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乃早年間恩師所贈。喬某甚是喜愛,因而常伴於左右。”

見李文絕目光落在他的那把刀身上,喬恆適時的向他解釋道。

李文絕收回了目光,疑惑道:“不知喬兄口中的‘恩師’是何人?”

“公子是外鄉人,自然不知這其中關係。”

那個叫“老許”的茶博士端了盤茶水放到喬恆面前,介面道:“喬大人的恩師不是別人,正是咱們靈州的知府大人。這把刀便是喬大人當年上任之際,知府大人從府中庫房裡特意挑出來,贈予喬大人的。”

久不做聲的郭純瞪了老許一眼,不冷不熱道:“你又懂了?”

喬恆倒是不以為意,而是端起茶盞點了點頭,解釋道:“喬某能有今日,全憑恩師力排眾議,一力提拔。否則就憑喬某這一介武夫,又豈會坐穩這縣令之位。他對喬某有再造之恩,喬某喚他一聲‘恩師’本也應該。”

郭純搖了搖頭,正色道:“大人未免妄自菲薄了。自大人上任以來,行事皆親力親為,公正廉明,深受百姓愛戴。雖說此前有鍾知府提拔之恩,然則大人為廣平縣所作所為,老百姓亦看在眼裡。官不負民,民必不負官。所謂將心比心便是如此。”

喬恆詫異的看了眼郭純,笑道:“難得啊郭純,平日裡見你惜字如金的,誰曾想讀了幾本書後說起話來也變的文嗖嗖的。這拍起我馬屁來是毫不含糊。”

“大人說的哪裡話,下官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喬恆笑了笑,端起老許端給他的茶一飲而盡。而後咂了咂嘴,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老許這回懂事了,茶水裡面放了不少糖,這味兒正好。再給我來一盞。”

老許聽了尬笑不已,連連點頭稱是。看他這樣子顯然對喬恆的“離經叛道”習以為常了。

正說話間,一名衙役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當他看見茶棚下郭純和喬恆都在,總算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隨後邁著急促的步伐走了過去。

郭純認得那名衙役,見他神色匆忙,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禁皺眉道:“二虎,發生什麼事了?急匆匆的成何體統。”

二虎扶著膝蓋接連喘了幾口粗氣,然後走到郭純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郭純聽著聽著,臉色愈加陰沉,甚至隱隱已有幾分怒意。

“此話當真?”

二虎擦著頭上的汗水,點頭道:“千真萬確啊郭哥,現在人就在衙門內等著。縣尉也一時不知如何處置。小的這才急匆匆的跑出來尋大老爺。如今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喬恆見狀,原本喝茶的心思也沒了。他挪了挪身子,湊到近前低聲問道:“可是文家的那幫人又作妖了?”

郭純看了眼李文絕夫婦,稍稍猶豫後只是在喬恆耳邊低語了一番。

“壞事了,這回真的壞事了。”喬恆嘴裡喃喃自語,起身便朝李文絕夫婦拱了拱手:“二位,喬某衙門裡還有點事,就不叨擾二位了。來日空閒,在請兩位品茶。”

李文絕見他神色匆忙,想來府衙內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未曾多問,而是雙手抱拳道:“喬兄請便。”

喬恆點了點頭,拿起放在桌案上的配刀,領著郭純和二虎離開茶棚,急匆匆的朝衙門的方向奔去。

“哎,大人!你的茶!”

老許剛端著沏好的“糖水”出來,便看見喬恆等人火急火燎離去的背影。他幹叫了兩聲,然而對方早已跑遠了,哪還聽得見。

…………

喬恆和郭純一走,李文絕也沒理由繼續坐下來品茶了。他向老許付了錢後,便拉著唐清焰的手離開了茶棚。

少了喬恆和郭純這兩個外人,小兩口可算是放輕鬆了許多。至少不再似先前那般拘束。

唐清焰五年未曾出島。即便早年間在京城六扇門任職,也只是在中原乃至江南一帶行走,何曾來過北地。如今好不容易陪著相公進集市且無人打攪。無論如何都要玩的盡興一番。

廣平縣的市集雖不如京城那般繁華昌盛,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西域各國乃的商賈雲集於此,爭先恐後的用著蹩腳的中原話吆喝著自己的商品。市集上真假古董、風味小吃、果子糕點、花木桌椅之類的應有盡有,一應俱全。擺的街邊兩處密密麻麻,車水馬龍。

“夫君你看!”唐清焰朝前方指了指,歡喜道。

李文絕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卻是一處賣果子的鋪子。他知妻子愛吃甜食,想必定是肚子裡的饞蟲又在作祟了。

“嗯,知道了。走吧。”李文絕佯裝不放在心上似的,拉著唐清焰的手便要繼續前行。

誰知唐清焰拉著李文絕的胳膊,就是不肯前進一步。她撒嬌似的搖擺著李文絕的胳膊,嘟囔著小嘴說道:“相公,人家想要。”

李文絕面露壞笑,湊到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的好妹妹,何必如此心急。等到了晚上,想怎麼要都行。”

唐清焰並非未經人事的少女。見李文絕會錯了意,一張粉面頓時紅暈飛起。她輕啐一聲,嗔怪道:“討厭!我是說,我想去那買點果子吃。”

“哇,當初是誰對盼盼說甜食吃多了對牙齒不好的。怎麼,到頭來自己反倒破戒了?”

