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良久老嫗從嘶啞的嗓子吐出來一個字。

很快幾人就成功拿到了三件皮襖和一塊臘肉。

看著手裡的皮襖,文宇軒一時間感覺有些不適應,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福歲年,“這...這也太簡單了吧?會不會我們還在幻覺裡?或者說還有什麼隱藏危險?”

“這樣也好。”

福歲年說著,將手裡的皮襖套在身上,那種陰森的涼意瞬間消退,整個人瞬間被一股溫暖包裹。

李子木適意的接過話茬,點頭道:“沒錯,至少幫我們印證了,規則裡的紅字都是好字,而且沒有危險自然是更好,在這種環境下,體力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前方的路還有多長。”

正當他們繼續往前走一段距離,天空開始烏雲密佈,伴隨著陣陣雷聲,似乎隨時都要落雨的樣子。

幸運的是現在他們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而危險的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發現半點關於雨傘的線索。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下,他們的心情不免變得越來越慌亂。

就在此時,天空忽然一聲炸響,細密的雨點開始從頭頂落下,隨著一道電光劃過前方的細雨之下,隱約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形身影,晃眼看去那似乎是個長髮及腰的女人。

沒等幾人靠近,一股腐臭味忽的撲面而來。

噁心的味道讓福歲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捂住口鼻,靠近後,幾人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她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連衣裙,漆黑的長髮遮擋住她的面部,腳下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左手持著一把泛黃的油紙傘,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隨著越走越近,那股惡臭味也是越來越明顯。

悶熱的臭味,讓幾人險些喘不過氣來。

女人的雙肩一陣抽搐,似乎在哭泣,透過漆黑的長髮,下面赫然出現一張腐爛生蛆的俏臉。

她沒有瞳孔,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如今卻被兩個深邃漆黑的坑洞代替,顯然成了蛆蟲的豪華住宅。

乳白色的蛆蟲在女人的臉上肆意蠕動,從左邊的眼眶鑽出,很快又鑽進耳洞,隨即又從口鼻中滲出。

“啊!她...她是...她是死人....”

文宇軒的一聲大叫拉扯住李子木的衣袖,活像一個擔驚受怕的小姑娘。

就在李子木張嘴,轉頭準備說些什麼時,身後的女子卻忽然開口了。

只見她抬起頭,用黝黑無神的瞳孔看向三人:“你們要去哪裡?”

福歲年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臘肉舉起。

瞬間,女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她快速伸手搶過福歲年手中的臘肉,在丟下一把傘後轉身跑到不遠處的路邊。

看著地上的傘,又轉頭看一眼不遠處的女人,此時的女人正蹲在地上狼吞虎嚥的咀嚼臘肉,她一邊啃食著手中的臘肉,一邊看向三人所在的方向。

雨水打溼了她的頭髮, 在重力作用下,她的頭髮連帶著頭皮一起剝落在地上,血水混合著雨水在夜路上蔓延。

對此,女人依舊絲毫無感,繼續自顧自的啃食手中的臘肉。

有了雨傘,三人也不再猶豫,撿起地上的雨傘就朝“家”的方向開始前進。

繼續奔跑了一段距離,前方卻忽然出現了一條岔路。

一條是上山的路,而另一條是繼續往前的路。

文宇軒下意識的抬頭檢視月亮的方向,然而此時天空烏雲密佈,烏雲已經遮住了月亮,根本....看不到月亮。

“子木哥....這該怎麼走啊?”沒有思路的文宇軒扭頭看向一旁的李子木。

與此同時,李子木身旁的福歲年卻若有所思道:“其實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們的重點就不是看不看得見月亮,因為我們不需要看也知道,月亮....就在天上。”

“祂之所以讓天空烏雲密佈,故意不讓我們看到月亮估計是為了迷惑我們,殊不知這反而給了我們更開闊的思路。”

“如果此時我們還看得到月亮,且月亮的方向不變,反而會讓我們更難抉擇。”

