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牆內開花牆外香
何雨柱說道：“婁小娥那邊還好說，但冉董那邊她們可是相當講智慧財產權的。
我要是把技術交出去，估計冉董會撤資.”
何雨柱不能退，這一步要是退了，以後他的電器廠不論出什麼新東西，都是替別人做嫁衣的事情。
但他跟婁小娥已然是打下了烙印，所以何雨柱只能拿冉秋葉說事。
話雖然說的卑微，但意思卻是很明確。
也就是技術跟定單都不可能交出去。
這個年頭阿麥瑞卡的技術與資金，都是咱們這邊想要的。
就算是寧司，也不敢背上這樣一個逼退美資的名聲。
這並不是一個冉秋葉多厲害，而是阿麥瑞卡跟咱們的科技差。
上面是想著當好學生的，自己能力不足麼。
先當學生再同桌吃飯是必然的事情。
不是說把頭昂著，哪怕身上穿著破破爛爛，別人就會高看咱們一眼。
個人的驕傲，集體的驕傲，都還是以經濟論英雄。
這不是少許人那種崇洋媚外，而是我知道我不行，所以我虛心學習的想法。
所以在這個年頭，崇洋與學洋一定要分清楚。
像寧司這種人中龍鳳，他們對西方的瞭解又比李主任那樣的半吊子又高了許多。
瞭解差距，才會遵守規則，才會埋頭髮展自己。
事實上咱們缺的是什麼呢？
缺的就是一顆鑽研的心，缺的就是對科研的敬畏感。
寧司沉默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老何啊，咱們也是沒辦法.”
何雨柱雖然理解寧司這種感情，卻不會因為寧司說兩句空話，就選擇服軟。
事實上，就包括寧司還是沒搞懂現在何雨柱已經與以前不同了。
以前何雨柱代表的利益是軋鋼廠，而現在是他自己。
所以對於寧司的哭窮，何雨柱並沒有搭理。
裝傻充愣麼，誰不會？
寧司也就是發呆了一會，眼見著何雨柱不與他共情，便恢復了清醒。
寧司對著何雨柱問道：“老何，你對婁董訂單的事是什麼想法.”
何雨柱眼見著說到正事，便開口回道：“寧司，如果按照生意論，這個出口，五福電器肯定是不划算的。
咱們跟港元並沒有並軌，她們以港元結賬，那我們這筆生意就是虧損，做生意不是這樣做的.”
這個年頭，華元跟港元還沒並軌，咱們這邊承認港元的合法性，但事實上，兩者之間的換算還是以美刀為基準。
這個事，還得到九十年代後，咱們進行匯率改革，把匯率交給了市場，而不是原來的由政府主導，那個時候，一塊錢值多少錢才是件可以清晰明瞭的事情。
而現在，這些東西，都是玄幻的事情。
比如去銀行，現在是換一美刀。
但事實上，在黑市上，一美刀可以換到三華元左右。
而一美刀在外面隨便哪個地區，都是兌港元7左右。
所以只以官方匯率計算，何雨柱這邊肯定是吃虧。
但上面也不是傻子，對於這種明擺著吃虧的生意，也有著自己的辦法，也就是由財政上面進行補貼。
像何雨柱這次出口，上面給出的補貼就是補到一百華元左右。
這個看上去好像還是沒何雨柱的批發價150划算，但這個是匯率差次補貼，還有退稅補貼等等。
也就是最後結算，何雨柱出貨價一百，就是減去成本五十到七十，剩下來就是淨利潤，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中間各種亂七八糟的開銷，都由上面承擔。
可想而知，這個時候的我們是多缺外匯。
只能說，什麼事都是一步步改善的。
這個時候，咱們情願如此，必然是有著自己的原因。
說白了，就是為了保障老百姓手裡的錢值錢，不會掙點錢連飯都吃不起。
寧司拿著紙筆，給何雨柱在桌面上算了一下各種補貼下來，何雨柱能得多少，掙多少的問題。
說句實話，算的何雨柱頭大。
他是真不懂這些歪七繞八的事情。
何雨柱直接說道：“寧司，我不虧本這一點，剛才我是知道了。
但我想問的是，這筆錢什麼時候能下來.”
何雨柱裝了半天不就為了這個麼？
真要拖個兩三年，那何雨柱的電器廠，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了。
寧司想了想說道：“這個事交給我，只要那邊結清尾款，咱們這邊的補貼我去給你催。
總歸是第一時間到您們賬面上，不會讓你吃虧.”
