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河谷內,密佈的雨林裡傾盆的大雨集聚在河谷上方,斗大的雨珠落入洶湧的江水喧囂著奔向遠方。

一行人冒著大雨在雨林中穿梭,就像黑色的雨燕般轉眼便消失不見。

雨林深處的某處,雨水無情地拍打在佈滿黑色符文的石碑上,隱隱可見蜘蛛網狀的細縫遍佈,離破碎僅剩一步之遙。

穿梭於雨林中的行人披著黑色的雨衣,憂心忡忡地注視著岌岌可危的石碑,面上掩飾不住的焦急。

為首的男人撐著黑色的雨傘,執傘的手如玉般骨節分明,和黑色的傘柄形成鮮明的對比。

男人從頭到腳都被黑色所覆蓋,脖子上卻戴著一串白玉做的佛珠,在玄色的映襯下異常閃亮。

“這裡撐不住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平靜無波的宣佈著不幸的事實。

男人的宣告無疑是將陪同的眾人心裡那道幻想擊個粉碎。

“沒有補救的可能嗎,這不是沒碎嗎?”男人身後的小年輕心有不甘地問道

男人眉目冷淡,沉默的將手覆在石碑處,倏地,只見遍佈著裂縫的石碑轟然炸開,頓時間四分五裂。

隨著石碑的碎裂,腳下的大地為之一震,接著,強風突起將周遭的樹木吹得聲聲作響,也將週一行人吹得東倒西歪,差點沒站穩。

在一片混亂中,手執黑傘的男人紋風不動,就連手上的黑傘都穩穩當當一點都沒有偏。

男人唸了句佛號,隨即看向雨幕中的山谷,眼眸低垂掩去心底的憂思。

靈氣復甦的腳步,加快了。

此處的界碑,恐怕只是一個開始,和平的世道將要迎來嚴峻的考驗,是福還是禍,還是個未知數……

與此同時,棲神山這邊的氣氛也不太好。

齊老爺子見到自己孫女的鬼魂後勉強捱了兩天,最後含笑而逝。

誰也沒料到的是齊曉萱會跟著老爺子的鬼魂一起消失,就像完成了心願一樣化為一抹塵埃隨風飄逝。

最難受的還是和老爺子同為守山人的那些老人,齊老爺子決絕的態度喚醒了山神,如今棲神山就剩他們幾個老弱病殘,棲神山的未來可怎麼辦。

幾人發愁了一天,最後商量出一個辦法。

“祭神吧!”本來這事該由廟祝齊老爺子主持的,奈何不管是齊老爺子還是齊老爺子屬意的傳人齊曉萱,已經消散於人世間,所以他們對祭神這事也是一知半解。

當陰灼華得知他們的打算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說了一句:“鍾瀾可為廟祝,明天開始,吾存在一日,棲神山就絕不會封山。”

至於祭神……,罷了,就當是娛樂吧。

陰灼華沒有反對祭神,倒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內,畢竟山神的力量有一部分來自信仰。

然而問題來了,該怎麼通知棲神山分散的居民呢?

破廟深處的陰灼華幽幽地望著提出問題的鐘瀾,頓感無力,最後還是選擇認命。

陰灼華指尖在空中輕點,黑色的寬袖下飛出無數拖著光點的黑色蝴蝶,微弱的光亮如同夏日裡的螢火,隨著她的動作飄曳,然後迅速向四面八方飄散,眨眼間便全都消失了。

不多時,有些人忽然發現了漂亮得跟童話世界一樣的蝴蝶停在自己面前,接著就聽見了一個清亮的孩童聲

“棲神山的子民,如若你們聽得見,速回棲神山祭神,山神已醒,棲神山開,不歸者視為叛族者,請慎重考慮,限時五天。”

鍾研眉毛皺成一團,瞪著眼前傳完話就消失不見的蝴蝶位置,半晌後,看著坐在對面呆愣的父母。

“把事情先擱一下,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回去。”鍾研說完看了看父母的反應,發現他們倆處在剛才蝴蝶說話的震驚中,還沒反應過來。

直至鍾研重複了第二遍,鍾氏夫婦這才回過神來。

鍾母:“就是不祭神我也要回去的,棲神山開了,我要回去看三娃!”

這麼多年了,每年她都要回去那片荒涼的地方看看,每次都是抱著希望而去失望而歸,自從大兒子說見到了自家小兒子,她就在期待什麼時候能再能去一趟看看。

她的兒子啊,那從她身上割下來的肉,要不是逼不得已,當初她說什麼都不會把孩子留在棲神山。

蝴蝶傳來的訊息對鍾母來說簡直就像是被天上的餡餅砸到一般,無疑是一個驚喜。

終於能見到她心心念唸的三兒子,這可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小禾那邊會不會有人通知?”鍾父和鍾母一樣,對多年不見的三兒子同樣十分掛念,還有執意守山的老父親,兩個都是他心裡過不去的坎。

鍾研揮了揮手機,“不用擔心,小禾說了,他會趕過去的。”

鍾母二話不說立刻起身到二樓去收拾行李。

鍾父見她興致那麼高,頗為感嘆:“你媽啊,估計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三娃,等會出發的時候,你信不信滿車都是給三娃的。”

鍾研無視老爸的挑撥,他知道自家老爸是在開玩笑,偏疼三娃又如何,他們家裡哪個不疼的,就算把所有寵愛都給三娃他都願意。

那麼多年骨肉分離,小小的三娃瘦弱的小臉哭得滿臉通紅目送他們離開棲神山的模樣,至今歷歷在目,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和三娃換過來。

