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情魔藥
為難地沉吟片刻後，海辭決定按照配方繼續調配。
儘管到了這一步，魔藥已經紫得發黑，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一鍋好藥。
“……最後，也是最不可或缺的，我們還需要一種罕見的珍寶，生活在無盡深海中的人魚一族的眼淚。”
海辭的細語喃喃自然而然被一直聚精會神盯著他的海青堂聽見。
對上海辭的視線，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別看我，我海青堂就算是再變成老頭魚，跟你拼了，也絕不會給你一滴眼淚！”
“珍珠給我。”
海辭用他平淡的聲音打斷海青堂，隨後嫌棄瞥他一眼：“不就一滴淚，至於這麼寶貝？果然是條沒見識的魚。”
海青堂一愣，原來是要他手裡的珍珠，心裡長舒出一股氣，不是要他哭就好。
他攤開手上，珍珠自動從他手中飄到了鍋裡。
“然後，攪和攪和。”
伴隨海辭的動作，美妙的異香撲鼻而來，魔藥也變成了夢幻的粉紅色。
海辭驚喜道：“成了！”
他舀起一碗，小心翼翼地捧到海青堂面前，夾著嗓子矯揉造作道：“將軍，該喝藥了～”
海青堂條件反射地後退半步，魚皮疙瘩掉了一地，劍眉皺的能夾死兩條小魚，語氣十分不自然道：“你好好說話，整個須顏海都沒哪條魚像你這樣！還有，你確定這東西能喝？”
“當然，保準比珍珠還真！”
海辭拍了拍胸脯，怕他不相信又接連保證道：“放心吧，每樣配料保正，絕對不是假冒偽劣。”
海青堂嘴角一扯，一時無語凝噎，這跟東西正不正的有什麼關係？
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們生長在海底，海辭究竟是哪兒來的那麼多的奇奇怪怪東西。
而遠在後殿，松子看著栗子歡快地享用由自己帶回來的材料熬成的湯劑，並時不時收到栗子遞來的兩個肯定的眼神。
松子榮辱不驚，深藏功與名。
“大名鼎鼎的海將軍，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海辭用起了激將法，他漂亮的眼盛滿偽裝出來的戲謔，當然還有一些脅迫。
要是海青堂不答應的話……
海辭在心裡盤算要不要施加一個詛咒？並把解除的條件改得再苛刻些？
不如？
和蛤蟆先生法式熱吻三分鐘！
但用不上詛咒，激將法對海青堂來說就十分有用。
鏗鏘有力的男聲響起。
“我喝，”海青堂不屑地哼了哼，“本將軍的字典裡可沒害怕這兩個字！”
反正不想喝也已經喝過多回了，也不差這一回了。
海青堂視死如歸地接過碗、張開嘴、仰起頭，喉結上下滾動併發出幾聲咕嘟咕嘟的聲響後，一碗魔藥就盡數落了肚。
海辭迫不及待地扒著他的手臂，雙眼一眨不眨期待地望著他。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海青堂回味似的咂吧了兩下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欣慰道：“……有！”
海辭頓時兩眼放光。
海青堂哈哈一笑：“你的手藝見長，放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味道卻是不錯的。”
海辭驕傲一笑，繼續詢問：“還有呢？”
“還有？”
“嗯！”海辭重重地點了下頭，試探地看向他，“比如，心裡有沒有產生一種衝動，一種對愛情的衝動？”
“愛情？你說什麼胡話！我怎麼可能——”
海青堂的聲音一頓，魔藥這時起了作用，他直直往後一摔，沉悶的聲響後他倒地不起。
“你怎麼了！？”
海辭不知所措地搖了搖海青堂，感覺到他還有心跳後才稍放下心。
又翻看魔法書，仔細閱讀起配方。
“愛情魔藥，用於尋找甜蜜苦澀的愛情，蛀牙因為甜蜜，苦澀化作淚水，藍色蝴蝶曾經見證愛情……”
海辭快速瀏覽，直到配方的最後一頁，那裡藏著幾行小字。
他不由瞪大了眼睛：“注意，愛情應當純粹。熬製時若混入了雜質，產生的副作用包括但不限於淚流不止、長眠一季、丟失情感或遺忘記憶。”
海辭仔細地探查起海青堂的情況，過了好一會才鬆開眉。
“還好還好，只是睡上三個月。”
海辭放下心，揮手把海青堂挪去偏殿的床榻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盯著那口黑鍋，心裡的鬱悶翻湧到嗓子眼後終於演化成了一陣尖銳的爆鳴。
“主子！主子你怎麼了！？”
眨眼間，松子就衝過來，滿臉的驚恐無狀。
過了好一會，海辭才攤在珊瑚座上，平靜地朝松子擺擺手，臉黑得像黑鍋一樣指著那口黑鍋：“沒事，就是又把魔藥熬壞了。”
松子：……就這？
松子審視地半眯眼：“那主子你剛才是在？”
海辭尷尬笑笑：“透過陰暗扭曲地爬行、尖銳地爆鳴，來發洩心中的鬱悶，以達到自我療愈的效果。”
簡而言之，就是發會瘋。
松子雖然頂著一頭黑線，但身為海辭的貼心花棉襖，還是開口安慰：“失敗是成功的老祖母，主子你做巫婆要看開一點，熬藥嘛，保不準下次就一下成功。”
海辭輕輕“嗯”了一聲，隨著松子的聲音落下，殿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如一場演繹到高潮的戲劇戛然而止，連照明的珊瑚珍珠都暗淡幾分。
“主子？”
時間過了許久，久到松子忍不住發聲。
“松子，”海辭的聲音像平淡寡味的白水，“你說，咱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給王子準備的藥熬不好就算了，但連王子都等不到。”
主子這是想家了？
松子的腦海中思緒如潮，正要開口又被打斷。
只見，海辭又開始了陰暗地爬行，鬼哭狼嚎著不知何時才能拿到鮫珠。
松子嘴角抽搐：不是說好煽情麼？
松子終於看透了一切，果然，做女巫哪有不瘋的。
呈螺旋狀的一道白光毫無徵兆從松子體內飛出，騷氣滿滿地扭頭擺身轉了幾圈後化作一面充滿科技感的光屏。
【烏漆麻黑的老頭髮來視訊通話】
【是/yes/接聽】
“主子，接電話。”
松子話音剛落，光屏閃爍了一下，一張酷帥的臉咻地一下彈了出來。
那人黑髮黑眸黑皮衣，痞帥痞帥的。
視線掃過，皺著的眉霎時間鬆開，勾出一絲壞笑後賤嗖嗖地開口道：“哎呦，誰家的傻魚在那裡傻叫 ，快到哥身邊來，哥勉為其難地可以為你排解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