何雨柱傻乎乎的笑道：“寧司，你也不要說我見錢眼開，我這種廠子您是知道的，訂購原材料什麼的，都是現結的交易，那些廠子不可能讓我們賒賬一分錢。
而且冉總已經幫我們回阿邁瑞卡聯絡去了，說不定什麼時候阿邁瑞卡那邊的單子就過來了。
到時候沒錢買原材料，我們還是隻能拒絕.”
何雨柱這番話，還真不是空話，冉秋葉作為五福的大股東，自然會想著給自家廠子拉點生意什麼的。
這也是何雨柱的殺手鐧，防止別人幹卸磨殺驢這種事。
不論訂單大小，總歸是有訂單的。
這個上面何雨柱並不敢對寧司這樣的實權人物放空話。
寧司本來給何雨柱算了半天帳，心情還有點煩悶。
但聽到何雨柱這個話，立馬就高興了起來。
他拍著何雨柱肩膀說道：“只要你能把冉董那邊的單子拿下來，你放心，你所有的原材料，我親自替你坐鎮催促，絕對不會耽誤你生產.”
其實何雨柱這次出口，還是不怎麼划算。
原因就在於，咱們這個時候，還是以原材料出口居多。
而成熟的工業品，這次這個還是第一次。
這不像套筒扳手，那個是唯一性，不可替代。
也不像傢俱，那個是屬於定點採購，沒有經過商業市場檢驗。
而像是這種工業品出口，如果成本上沒有優勢，是很難在外面市場上獲得份額的。
而到後世，像何雨柱這樣的廠子，還有一個高科技出口補貼的錢，現在則是沒有。
說這些，只是為了跟大家說明一點，在一開始的出口中，咱們上面等於說是扶著咱們的企業往外衝。
情願財政吃虧，也要讓咱們企業在外面跟那些同型別企業有一戰之力。
這才是咱們日後成為世界第一大製造國的底氣由來。
人性都是跟風的。
當五福家電出口的新聞傳出來後，各個商場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都清楚怎麼回事，咱們這麼多年都是進口，家電出口還是第一次。
這個第一，就是最大的宣傳噱頭。
所以，這幾天五福家電的電話都打爆了。
對的，沒有別的形容詞，就一句話～電話打爆了。
這裡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像那些商場採購那些進口產品，都是先款後貨。
不論哪個單位作為中間人，總歸是先給人家打錢，然後人家發貨。
而對於咱們自己的產品，則是先貨後款，還有一個結款週期的問題。
對五福家電，那些商場也就是電話打爆了，讓何雨柱送貨，至於定金什麼的，沒有。
隨便哪個商場，多少年了都沒這個規矩。
何雨柱自然不會搭理這些人，直接一句要供應出口就把那些大爺們打發了。
但於此同時，何雨柱開在秀水街上的對零批發，卻是生意做的飛起。
一百五一臺，當天交錢，第二天拿貨，這是何雨柱定的規矩。
那些跑單幫的，卻是習慣了這種生意方式，一句廢話都沒有，一捆捆大團結就丟在了何雨柱秀水街的代理點。
站在街角的李主任，看著麵皮直抽抽。
這玩意，本來應該全是他掙的錢啊。
一個遲疑，現在就輪不到他沾邊了。
邊上的尤鳳霞也看的羨慕，這種掙錢速度，而且還是光明正大，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她們以前只敢十臺五臺的，還得偷偷摸摸。
而五福電器這兒，動不動就是五十一百的下單。
關鍵人家是光明正大，邊上還有銀行工作人員現場清點鈔票。
這種土豪氣質是尤鳳霞她們沒法比較的。
何雨柱庫房裡的產品，都是第一時間發去了港島。
而秀水街這邊，則是拿的裸貨，也就是基本上沒包裝的。
這些二道販子，自然有他們的銷售渠道。
很少是外地的商場，大多更像是後世的團購。
也就是在各自區域裡，定好了需求者，然後他們一起採購，掙著中間的差價。
這一波，是商場輸了。
商場到現在還沒人上門跟何雨柱商談電飯鍋進商場的事情呢，還都只是電話聯絡。
而何雨柱的廠子裡，現在也算是正式進入了生產流程。
有人想過使壞的問題。
但這種事，上面不知道之前，使壞可能會耽誤何雨柱的生產。