“所以如果我的推測沒有出錯的話,這裡的正確答案應該是往上走,所以這把...選擇上山。”

“而且你們還記得前面的規則二麼?哪裡提到了,困了累了不要【怕】,【你可以】在野外休息。”

說到這裡福歲年忽然停下,在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後繼續開口:

“按照之前的推測,紅字是正確的,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去到【野外】,而山上很有可能就是規則中所提到的地點。”

說完,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兩人,“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測,你們可以選擇繼續往前走。”

話落,福歲年不再猶豫,毅然決然的踏上山路。

雨下的山路走起來十分吃力,但沒走多久,他就忽然感覺自已腳下不對勁。

他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已腳下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雙紅色高跟鞋。

這一現象,也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畢竟這是規則怪誕,自然每一條規則都不可能是無用的。

目前唯一沒有遇到的規則就只有規則二中的“野外”和規則八中的“鞋子”,按照之前的猜測,他有想過重新回到戲臺。

畢竟那些【戲子】和【觀眾】腳上都有鞋子,但思來想去,這都是一件不現實的事,畢竟他已經沒有過路費了。

況且他也不敢保證自已會不會就這樣餓死在半路,而在看到那名白衣女子時,他原本以為破解方法就在白衣女子身上。

但沒成想對方不按套路出牌,丟下傘後就跑到一邊。

那麼就只剩下兩種情況,真正的規則中所提到的【鞋子】應該要在後面才會遇到。

說實話,在碰到岔路時,拾柒的心裡也有些發怯,他也是在賭,拿自已的命來賭,但是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賭對。

一部分是來自於月亮,一部分是來自於規則,而還有一部分就是來自於規則中的紅字。

畢竟從目前看來,紅字規則是十分重要的存在,而既然它如此重要,那麼就不可能沒有任何意義。

就這麼沿著山路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大片墓地,而目光所及之處也不再有繼續往前的路。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我的推測都是錯的?或者說...這裡就是終點?”

“是啊,墓地、目的,我們到家了。”

平靜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福歲年沒有轉頭。

這種聲音和語氣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不過畢竟是詭異世界,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轉頭看了一眼。

“小文呢?他選了另一條路?”福歲年疑惑道。

“單于哥..我在這兒!!”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道揹著屍體的身影逐漸映入眼簾。

確認文宇軒沒有異常後,福歲年才重新轉頭看向眼前的墳堆,“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們到家了,不過距離完全到家可能還有幾步距離。”

李子木平靜解釋道:“還記得規則裡提到的麼?天冷要穿襖,下雨要打傘。”

“明明我們在還沒拿到傘時就已經淋到了雨水,但我們貌似並沒有任何影響,也就是說這條規則不是直接作用於現實力上的。”

“所謂的現實力是我自已對這種規則的一種稱呼,也就是所謂的觸之即死。”

“既然不是作用於現實力,那麼這條規則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聽到李子木提起這一點,福歲年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而且不光是這一點。”李子木繼續開口補充,“你再仔細想一想,一路上你是不是除了飢餓和冷就再也沒有其他感覺,比如疲憊、勞累等....”

“而再結合怕水和怕冷這兩個性質,一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活屍!?”福歲年恍然大悟。

“沒錯,不會感到勞累就是因為我們是活屍,怕冷則是因為低溫會降低我們的細胞活性,而怕水就是因為水碰到屍體就會滋生細菌。”

“所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就是活屍,而這裡的墓地,其中一個就是我們的【家】,所以我說我們到目的了。”

李子木頓了頓,抬手扶起有些下滑的眼鏡,“我之所以說我們距離【家】還差一步,就是因為我們需要在眾多墳墓中找到屬於我們的墳墓。”

“但是....子木哥,這...這麼多墳?我們怎麼看?”文宇軒一臉疑惑。

“很簡單,既然我們是屍體,而且現在還能行動,想來應該剛下葬沒多久,所以我們的墳是一個新墳。”

“而一個墳的主人跑出來了,墳應該是拋開的,而且按照痕跡,應該是從內向外拋開,所以我們只需要找一個從內部拋開的新墳,躺進去就到家了.....”

