餵狗呢!

喇叭刺耳地響了十秒。

“陸盈晴,你也別太生氣。”開著車呢。

“別跟我說話!”

欠抽!!

她胸口疼,跟炸了個手榴彈似的,要長乳腺結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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