但上面已經知道了，寧司都已經給何雨柱打了保票，這個時候再使壞，就是有點不顧大局了。
現在何雨柱定的那些零配件供應商，已然成了上面定點監督的廠子。
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沒那個生產能力，立馬換那種正規廠子生產。
有兩家故意把尺寸生產錯誤的供應商，就是被何雨柱強制性的終止了合作。
不光是商業上的損失，就連那兩家廠子的領導，也直接被下掉了帽子。
其中一家是的確生產監管不到位，只是卸了帽子。
另一家比較悽慘，有員工背刺，說是領導故意發錯了尺寸標準。
跟何雨柱這邊留存的檔案圖紙上資料一對，直接把那個給送了進去，用的名頭就是浪費公家資產。
當天處理，當天寧司那邊就給何雨柱的廠子找到了新的配套生產商，當天需要的原材料就運過去了。
等到何雨柱這邊把生產圖紙送過去的時候，人家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連模具都是直接從那家出事的公社廠子，直接給拉過去的。
事情餘波遠不止此，總歸是一系列清算，好幾個不搭邊的領導倒了黴。
包括何雨柱上回請喝酒的王主任。
四九城也不光是蠢人，還有很多聰明人領導的廠子，在成品上分不到羹，就想著在何雨柱的產業鏈上佔到一席之地。
這個倒是何雨柱樂見其成的。
所以這兩天何雨柱由寧司領著，跑了很多單位。
看那些單位的抬頭，都是嚇死人的，每一個都是國字頭開頭。
這個上面看上去很奇怪，其實並不意外，就連蝙蝠電風扇也是咱們原來造大殺器的研發生產的，還有大東那嘎達的冷飲廠。
其實說白了，就是那些廠子裡的剩餘產能，暫時用不上，與其空在那，不如獨立出來，跟在五福家電後面掙點小錢。
這個裡面自然有利益交換。
在一開始的草臺班子過後，有些公社的配套生產商，已經跟不上五福電器的發展速度。
指望那些單位添機器加人也是不現實的。
何雨柱自然要尋找更合適的配套生產商。
要光是個配套生產，那些老廠自然看不上。
但何雨柱允許那些廠子生產自家的商品呢？
這個合作，還是有不少等米下鍋的廠子願意幹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限制，至少四九城周邊市場，那些廠子得空給五福家電。
不能出口，不能打五福家電的牌子。
事實上，很多大廠都看不上五福家電這點技術。
但何雨柱願意送上去，全套生產流程，跟技術指標奉送，總有廠子願意掙這筆錢。
何雨柱也是沒辦法，他現在就像有迫害妄想症一樣，總是害怕別人會對付他。
所以總是想著替自己多拉幾個盟友，把自己朋友搞的多多的，敵人儘量少一點，這樣他才能安心。
就像現在站在街角看的尤鳳霞就是一臉怨念的對著同樣偽裝的李主任說道：“老李，能不能再想辦法搞它一下？”
李主任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尤鳳霞趕緊跟上，等走到空曠無人處，李主任才面色鐵青的對著尤鳳霞說道：“你想死，不要連累我。
咱們現在是生意人，有些手段能搞，有些人能欺負。
但四九城裡絕大多數人，咱們只能跟人家講規矩。
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何雨柱是個小人物，但他身後的婁小娥跟冉秋葉可不是小人物，何況現在還有個姓寧的，四十歲的司級，還是重要單位，你知道那代表什麼？
人家打個招呼，有的是人收拾咱倆。
鳳霞，我怎麼發現，自從上次賈當那個事以後，你的戾氣越來越重了呢？
我再跟你說一遍，咱倆是生意人。
有些事咱倆是迫不得已，那沒辦法。
但絕大多數事情，咱們還是要以生意人的正規手段去做事。
老是想著弄險，說不定哪天得罪了誰，人家小手指輕輕一捏，咱倆就灰飛煙滅了.”
