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夜的精靈
羅麗看著海辭，結合之前的描述，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抹水藍色的身影。
“若要是王子，又與海洋有關係，我倒是想起一個人。想來，你要找的那個人或許是他才對。”
“是誰？”
海辭看著羅麗，她的臉頰因羞意帶來的紅暈退去，恢復正常後卻顯得有幾分蒼白。
羅麗笑了笑，只是這笑容看起來卻有些疲倦：“他是水的化身，性格淡漠到除了妹妹的事似乎什麼都不能讓他心中掀起一絲波瀾，而他也極少會出現在仙境中。”
“要想找他的話，可以去……去淨水湖……”
“羅麗！”
羅麗說著說著，身子一軟忽然倒了下去。
金離瞳驚呼，身體下意識地往前伸出雙臂連忙穩穩地將人扶到懷裡，溫潤的面龐因為焦灼而有些扭曲，金色的瞳孔中流淌滿了慌亂無措。
他試圖做些什麼，可他卻半點不會治癒的法術，體內縱然有無盡的仙力卻還沒有學會如何傳輸給別人。
“王子，讓我看看吧。”
海辭拍了拍金離瞳的肩膀，讓他坐下好讓人在在他的懷裡躺平。
“葉羅麗魔法，海光珠，珠光曼妙。”
海辭手掌翻抬之間召喚出一顆幽藍色的明珠浮在羅麗的胸口前，散發著的溫潤的輝光如滄海母親的輕撫，將查探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反饋給海辭。
良久後，海辭眉眼一彎，忽然輕鬆地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在海光珠的照耀下卻逐漸變得古怪、凝重。
仙子是自然的化身，虧耗的仙力本應自然而然地恢復直到完滿，可羅麗體內的力量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反而猶如烈日下的一灘淺水在不斷被蒸發。
為什麼會這樣？
海辭的目光根據珠光幻影的指引，不斷向下，最終停留在了金離瞳和羅麗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力量似乎就是從那裡流逝的。
而海辭這目光，把金離瞳看得心裡更為慌張。
“羅麗她——”
“借你元氣一用。”
海辭不由分說地打斷金離瞳並從他心口處抽出一縷元氣，召喚出水晶球將元氣投擲進去，淺藍的眼眸中浮現出煙紫色調的光芒，水晶球中的迷霧逐漸被撥開……
不過這變化金離瞳卻是看不見的。
占卜出的未來畫面很是支離破碎，海辭的神色卻和緩平靜了下來，他成功在繁雜混亂的線團裡找到了線頭。
“羅麗她到底怎麼樣了？”
海辭收起水晶球，笑了笑說道：“王子無需憂心，並非什麼大問題，公主只是有些仙力透支，只待好好休息等著恢復些仙力自然就會醒。”
收回海光珠，海辭又將之前眼淚所化的珍珠拿給金離瞳。
“這顆珍珠能治傷，好好使用吧。”
海辭站起身，以收取診金的名義揮手收走了一座金山，朝金離瞳頷首說道：“王子，既然公主沒事，我也要先離開了。”
離開前，海辭還留給金離瞳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
——“心若是不在了，留得一身力量卻有何用？”
——“既勸服他人不要輕易相信，輪到自己也要記得堅持本心。”
當海辭帶著松子出了藏金閣，外面已到了更生露重的時候，夜風吹拂緩緩而過，一人一貓的身影在這樣寂靜的黑夜之下竟顯得有些孤寂單薄。
月色寒涼，海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松子窩在他懷裡，為自家主子傳遞去一些熱量，過來好一會才忍不住好奇問道：“主子，你剛才究竟在水晶球裡看見了什麼？”
海辭神秘一笑：“真愛之路，從無坦途。想要避免未來的曲折，希望他能聽懂我的話吧。”
海辭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一半臉在照在月光下一半卻藏於黑暗中，明明嘴角還是勾起的卻莫名讓人心覺可怖。
“話說那位女王的心腸也忒黑了，咱們可要狠狠報復回去！”
松子很是認同地點頭，齜牙咧嘴地試圖面露兇光，做出來卻是莫名的可愛。
“那主子，咱們是先去淨水湖抓王子還是先報復女王？”
“這些都先不急。”
海辭撫摸著松子的脊背，可憐巴巴地說道：“咱們如今在仙境可是‘無家可歸之人’，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
“主子說得有道理，”松子從海辭的懷裡飛出來，用一雙黑亮的眼眸朝遠方眺望，“那主子是想去森林？還是找處水域？”
海辭還是搖了搖頭：“不，這也不著急。”
松子：……
因被廣袖遮擋而顯得有些朦朧的淺藍色光芒在海辭手上出現，天邊一時間出現了好幾股流水，在離他們不遠處無序地飛舞，似乎是在追逐著什麼。
海辭勾唇一笑道：“呀，抓住了。”
松子凝眸一望，流水化作的囚牢似乎困住了個黑乎乎的東西正往他們身邊來。
再定睛一看，原來是隻蝙蝠。
海辭揮手間水牢應召消散，而那隻蝙蝠瞅準時機便要逃跑，剛飛出一丈遠卻怎麼也飛不動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是它的腿上被捆上了一縷波光粼粼的輕紗。
蝙蝠用嘴去撕咬、奮力地掙扎，卻咬不斷、扯不爛。
“我這鮫綃雖到不了刀劍不斷的地步，但只憑你那兩顆小牙齒還是咬不斷的。”
“你這小蝙蝠啊，為何要盯著我們？”
海辭早在帶金離瞳進藏金閣前就察覺到似乎有一道視線在盯著他，當時只是好奇了會便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後他剛出藏金閣就又感覺到了。
那便是別有用心了。
“吱吱、吱吱。”
蝙蝠紅著眼睛朝海辭吼叫，似乎是在說識相的就趕快放了它！不然等它主人來了一定要海辭好看！
“松子，它說什麼呢？”
“主子，我不會蝠語，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不過看它那樣子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松子搖頭，伸出銳利的爪子去撓蝙蝠。
於是海辭便也不在意地彎眉笑了笑：“那好吧，正好我熬製魔藥還缺些材料，看它這樣子，便把它的獠牙拔去、雙翅斬斷吧。”
“至於剩下的，扔了倒也有些可惜，乾脆拿去熬湯好了。”
海辭他們聽不懂蝙蝠的話，蝙蝠卻把海辭這殘忍至極的一番話聽明白了。
只見它更是賣力地掙扎，拼命朝隱藏在附近的主人呼救，還不忘哀求地看向海辭，就好像是在求饒說這都是它主人的命令。
暗處那人無奈地扶額，心下一沉，只得現身。
“這位仙子，我這寵物實在頑皮冒犯到了仙子，我代它向仙子賠罪，還請仙子能夠高抬貴手，放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