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會對她吐露出自已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舒窈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雪松香氣,神情竟有一瞬間恍惚。她以為自已已經掩蓋的很好了,但還是讓他察覺到了她的疏離。

“爺不嫌棄我的出身嗎?”抓住他的腰間的衣服,她問,顫抖的聲音隱約透露出幾分惶恐不安。

沒有男人會不介意她曾經身份是何等卑微,何況還是他這樣的天之驕子。

戟樾笑,在她額角的疤痕上輕輕落下一吻,“我想我的愛意已經足夠抵擋任何一切了,況且你現在已經是普通百姓,即便你還是奴隸,一輩子都是奴隸,我也不會離開你……”

舒窈淺淺勾唇,將臉貼向他的胸口,聽著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沒有再說話。

“遙遙,忘記之前的不愉快行嗎?我們重新開始,我也會加倍對你好的,以後除了一個正妻,我再不會讓別的女人進門,咱們還要生好多的孩子,再看他們慢慢長大。”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硬和嚴峻,反而天真的像個孩子。

舒窈在黑暗中把目光放在遠方,沒有接他的話。施虐者永遠都會輕描淡寫把事情翻過去,只有受虐者……才會永遠記得那些煎熬難捱的時光。哎!恐怕她無法幫他實現這個願望了,舒窈笑,踮腳輕輕地吻上他朦朧的醉眼。

夜色如水,夜風帶著水氣吹在兩人身上,除了暢快的涼爽外,他再沒感覺到寒冷。他說了很多話,可也許是喝醉了,戟樾始終緊抱著舒窈,不肯放開。

“我想爺是有些喝醉了。”她說。

“沒有,其實頭腦很清醒。”似乎很享受她的親吻,戟樾懶洋洋靠在她身上,閉著眼一臉的舒心,因為這份久違的親暱而甜蜜。

回到絮雨閣,舒窈幫他洗了澡,又喂他喝了半碗醒酒湯,戟樾化身為粘人的大狗,總是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即便身型不穩、左搖右晃,也不肯跟她保持太遠的距離。

她去衣櫃放衣服、去吩咐趙桓抬水、讓叫新四閂門,每次一轉身都會差點撞進他懷裡,就像怕她會跑掉一樣,最後她只得拉著人回到臥房,期盼他能消停一點。

然而啊……他幾下就扒光了自已身上的衣服,在舒窈錯愕的目光中,迅速把她推倒壓過來,似要將胸中壓抑已久的某些情緒發洩出來般,狠狠吻住了她。

激情在瞬間爆發,曖昧的氣氛燻熱了本就燥熱的空間,看見他毫不留情在自已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舒窈真想用枕頭敲暈他,可想起太子最後提醒的那句話,她認了。為了自由,這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也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 ***

兩人關係緩和以後,戟樾不再總忙著外面的事了,黏人黏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甚至連自已的東輝院都不回了,讓趙桓收拾東西來絮雨閣和舒窈同住,明目張膽霸佔她的書桌、她的床,甚至是她閒暇時在院子裡看書的那一塊地方。

並且每日都是上完朝回來再陪舒窈一起吃飯,然後兩人各置長桌兩端,她抄經、他處理公務,就那樣安逸又平穩的度過一天。

晚上,他會化身豺狼虎豹,不厭其煩的纏著她索要,舒窈心裡雖排斥,但一想到最終的目的,又會放任他的行動,還會偷偷給自已配一些可以助孕的藥。

她謀算著,太子去邊境收集線索,來回的路程就要將近一個月,再加上中間一些過程,怎麼也要三個月,所以足夠她將一切準備好了。

而戟樾的心卻好似泡進了蜜罐裡一般,連在睡夢中,都會忍不住翹起嘴角,他好喜歡現在和舒窈的這種生活狀態,有時連早朝都不願意去了。

他在想,若能天天不用起早進宮該多好,這樣就可以抱著窈兒睡到自然醒了。雖然每天兩人看似都在做著自已的事情,可一抬頭,就可以將她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她也永遠在一個觸手可及的位置,這真的讓他內心無比滿足、快樂。

不明白為什麼以前自已會那麼固執又倨傲,非因為那幼稚的自尊心,把人遠遠的推出去,而又因此浪費了多少和她和諧相處的美好時光呢?

心裡的惶恐漸漸消失,變成每晚的賣力耕耘,他想把那個失去的孩子還給她,也許有了孩子的羈絆,她就永遠不會離開他了。那天還心血來潮,命老管事把族譜翻了出來,看看他如果有了兒子或者是女兒,該用到哪一個字了。

想到他們孩子的模樣,他居然控制不住的想笑,自已都覺得自已像個傻子。

連趙桓都肉眼可見的發現,王爺跟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比以前易親近了些、愛笑了些,不似以往那樣做事總是一板一眼,對誰都冷冰冰的,現在……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而且幹什麼之前總喜歡徵求一下舒姑娘的意見,比如每天回來換完官服,都會拿出套衣服去問,我穿這套好不好?或者舒姑娘不想讓他做的事,他就堅決不會去做,想讓他做的事,即便不願意也會去做。

比如他封地的一個縣邑想申請三千兩銀子,給學堂附近修修路,來了幾次爺都沒搭理,不是爺摳門,而是每年都會減少俸銀,就是留給他們幹這事情的,可他們不知規劃,東一下西一下就花光了。

恰巧有一次舒姑娘聽見這事,便隨意說了一句,“給學生修路是積德的事”,爺就大手一揮直接給了五千兩。

縣邑歡天喜地的走了,這事也在府裡傳開,大家才猛然發現,原來王爺對舒姑娘已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

有人親眼看見爺會蹲下親自給舒姑娘穿鞋,還會為討她喜歡在院子各處栽滿花朵,也有人親耳聽見舒姑娘罵王爺,僅僅是因為王爺分不清月季和玫瑰。

真真讓所有人驚掉了下巴,以前還以為爺已經對梅兒姑娘夠好了,但現在跟舒姑娘一對比,簡直小巫見大巫,因為之前就算再寵,也只是行於表面,而且絕不會允許梅兒爬到自已頭上的,可舒姑娘就不一樣了,她不但可以爬到爺頭上,還能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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