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柔一驚,回頭……看見了臉色鐵青的王爺、和怒目而視的趙桓、以及旁邊用吃人目光注視著她的爹。

壞了!也不知剛才她的氣話被爹他們聽去多少,她嚇得趕緊抿唇低頭,心裡還在暗罵那些死門衛,不是讓他們若看見有人進村就趕緊稟報嗎?怎麼一個來通氣的都沒有?如今害的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下不來臺,看她過後怎麼罰他們的!

尤其王爺,不知他又會怎麼想自已!她悄悄抬起眼角,想用餘光窺探,卻正好對上王爺射向自已的兩道冰冷視線,既陰森又恐怖,好像地獄裡要索她性命的惡鬼,不禁渾身一凜,再不敢偷瞧。

“窈兒……不認得爺了?怎麼還不過來?”轉而,戟樾視線溫柔看向舒窈,並向她招招手。

舒窈眨眨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已經整整十五天了,他離開了十五天!如今終於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內心剎那盈滿喜悅,王爺好似瘦了一點、也黑了一點,臉上滿是灰塵,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來是一路馬不停蹄趕回來的。

她發現自已好像從未這般想念過他!但大喜之後……卻又漸漸被悲傷取代。他真的回來了嗎?這會不會是因為太過想念而出現的幻覺呢?真怕眨眼之勢,他就又消失不見了,等待她的終歸是空歡喜一場。

“辰爺……”她怯怯的喊,很想飛奔過去撲進他懷裡,可礙於周圍還有這些人,就只能剋制著。緩緩走到他跟前,直到把纏著紗布的手遞到他等在那的大掌力裡,感受到他的體溫和有力的手指,才知道眼前這個戟樾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他真的回來了!

多日以來的委屈頃刻而出,像一塊大石頭般堵在喉嚨裡,上不去又下不來,無法從口中訴說,那就只能從眼睛裡冒出來,她細細哽咽一下,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戟樾把人拉到跟前,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看她髮髻微散的憋著一張小臉兒,鼻尖已佈滿細汗、手上還纏著紗布、裙襬與繡鞋皆沾滿了泥汙,心裡立即不是滋味兒了。這剛離開幾天?怎麼就造成這副模樣?窈窈是他的王妃,身份跟他等同,曾小柔居然敢讓她下地幹粗活,這是壓根沒把他這個親王放在眼裡啊,頓時怒火中燒,不可遏制的氣憤鋪天蓋地般襲來。

揭開她手上的布條,顫抖著將那隻被鋤頭磨破、還泛著鮮血的嬌嫩小手擺到曾延年面前,戟樾痛心疾首的問,“師尊,本王把最重要的人託付於您照看,代表著本王對您老人家全身心的信任,而你的女兒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你們把本王的信任置於何處?又把本王的身份置於何地?若不是親眼看見,本王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再晚幾日回來,窈窈是不是就活活被曾小柔虐待死了?”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連趙桓都從未見過王爺在外人面前如此情緒失控的模樣,王爺從來都是泰山崩於面前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可見這次是真的動了真氣。

曾小柔肩膀抖得厲害,內心無比恐懼,可又不甘心樾哥哥就這樣把她摒除在心門之外,便壯著膽子蹭過來,弱聲開口,“樾哥哥,你誤會了……”

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只覺耳旁颳起一陣掌風,接著“啪——”一聲巨響,她左邊面頰實實在在捱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巴掌聲響徹整個峽谷,她嘴裡頓時嚐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難以置信抬起頭,發現出手打她的竟然是平時最疼她的爹。

“爹……”她喊,半邊臉都火辣辣的,耳朵也嗡嗡作響,足見曾延年這一巴掌完全沒留情面。

曾小柔愣住,她長這麼大頭回捱打,平時爹可是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捨得碰她,今天居然會為了那個賤人打她,更是把心中所有怨氣都怪在了舒窈頭上。

“你住口,逆子,我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好好招待舒姑娘和肖姑娘,你就是這樣替爹辦事的?我曾延年一世英明都毀在你這個孽障手上了,大冬天,為什麼讓她們出來耕地?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沒想到,自已女兒竟會如此蛇蠍心腸,還讓全村人都跟著墊背,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不稱稱自已幾斤幾兩,聽聽你剛才說的那幾句話,是人說的嗎?因村民愛戴,又仗著你爹我還算有幾分威望,村民才推舉我當了這一寸之長,而這個頭銜豈是給你作威作福、仗勢欺人的?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光了,你又如何對得起我和王爺的期望?”

曾小柔捂著臉,眼淚一對一雙從眼眶流出來,委屈的活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樣。

夏淵見事情鬧大,又想過來打圓場,便湊近曾延年身邊諂媚道,“村長,小姐年輕不懂事,好好教育就是了,何必動手。”

“你也給我住嘴!”哪知曾延年完全不給他面子,對他的態度跟對曾小柔一樣,“夏淵,你跟隨我多年,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人,只要我不在,就定會把全村的事都交由你全權處理,沒想到你也是這副做派,同一個村住著,你敢說曾小柔做了什麼你一概不知?敢說你不是翫忽職守?咱們的賬,我日後會跟你一筆一筆算清楚!”

曾延年一張老臉色若朽木,他一輩子幹什麼事都兢兢業業,就算是是三皇子武術方面的啟蒙恩師,也從不自視甚高,甚至更為謙遜低調,就怕給別有用心之人留下口實,也就此養成了謙恭謹慎的性格。除了當年為了女兒之事跟辰親王開過一回口以外,往後都是萬事不求人,也正是因為這身傲骨,贏得了王爺的尊敬和愛戴,多年未曾見面,也依然保持著深厚的師徒情分。

沒想到……沒想到……老了老了,如今竟落個晚節不保,而讓他名聲盡毀的,居然是身邊兩個最親近的人,經他們這樣一鬧,他和王爺的多年情意怕是也到頭了!

話落,曾延年撩起袍擺跪在了戟樾面前,行了自辭官以後第一個君臣之禮,“王爺息怒,是老夫罪責深重,教女無方、教手下不嚴,才讓王妃遭受這般慢怠,老夫罪該萬死,還請王爺降罪。”

他這一跪,其他村民也皆稀稀落落跪了一地,再接下來是夏淵,現在他腸子都悔青了,當時就該果斷的制止小姐。最後才是曾小柔,儘管心裡再不情願,還是跟著爹跪在了戟樾和舒窈面前,不過她只是不想樾哥哥記恨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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