……～…
如果說人生有節點的話，那麼對於婁小娥來說，她重回四九城那一刻就是一個節點。
說實話，婁小娥對於今生這般的發展還是有遺憾的。
上一世，她沒爭過秦淮茹。
這一輩子，她遇到一個清醒的傻柱，這個傻柱對她的幫助更多。
但想要那種一世人一雙，那還是不可得。
有時候婁小娥都會想著，如果這輩子遇到的還是那個傻乎乎愣脾氣的傻柱該多好。
愛情裡面，只要有一個人是清醒。
清醒的那個人引導，那麼兩個人才能幸福。
如果這輩子，傻柱是傻柱，那麼婁小娥必然第一時間把他們兄妹帶出去，然後就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當然，這種想法也就是人心不知足而已。
婁小娥不是重生者，她只是夢境預見者。
如果沒有何雨柱，就以她當時的幾個夢，她也沒勇氣推翻婁半城給她決定的人生。
更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把自己家帶到如此的高度。
婁小娥想著回四九城，但她知道，如果回四九城，哪怕她不顧廉恥的跟何雨柱走到一起，除了傷害一個無辜的於莉，把生活搞得一團亂麻之外，其他什麼都得不到。
於是她只能努力，讓自己更優秀，讓自己到一個可以守護家人，守護愛人的高度，這樣才能守住自己小小的幸福。
但婁小娥也會感覺沮喪，
她發現她自己所有的努力不過是錦上添花。
而何雨柱偶爾的一個決定，卻是柳暗花明。
這種套路，已經不是一回了。
就像現在，她本來就是陪著何雨柱花點小錢，哄著何雨柱玩而已。
誰能料到，何雨柱就是如此精確的踩到了節點。
直接爆了個大衛星。
嗯，五福家電出口阿麥瑞卡這件事就是如此恰巧的上了新聞。
電視，紙媒，在老人畫圈兩週年的時候，就那樣爆了。
第一批訂單並不大，總共一萬臺，六千臺電飯鍋，四千臺臺式座式風扇，就那樣恰好的在這一天報到了外貿這裡。
還是那句話，如果只是出口些民俗，出口些資源，並沒有什麼新聞性。
但出口電器，這可是個可以刻畫的節點。
婁小娥現在是南方小城跟港島兩地跑。
為了這個新聞，她是特意趕到了南方小城
於此同樣的，四九城這邊也是如此，來參觀的人級別差不多，但名頭卻是更響亮一些。
動不動就是什麼領導，拍照的時候大領導都沒有站到c位。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何雨柱現在是真火了。
不論哪個年頭，名聲就代表著利益。
整個南鑼鼓巷，這一兩天，都是各種喧囂，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是上門看看何家到底是怎樣的一戶人家。
這玩意，嚇得何大清這一兩天都不敢出門了。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何雨柱得了名聲，他家裡人自然也有實際的好處。
像是還在職場的何雨水跟任玄，這段時候就有人找她們夫婦談話，問她倆要不要換個單位工作。
夫婦倆商量後，雨水拒絕了上面提拔的建議，而任玄則是調到了區裡任職。
這個事上面，他父輩的關係，也算一種助力。
雨水不願上去的原因很簡單，她現在生活的就是很幸福。
她在於莉飯點裡佔了點股份，錢肯定是夠花的。
職場上，她也自覺犯不著花那個腦子去拼搏，關鍵是再拼，上限也就在那裡了。
總歸混不過她哥的處級。
要不是有個兒子，她都不願意讓任玄去區裡。
這還是屬於妹妹。
何雨柱的法定妻子跟兒子得到的好處自然更多。
於莉跟老大的飯店，這段時間都成了某些單位的定點招待，牌子也是掛了好幾塊。
這都不算什麼，被何雨柱嫌棄著扔進隊伍裡的老二，趕上了提幹啥的，只能說前途很光明。
其實何雨柱還是感覺不滿意的。
應該說家電廠發展不及他的預期，甚至他的二廠發展的都不如婁小娥的一廠。
雖然掛著一廠二廠的名頭，但兩邊都是單獨的個體企業。
南方的經商環境比四九城好了不止一點，這也就讓婁小娥在內銷上把何雨柱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但四九城也不完全是缺點，四九城的高階人才就不是這個時候南方小城能比的。
像何雨柱前些年認識的那些大學教授，雖然不可能拋棄工作來給何雨柱打工。
但偶爾介紹兩個老師帶幾個學生在何雨柱這邊接幾個課題，研究一下，幫何雨柱把產品最佳化一下。
雙方在這個上面配合的很絲滑。
當然，讓人家幫忙，給點補貼還是必須的。
這個年頭的文人，都是含蓄的。
幫忙就是無償幫忙。
何雨柱第一次給紅包的時候，那個老師竟然滿臉通紅，生氣的跑了。
這讓何雨柱傻了眼，後來還是以給學生生活補貼為由才把那些紅包送出去。
當然，給老師的好處，又得換了個花樣。
比如說房子工作啥的，人都吃五穀雜糧。
那些老師這個年頭的收入其實也不豐厚，真正頂尖的人才，何雨柱也沒這個資格能碰到。
所以那些老朋友給何雨柱介紹的，大多是三四十歲，拖家帶口的老師。
後來何雨柱也知道自己冒昧了，這個年頭直接給錢，要是讓學校發現，就是開除的下場。
所以何雨柱乾脆把那幾個老師的家屬招進了廠裡，給住房，給工資，給獎金。
也就因為這個，何雨柱的五福家電，這一年申請了不少家電方面的專利。
這玩意，屬於牆內開花牆外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