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的幾人沒有磨蹭,快速朝著住戶人家折返。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周圍的溫度正在快速下降,即便身上的衣服裹的再緊,也阻擋不了寒風的侵蝕。
很快他們重新返回到住戶人家,萬幸那兩個老人還沒有收拾東西回屋。
此時的老嫗依舊躺在藤椅上穿針引線。
只見她左手抬起左手,將銀針對準月亮。另一隻手拿著縫紉線透過針眼重新穿回去。
“呵呵,回來了...”
無比嘶啞的聲音從老嫗口中傳出,就像是兩塊被烤熟的鐵器相互摩擦所發出的刺耳聲音,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每個音節都彷彿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使得原本準備進去的幾人不由得停下腳步。
“子...子木哥,我們還進去麼?”文宇軒口中哈著熱氣,雙手不停地摩擦肩膀。
李子木沒有回應,轉頭看向福歲年。
“進...去。”
太冷的緣故,福歲年的聲音有些顫抖。
雖然進去可能也會有危險,但如果繼續待在外面,他們百分之百會死!!
進入院子後,周圍的溫度忽然快速回升,連帶著身心上的疲憊都隨之煙消雲散。
彷彿在一個悠閒的午後,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沐浴著陽光、伴隨著鳥鳴和清風的恩賜,這種恰到好處的安逸,讓人非常舒服。
“孩子們,舒服吧,喜歡的話就在這裡歇下腳吧....”老嫗的聲音不再沙啞,反而變得十分溫柔祥和。
她看著李子木幾人,不斷地喃喃自語,蠱惑人心的聲音,如同妖嬈的蛇,盤踞在心頭,誘導著人們做出不明智的決定。
她口中哈著熱氣,雙眼灼熱的看向幾人。
院子裡的三人神智逐漸模糊,他們開始漸漸褪去身上的衣物,將自已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即使被凍得手腳僵硬,嘴裡依舊不斷喊熱。
“啪嗒。”
就在這時,一攤粘液不適意的從空中掉落,直直的打在李子木頭上。
伴隨著頭頂的異物感,李子木很快從幻覺中清醒過來,歇緩片刻,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已現在的處境。
回過神來,他抬頭看去,只見那原本踩在高蹺上的老翁,竟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頭頂,此時的老翁正張著大嘴,直勾勾的盯著下方的幾人。
見此一幕,老嫗忍不住朝老翁投去一道狠厲的神色,同時口中的低喃也加快了速度。
然而這一切終究只能成為一場空想,反應過來的李子木隨即出聲將兩人拉回現實,“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平靜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讓李子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第一個從幻境中脫離的居然不是福歲年,反而是文宇軒。
感受到李子木有些詫異的眼神,文宇軒忍不住苦笑一聲。
“說真的,我這種人註定是活不到最後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永遠沉溺在幻境中,或許這才是我最好的結果,畢竟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究竟誰先到來,能死的舒服自然是更好。”
“我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和抱負,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不是那塊料,可惜...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
文宇軒低著頭,看著手中東哥的腦袋,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說給手中的“東哥”。
良久,他終於抬起頭,身體不停顫抖,牙齒咯咯作響,“至少...我不能死在這裡。”
此時的福歲年早已恢復神智,他沒有打擾對方,站在一旁和李子木默默的聽著,靜靜的看著。
到了這種鬼地方,能堅持到現在沒有瘋掉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子木點了點頭,把手搭在文宇軒肩上,“我的朋友,雖然你說話的樣子很狼狽,但是你的精神值得學習。”
還沒從悲壯中回過神來的文宇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拍的雙腿癱軟在地。
不過時間緊促文宇軒也沒有再多廢話,他已經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已身體的僵硬,單單只是站起來這個動作都十分吃力。
文宇軒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向福歲年“那個...哥,這個頭你拿去換吧。”
“行。”福歲年沒有廢話,接過頭顱就找上了老嫗。
看著幾人都恢復了神智,老嫗和老翁頓感無趣,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再次變得面無表情,木訥的幹著手中的活路。
剛靠近老嫗,福歲年就聞到一股老年人特有的陳舊氣味。
“你好,我能用這個頭作為禮物和你們交換皮襖和臘肉麼?”福歲年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裡抱著的華雄腦袋。
在看到華雄首級的一瞬間,兩個老人皆是一愣,一縷不可察覺的貪婪從眼底一閃而過。
“有戲!”
福歲年暗道一聲,將眼前一幕盡收眼底。
其實他原本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的想換一身皮襖,但在仔細思考規則九後,他就打消了這種想法。
他早在進來時就將裡面的一切物品盡收眼底,並沒有發現雨傘的存在,兩個老人也都是光腳。
也就是說,他們後面可能會碰到其他“東西”。
而換取臘肉其實也只是為了保險起見,這樣就算後面用不到也能用來充飢,起碼能保證不會快速死亡。
而且他方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禮多人不怪,只要有禮物的就都是【好】人。
也就是說,只要有禮物,不管紅字是好壞,起碼祂都會是人,在這樣的前提下,自已就能有更多的試錯風險。
假如送了禮物也是壞人,他們三個青年也能將眼前兩個老人輕鬆拿下。
但如果是好人,他們就能拿到更多東西,而且也能從側面證明規則中的紅字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