唐清焰吐了吐舌頭,笑道:“這不是我那寶貝閨女不在嘛。在的話我肯定能忍得住的。”

李文絕笑而不語。要是盼盼在的話,指不定娘倆爭先恐後吃的比誰都快呢。

見李文絕沒有反應,唐清焰再一次晃動著他的胳膊,略帶撒嬌道:“你到底買不買嘛,說句話啊。”

李文絕拗不過她,只得點頭笑道:“好好好,買就是了。再不買的話,你相公我未免太不解風情了。”

“嘻嘻,這還差不多。”

果子鋪的老闆是個藍眼睛大鬍子的胡人。看見李文絕夫婦攜手而來,立即笑著用著蹩腳的中原話向他們打起了招呼。只不過他中原話學的實在不夠精熟,李文絕聽在耳裡,也只聽得一知半解。

唐清焰掃視了一番,指了指筐子裡的黑棗,說道:“老闆,給我來兩斤黑棗。”

老闆笑著應了一聲,熟練的拿起木勺,給唐清焰稱起了黑棗來。

李文絕趁著這當口,隨意的四下打量起這附近的商鋪,看看接下來去哪家鋪子逛逛。

忽然,一名邋里邋遢,渾身帶有酒氣的和尚打著酒嗝,跌跌撞撞的從他身側走過。

不守清規戒律的和尚李文絕見得多了,不過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明目張膽的破戒倒是少見。他一開始並未在意,甚至有意的避開,免得撞倒了他。

那和尚醉眼朦朧,嘴裡嘰裡咕嚕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一張方正的臉上鬍子拉碴,濃密不堪。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頭髮,哪些是鬍子。

和尚搖搖晃晃的從李文絕身側走過,二人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涼風吹過,裹挾而來的氣味忽的讓李文絕臉色一變。

這氣味……

他猛地回過頭去尋那和尚,卻見那和尚不知不覺已與一眾百姓一樣混入茫茫人海之中。依稀間只能看見他那光溜溜的腦袋。

“夫君,剛剛我看見隔壁不遠處有賣煎餅的,要不要給你也買……”

“焰兒,你先在此地等我片刻,我馬上回來。”李文絕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將袖中的錢袋塞到她的手中後,抬腳便朝那和尚的方向追了上去。

“夫君,你去哪啊?”唐清焰急忙問道。

“找一個人!”

…………

邋遢和尚醉的不輕,一路走來跌跌撞撞的,如狂風中的野草似的。若是一陣風吹過,真怕他被吹翻在地。

來來往往的行人見到這醉酒和尚,無不捂著口鼻急匆匆的從他跟前繞過。這大和尚不守清規戒律,看他渾身上下邋里邋遢的,誰見了都覺得晦氣。要是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誰知道會不會坐在地上訛錢呢。

李文絕此時在房頂上看的真切,見那和尚正從自己這裡走來,隨即施展輕功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迎上那名醉酒和尚。

醉酒的和尚正喝著酒葫蘆裡的酒,未曾注意前面站著一個人。只聽“嘭”的一聲,一張臉結結實實的撞到那人的胸膛上。

和尚後退了了幾步,捂著發痛的鼻子,也不管來人是誰,張口便罵道:“瞎了眼是不是?佛爺的路你也敢擋,活膩歪了你。”

李文絕劍眉一蹙,上前幾步想仔細打量一下和尚的相貌。

誰知他這一舉動反倒讓和尚會錯了意。李文絕上前幾步他便後退了幾步。他一邊捂著被撞得生疼的鼻子,一邊警覺的說道:“怎麼了,想動手是不是。我告訴你啊,佛爺可不是好惹的。”

李文絕沒理會他的警告,而是恭恭敬敬的問道:“這位大師,能否將手放下,讓在下看看你的相貌。”

和尚一聽這話,將臉捂得更死了。只留下手指縫裡兩顆眼睛。

“不妥不妥,若是讓你看清佛爺的相貌,回頭去老和尚那打佛爺的小報告那還得了。”說罷,他用身上破爛的灰色袈裟捂住了口鼻,灰溜溜的轉頭便跑。

李文絕追上前去,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正色道:“大師且住……”

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掌風朝他面門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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