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衰老的詛咒
灰色、晦澀詭譎的法術不知不覺間鎖定住火燎耶，如附骨之蛆悄無聲息地進入他的身體，詭異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讓熱烈的火焰都感覺到了一陣陰寒。
——“火焰焚燬萬物留下瘡痍，火焰的主人又怎能光鮮亮麗？”
——“若要心火重新盛放，那便去懇求原水的滋養。”
詛咒完成的剎那，海辭體內的充沛仙力瞬間流失了大半。
不過，換來的效果卻是極好。
“靈公主的法術？吸走我的生氣嗎？”
火燎耶看著正在消癟的手臂，此刻的他風輕雲淡得不見絲毫慌張。
連司掌魂靈生命的靈公主花翎都無法輕易地吸取走他的生氣，何況是一個從未見過，籍籍無名的仙子。
火燎耶抬臂，眉心的金印閃爍著火光，火燎耶看向海辭挑釁地挑了挑眉：“葉羅麗魔法，聖火心法！”
金紅熾熱的火焰出現在他手臂上，去糾纏住、試圖燃盡海辭的法術。
卻，無法焚燬。
“怎、怎麼可能！”
海辭笑笑，學著火燎耶之前挑眉的動作對他挑了挑眉。
火燎耶的黑亮長髮變得花白如枯萎的水藻，臉上的面板鬆弛、肌肉乾癟，好似一棵蔥綠的松竹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朽木。
“該死！你做了什麼？！”
火燎耶怒吼著，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加大仙力的輸出。
他體內的仙力還在流淌，生氣更是沒流失一點，身體卻變得蒼老異常且無法恢復。
“別白費力氣了，”海辭舉起手，修長的手指捏著顆圓白的珍珠，笑容很是玩味地說道：“只是像這顆珍珠一樣一個小小的詛咒，算不得什麼，何況破解的方法我也告訴了你。”
火燎耶緊抿著唇。
其實他是想咬牙的，但嘴裡已經沒兩顆牙可以給他咬了。
再咬，恐怕要一顆都不剩了。
其實海辭的話沒說粗，這樣一個詛咒其實算不得多大，連海青堂都被捉弄過兩次，但放在火燎耶身上來說就異常惡毒了。
作為水火不容的一方，桀驁不馴的火焰卻低下頭要去乞求死對頭的幫助，那真是……
金劍在這時斬斷了聖火玫瑰的根莖，燃燒的花瓣散落成點點星火，好看極了。
而下一刻，劍芒直衝火燎耶面門。
火燎耶閃身躲過，怨恨地看了眼海辭後飛快地化作一道火焰消散，顯然是落荒而逃了。
“慢走不送～”
海辭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笑著揮著手，忽然出現一道力猛地把自己推向一邊。
差點趔趄摔倒的海辭偏頭一看卻傻了眼。
地面被劍氣劈開一道深深的溝壑。
而那正是自己剛才所處的位置。
這要是砍在自己身上……
海辭甩了甩腦袋，那後果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一股強橫的氣息讓海辭不得不抬起頭朝天上看去，剛才還笑得溫文爾雅的金離瞳此刻卻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彷彿兩人之間隔著什麼深仇大恨。
嚥了咽口水，海辭聲音顫抖地問道：“松子你看，王子像不像是得了癔症，現在剛好病發？”
可松子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劍刃就朝他們揮下了。
“葉羅麗魔法，金銀銅鐵，金骨寶劍！”
“瀟湘水逝，鏡海影沉。”
海辭撐起雙魚逐尾的法盤，可此時的金離瞳如癲狂狀態下的野獸，力量強橫，抵擋起來很是費力。
“主子，王子他的意識似乎被什麼控制住了，咱們得想想辦法讓他平靜下來。”
松子凝視著金離瞳發紅的雙眸，在裡面，它看到有瘋狂、破壞、暴虐，想要撕碎眼前的人，便沒有其他的任何一絲感情。
海辭點了點頭，雙手結印聚集出仙力強行將僵持打破，又喚出幾股水流織成囚牢將金離瞳暫時困住。
清了清嗓子，海辭朝松子笑了笑：“聽好了，你家主子我要開始唱歌了。”
松子點頭，偷偷地垂下了兩隻耳朵。
空靈的人魚歌聲從海辭口中流淌而出如同海浪拍打在沙灘獻出最溫柔的撫慰，海辭身後出現一道與他本相有七分相似的巨大人魚虛影，淡然一笑後飛向金離瞳。
滄海的明珠張開雙臂，哼著寧靜歌調將發狂的獅子擁入懷抱。
藏在銀質鏡框後的一雙深邃鉛灰色眼眸將這一幕完全看了去，嘴角微勾起：“搞得火領主如此狼狽，還能安撫下狂躁的金王子。呵呵，哪裡來的一條小人魚，真是有趣。”
“唔，就是歌唱得難聽了點。”
蒼白的手指在烏木手杖鑲嵌的暗紫色寶石上摩挲，輕輕一點，便消散在這片空間。
人魚虛影在金離瞳耳邊唱夠了歌調，才化成一顆藍寶沒入他的眉心。
松子看見絢爛的法術光影消散，直起耳朵，快速飛到海辭身邊貼心的遞上一杯水給自家勞累的主子潤喉。
咕咚兩口喝完，伸了個懶腰，海辭才把目光放在金離瞳身上。
“帶上他，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真是，就沒這麼勞累過。不過看他那樣子應該就挺有錢的，等他醒了咱們可要狠狠要上一筆！”
……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呵呵，時間估計差不多了。”
曼多拉一直仔細留意著刀鋒峽谷的法術波動，剛準備動身，卻看見遠處出現一道火光。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火燎耶這傢伙，竟又敢焚燬森林。”
曼多拉望了一眼刀鋒峽谷方向，暗罵一句，快速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火燎耶一路上嘗試多次，卻無論如何都破除海辭的詛咒，森林剛好成為了他心中難以撲滅的怒火的發洩物件。
“葉羅麗魔法，鏡子的兩面！鏡子，收走火焰！”
揮動玉如意權杖召喚出寶石稜鏡，燃燒的火焰在鏡子的映照下被吸入鏡空間。
曼多拉冷睨著四周：“火燎耶，本女王命令你，趕快收回法術，要釋放火焰就滾回你的火虹沙漠！”
她說完的剎那，一顆凝聚著原始天火的火焰球正散發著恐怖氣息朝她轟去。
“鏡子的兩面！”
寶石鏡子與火焰球撞擊在一起轟然炸開，再往天空瞧去，卻已不見曼多拉的身影。
“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