沒過多久,幾人就真的在墳堆的最裡面找到一個被拋開的新墳,經過李子木檢視,其痕跡也確實是從內朝外拋開。

墳坑周圍的土已經被雨水浸溼,裡面黑黝黝的,像是要擇人而噬。

在看到坑洞的一瞬間,文宇軒頓感一陣頭皮發麻,“子...子木哥,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就在文宇軒還在猶豫之時,福歲年已經一馬當先跳了進去。

文宇軒諾諾的瞧了一眼,看著裡面黑黝黝的洞口,福歲年硬是跳下去半天都沒有半點聲響。

“哥.....哥...你還在裡面嗎?”

等了好一會兒,沒等福歲年的聲音出現,李子木就緊隨其後跳了下去。

“子..子木哥你等等我啊~”

看著接連兩個人都跳了下去,上面就只剩下自已一個人,文宇軒也越來越著急。

“大不了...大不了就去跟東哥陪葬!!”

想到這裡,文宇軒咬緊牙關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

與此同時,一處昏暗的戲臺上,幾盞破舊的油燈搖搖欲墜。

臺上只有一個穿著一身誇張紅袍的戲子,正在孜孜不倦的重複同一個動作。

“豬羊炕上坐,六親鍋裡煮!!女煎母之肉,送予豬羊口!!子打父皮鼓~奏與豬羊聽!!”

“哈哈哈!妙哉!妙哉!!”

他的左手拍打著幾塊竹板,富有韻律的悠長嗓音從面具下響起。

戲子的背後是一幅有些泛黃的圖卷,上面畫著的是一條筆直悠長的夜路。

而在戲臺下,坐著幾個衣著各異的人。

他們的衣服看起來有些破舊,似乎已經在下面聽了許久,身上都有些落灰,蜘蛛網也是爬滿全身。

及其詭異的是,其中兩個凳子上只剩下兩張空蕩蕩的人皮,如同乾癟的氣球般耷拉在靠椅上。

“噠、噠、噠、”

臺上的戲子忽然加快了腳步,戲曲似乎已經唱到了尾聲。

忽然,戲子猛地停住腳步,面具下的他瞪大了雙眼,詭異的目光從白麵中穿透而出,直勾勾的盯著臺下昏迷的幾人。

“醒了!都醒了哈哈哈哈!!!”

說完這句話,戲子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剎那間伴隨著戲子停下了動作,其周圍的空氣都瞬間凝固。

“咔嚓~”

面具碎裂,一張蠟黃的老臉浮現,素髮銀鬢被清風吹動,臉上的皺紋逐漸舒展開。

許是面具戴久的緣故,他的臉已經長成了“面具”的形狀。

他顫抖著抬手擋住自已的臉,激動的淚水止不住的從指縫中溢位。

“哈哈哈!我看到了!!我終於看到了!!!”

這是他成為野官以來第一次真正看到外面的世界,可惜....

可惜他已經要帶著自已的一切永遠消失。

漸漸的,他的身體伴隨著戲臺逐漸化為灰飛,在即將消亡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放開了雙手。

忍不住自嘲道:“這人吶~一旦面具戴久了,還真難摘啊....”

“就讓我...再唱這最後一戲....”

“啪!!!”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竹板敲擊聲,老者動了動嘴角,沒來得及開口便隨之化為灰燼。

“當~~~”

隨著戲臺消失,“觀眾”逐漸從睡夢中清醒,一隻黑色的巴掌大的厚重小碗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悠長的悶響。

逐漸清醒後,福歲年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隨之又疑惑的看了看對方。

“我們...活下來了?”小文的聲音弱弱的從旁邊響起。

“看樣子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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