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於“巫婆”的自我修養
“沒出息！”
海青堂叉腰，嫌棄地瞟了一眼老魚小魚，齜著尖牙道：“得得得，走吧走吧，這次本將軍就不計較了。”
又想到什麼，衝老魚凶神惡煞道：“年紀大了就好好待著，淨會出來顯擺你聽說的那點東西，下次再被本將軍抓到，就把你叉到沙灘上曬太陽！”
“是、是……”
老魚忙不迭點頭，拱著小魚一溜煙地遊走了，完全不像一隻風燭殘年的魚該有的速度。
海青堂滿意半眯眸子，又環視了一圈珊瑚礁：“行了，你們也都散了，別以為我看不見，本將軍眼神好著呢！”
話音一落，黑壓壓的一片魚四散逃離。
導致的結果就是，海辭一到，就看見這麼副如鳥獸散的光景。
他朝著松子不可置通道：“不是吧松子，雖然我走的是巫婆劇情，也不至於這麼嚇人吧？這些魚看見我就跑，我這也沒抓過它們去熬藥啊。”
“也許，它們被主子你的力量震懾到了。”
“有道理，算起來巫婆稱得上童話世界的強大存在。”
可海辭的聲音卻帶著淡淡的低落，松子從黑袍裡冒出頭，眼睛滴溜溜一轉，就看見了珊瑚叢中的海青堂。
“主子，也不是全部啦，那裡不是還有一條？”
海辭打眼一瞧：“是他啊，他自己就夠兇神惡煞的了，我不被他嚇到就謝天謝地了。”
交談間，一魚一貓來到了海青堂面前。
海辭微笑：“正巧遇見你，我前不久找到個新配方，快和我回去試試。”
海青堂咻得臉色一青，如果再喝那些稀奇古怪的藥，他半條命都要沒了吧？
剛打算嚴詞拒絕，海辭已經開口，語氣強硬帶著滿滿地脅迫意味：“你要不去，我就詛咒你再變一次老頭魚。”
手拿海巫婆劇本，就是這麼厲害。
海辭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你也不想再和住在海溝裡的蛤蟆小姐親吻吧？”
海青堂身子一僵，腦中的不美好記憶接連不斷，他一點也不懷疑海辭會那麼做。
於是只好妥協道：“我去，我去就是了。”
說這話時，他都快把一口牙給咬碎了。
“桀桀桀桀桀……”
大獲全勝的海辭叉腰，仰面大笑，蓋住他上半臉帽兜不慎滑落，蒼白的肌膚因激動變得白裡透紅。
海青堂看著，就那麼晃了神。
松子連忙飛過去擋住他的視線，伸出貓爪警惕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男魚啊！”
海青堂回過神，瞟了兩眼炸毛的松子，惱羞成怒道：“你這怪貓。”
“喵？怪貓？”松子不解。
海青堂冷哼：“可不是一隻怪貓，你看過誰家好貓是不吃魚、會說話、還要下海的？”
松子同樣冷哼，掃了掃他嘲諷道：“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魚，會說話的貓那是巫婆的標配。再說了，你一條魚都能長腿，憑什麼我一隻貓不能下海！”
“就是，松子才不是怪貓。”
海辭重新戴上寬大的帽兜，抱著松子，親暱地蹭它：“松子是全天下最可愛、最好、最乖、最能幹的貓。”
他的衣食住行，哪樣不是松子照顧著？
“主子～喵嗚～”
松子搖著尾巴賣乖，哪裡還見方才乖張的模樣。
海青堂無語地盯著這對主寵。
細白沙礫鋪成羊腸小道，蜿蜿蜒蜒地通往了一處宮殿，那是龍綃宮，海辭的居所，是個極為清靜的地方。
清靜得過了頭。
“我說，你住的位置偏就算了，怎麼宮殿還是這麼算了？”
海青堂嫌棄地皺起眉，面前的宮殿破敗，看起來灰撲撲的，不過那牌匾上的字卻極好，剛似鐵畫，媚若銀鉤。
海辭頭都沒抬，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我覺得這就很好，都是宮殿，有的同行還只能住破木屋呢。咱們做巫婆的還是要低調一點，但也也不能太簡樸，不然就顯得寒酸了。”
“行了，快進來，藥都要熬壞了。”
海辭表示無所謂，松子卻在心裡盤算著，該怎麼把龍綃宮修的富麗堂皇。
龍綃宮外表看著破敗，裡面卻被松子這隻勤快貓收拾得溫馨，一口大黑鍋立在宮殿正中，咕嘟冒著泡，飄出陣陣香氣。
“火候正好。”海辭高興地拍了拍手。
海青堂聞見味道也是長長舒出一口氣，默默慶幸，今天他的味蕾不用被折磨了，而且這味道聞起來，似乎還不錯。
海辭忙打了一海碗，遞給松子：“把這些拿去給栗子，它了我們等一天，肯定都餓壞了。”
栗子是隻極漂亮的獨角鯨，從海辭過來那天就陪在了他身邊。
松子把碗穩穩地頂在頭上離開。
海青堂伸出雙手，等待投餵，海辭卻沒了下文，只不解地看著他。
海青堂眼裡錯愕，似乎明晃晃地在說：我的呢？
就這樣，一顆圓滾滾的珍珠就這樣到了海青堂手裡。
海辭半眯著眼，很是開心道：“看不出來，莫非你以前視死如歸的樣子竟然都是裝的？松子還不相信，我就說嘛，栗子都那麼喜歡你不該不喜歡喝的。”
海辭說著，拿著一截樹枝開始在鍋裡攪和。
“不過心急可喝不了好魔藥，現在還只是半成品呢，等著，待會兒就給你端上來！”
“不是，我這……你……”
“行了昂，拿著珍珠一邊玩兒去吧昂。”
海青堂欲哭無淚，不是，你誤會了呀！
可海辭已經沉浸在了熬藥事業，海青堂只能認命地捏著珍珠，安安靜靜看他熬藥，不再出聲打擾。
一本半舊的魔法書浮在海辭身邊，他略微瞥上兩眼，跟隨每一步驟。
“半顆鯊魚蛀齒。”
砰的一聲響，只見黑鍋裡炸出一朵蘑菇雲，海青堂顫了顫，海辭卻不以為意地繼續投入材料。
“兩匙蛤蟆的粘液、兩匙半章魚墨汁、鯨魚胃裡的殘渣……鱷魚的眼淚，三滴。”
“然後，蝴蝶蝶翅粉末，必須要藍色。”
海辭扯了扯嘴角，心裡吐槽配方和材料的奇怪，隨手拿出個水晶瓶，倒粉末時卻不小心一時手滑連瓶子一起進了鍋裡。
海辭下意識回頭，見海青堂似乎沒看見這一幕，開始給自己洗腦。
“啊這，或許、應該，一定不會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