可惜覺醒天賦的三娃為了延續壽命不得不待在棲神山,他們全家近年來一直找尋辦法想要解決三娃身上的問題,最終無功而返,這也是為什麼鍾禾不在家的原因。

鍾研對棲神山並沒有那種歸屬感,對突然出現的山神大人,他心底是畏懼的,但那也是對未知事物的一種恐懼,是對上位者的畏懼,而不是打心底臣服。

鍾研心想如果山神能夠把三娃的病治好,哪怕是要他做牛做馬他都願意。

他此次回棲神山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向山神確認自家弟弟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最壞的打算就是不能治的情況下,他要繼續去尋找別的方法,與山神沒出現之前無異。

說到底他對山神沒有過多的信任感,許是她出現得太遲了吧,不過回去一趟又不會損失什麼。

思及此,鍾研忍不住搖頭失笑。

如鍾研那樣想的還有許多人,收到資訊的當下,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不是在開玩笑,他們之中有人甚至連棲神山是什麼都不知道。

棲神山的不定時開山,給依附於大山的居民帶來了巨大的煩惱,後來在外界的誘惑下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逃離棲神山,在外面的世界中安居樂業,導致很多後輩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棲神山。

大部分人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收拾行李,趕往所謂的棲神山,他們明明沒有印象可是腦子裡像是繪了一張圖一樣,到地方就知道哪裡該下車哪裡該轉車……

鍾家一家子趕到地方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天邊的彩霞火紅一片,將天空染成紅彤彤的,看起來很是喜慶。

令人沒想到的是以往空蕩蕩的山谷憑空多出一道寬闊的大道,整齊的青磚延伸而去,直到沒入林間的小道隱去痕跡。

錯落有致的青磚瓦房遺留著遺留著古時樸素的風格,不經意間讓人有種誤入古代人家的錯覺。

青磚大道旁,參天的大樹整齊劃一的分據在兩側,就像是古時的守衛肅穆恭敬默默守護著村落。

樹上銀色的葉子在夕陽的餘暉下,仍能發出銀子一般的閃耀光芒,讓人眼花繚亂,樹下紅色的小草迎風招搖,一叢又一叢的煞是可愛。

心細的人早就發現了這裡的不同,礙於大家都不敢說話,他自然也不敢當這個出頭鳥。

等真正走到村口,人群中小一些的孩子,情不自禁哇了一聲。

一棵參天的大樹佔據在道路中央拔地而起,成群的鳥雀在樹上跳躍玩鬧,生機盎然的樹冠直入雲霄,一眼望不到盡頭。

“爸爸,你看你看,紅色的小鳥誒,它的尾巴好好看。”瘦得皮包骨的孩子,說話都有些中氣不足,剛說完話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孩的父母立即熟練地幫忙拍背順氣,花了幾分鐘勉強才停了下來,只不過孩子的精神頭比剛才更差了,怏怏不樂的靠在父親的肩膀上,圓溜溜的黑眼珠戀戀不捨地盯著不遠處的小鳥。

小孩父母互相對視一眼,臉上滿是苦澀,孩子受罪大人又何嘗不難受呢。

“歡迎各位回到守言村!”

守山人由著鍾老爺子領頭,五人排成一排站在樹下,目光和煦的望著烏泱泱的人群,身上色彩鮮豔的民族服飾上的繡樣像是活過來一般栩栩如生。

眾人的視線頓時被眼前的五人吸引,不說其他的,單看他們身上奇怪的服飾隱約能感到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一般。

儘管大部分人對回到棲神山不太樂意,可當踏入棲神山的那一刻,奇妙的歸屬感油然而生。

但不妨礙有小部分人不滿,此時看見鍾老爺子他們,馬上衝到他們面前,一開口便是不滿的指責:“你們搞什麼玩意,威脅我們回來就為了在看這個破破爛爛的村落嗎?你知不知道,我的時間多寶貴!”

有了粉色襯衫男人的帶頭,內心存著不滿的人們紛紛開始附和:“說得是,,要知道為了來這裡我花了多少錢,憑什麼不回來就評為叛族,誰決定的,誰給你們的權利?”

一連三個質問,咄咄逼人的姿態自以為佔據著道德的上風,想要逼迫他們道歉。

哪曾想鍾老爺子為首的人不但沒有任何愧疚的神色,甚至連聲道歉都沒有,反而一臉從容淡定的模樣。

“本君定的,本君給的權利,就憑你們本君有恩於你們先祖,這樣的理由夠嗎?”小小的陰灼華從大樹後面慢慢走出,冷淡的視線掃視著眾人。

帶頭吵鬧的粉色衣服大哥,看見繃著臉走出的小孩,忽然滑稽的大笑起來:“哪裡來的小孩,居然自稱本君,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好騙,隨便拿個人來糊弄我們,你們當我們是傻瓜嗎?”

說完,那些對他話語十分認同的人也跟著嘲笑起來。

“居然來了小娃娃,還自稱本君,回家玩過家家去吧。”

“哎呀,這還是個小娃娃呢,不要那麼說人家,小孩不懂事。”

“哈哈哈哈,本君,難道小孩以為自己是山神嗎,現在還是白天呢,做夢還是得等晚上啊,小孩。”

言語中不乏對陰灼華的鄙視,有的人看似是好意,實際上還是在諷刺。

而對於這些,陰灼華不悲不喜,面無表情地環視著吵鬧的人們。

“所以,你們決定了是嗎?”

決定什麼?眾人疑惑不解,小孩沒頭沒腦說什麼呢?

陰灼華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當然是決定放棄棲神山山民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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