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條液滑入口腔。

金萊渾身燥熱,腳在半空中撲騰的愈發厲害,但身體卻一點點的失力,四肢麻痺。

他只能感受到龐大的藤看似鋒利粗壯,實則光滑柔軟,像是踩在軟軟的海綿球上,但它卻能將人托起。

他的雙手失控無力,整個人漸漸地昏沉起來。

睡衣被勾著撒開,在空中飄轉一圈,渾渾噩噩的落下。

……

酒店。

蘇西站在落地窗前,漂亮的金髮盤起。

她修長的雙腿交疊著。

在桌上,擺放著一枚透明無色的注射劑。

黑暗中,穿著一身黑的男人從沙發背後走出來,他雙手撐靠在沙發上,湊近蘇西,撩起他耳邊的碎髮,低沉道:“堂姐。”

“嗯。”蘇西輕聲應道。

男人將放著冰塊的酒遞了過去,蘇西接過後,男人後背靠在沙發上,從黑色夾克中取出一支菸,咬著菸頭,側頭點菸。

紅色的瞳孔在幽藍色火苗點燃時被映亮,他緩緩地從口腔中吐出一個白色菸圈。

蘇西喝了口酒,手指觸上臉頰輕輕地抖了一下,只覺得疼。

這張臉,真疼。

男人回身,看著桌上的注射劑,眸色微斂。

“還沒成功麼?”

“嗯,金萊天天看著他,很難下手。”

男人從薄唇內吐出一個菸圈,“嘖~”

“再找機會吧。”男人說。

蘇西抬眸看向男人,男人的臉色一片煞白,彷彿隨時要暈倒,在黑夜中冷白的有些詭異。

“你還是……”蘇西欲言又止著想說些什麼。

“堂姐,他不喜歡我身上有血腥味。”男人勾唇笑了笑,“他會失眠的。”

蘇西沒說話,只淡淡道:“注意身體,如果真的要血的話……”

“堂姐,我會注意的。”男人打斷她的話。

蘇西點點頭,從茶几上取過一盒藥,往嘴裡送。

“堂姐,辛苦你了。”男人看著蘇西緊蹙的眉頭,真心虧欠。

“那是他們欠你的!”蘇西厲聲呵斥著,手指再次撫上臉頰。

“我不疼,我明天去做修復。”

“好。”

寂靜的黑夜中,那道戴著鴨舌帽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

“不要……”

“不要了!停……”

“停、停下!疼嗚嗚嗚……”

金萊一個翻身。

“砰!”

他整個人砸在了地上,頭在即將磕到桌角時,忽然有個什麼軟軟的東西墊了一下。

金萊睜開眼時,自己正坐在地上。

旁邊什麼都沒有。

金萊感覺腰都要斷了,不知道是不是跌下床的時候被扭到了。

他摸著屁股,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

靠著床頭櫃站起來時,映入眼簾的是沒那麼枯黃的藤蔓。

金萊瞬間心情大好。

“菠菜菠菜?你要好了嗎?”他捧起牛奶盒,伸手撥動著藤蔓。

藤蔓輕輕地碰碰他的指腹。

金萊喜出望外。

雖然看起來沒有完全恢復,但顯然是好了許多。

只是……他昨晚怎麼會又做噩夢?

明明只要帶菠菜回家就不會做噩夢了的……

難道是因為菠菜昏迷、受傷的緣故?

金萊一邊想一邊捧著藤蔓出去,用餐時,他洗乾淨手,輕輕地挑逗著藤蔓的葉子。

“菠菜,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回來?”

短短一天,這句話他在心裡問了幾百次。

金萊一如往常的去上班。

今天早上,例行開會。

每次月底都要,管家會交代一些注意事項,總結這個月的勞動成果,獎懲分明。

所有人都在別墅的會議廳裡開會,這次權守也在。

開會時,金萊也到場了。

會議內容對金萊來說很無聊,他困得直打盹,又不敢表現出來。

“吱呀——”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蘇西站在門口,笑眯眯地問:“我可以聽聽嗎?”

管家看向權守,在權守的默許下搬來一條椅子,“蘇西小姐請坐。”

蘇西笑著坐在角落,那張漂亮的臉,即便在角落也格外的惹人注目。

金萊發著呆看向窗戶,昏昏欲睡時,似乎看見一道黑影掠過。

他猛得站起來。

“怎麼了?”

管家溫和的問。

金萊揉著眼睛,指著窗外,“我剛剛好像看見有人走過去了……”

管家望向窗外,並無任何人影。

這個時間點,別墅的所有人都在這的,不會有別人。

管家默言時,金萊捂著肚子,“抱歉,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去個廁所。”

管家:“金先生請吧。”

話畢,金萊衝出會議室,他沒往廁所的方向跑,而是往那個黑影消失的方向跑去。

會議室裡,蘇西單手插入西裝外套,指節輕敲著,“真沒禮貌啊……”

權守沉聲道:“繼續吧。”

管家繼續開始總結。

金萊急衝衝地往藤蔓所在的地方跑,看見一道黑影正蹲在藤蔓前,聽見響動倏地將什麼東西抽回。

“誒?你幹什麼呢!”金萊大喊道。

男人穿著一身黑,跑得飛快,一個騰身,撐著牆直接翻身走了,身姿矯健,動作輕快。

看起來像是個練家子。

金萊也不敢追,立馬跑到將藤蔓端起來仔細觀察,在藤蔓的根部,看到了一個不明顯針孔。

“艹!”

金萊破罵一聲。

身後傳來成群的腳步聲,管家急切地問:“怎麼了金先生?”

“剛剛有個人給藤蔓不知道注射了什麼東西……”

“那人呢?”權守面色陰沉如灰。

“翻牆走了!”金萊指著牆頭。

權守拄著柺杖走到金萊身側,金萊將注射器留下的孔給他看,權守眉頭緊蹙著。

“現在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嗎?”權守看向金萊的眼神中透著期待。

“注射器有嗎?只能靠沖洗稀釋了……”

“有……我記得有的,我找找。”

權家的傭人立馬折返去尋找,管家緊隨其後。權守回頭看向站成排的傭人,目光陰鷙。

蘇西站在角落,臉色複雜。

金萊端著藤蔓到水池邊,用緩流輕輕地衝洗著。

很快管家拿著注射器過來,金萊看著細莖的藤蔓,手都有些抖。

“別怕……”金萊溫聲安慰著。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藤蔓。

他將清水衝入藤蔓根莖,一遍遍的洗著藥液。

金萊不知道那是什麼藥液,但他能確定,一定有腐蝕性……

一遍遍的沖洗,會稀釋濃度,但一定會被侵蝕的,只是程度嚴重與輕的問題。

藤蔓的根莖很細,但這株藤蔓明顯要粗許多。就算是這樣,看著針孔撐大,金萊額上爬滿細汗。

豆大的汗水順著金萊的下顎流下。

過了十多分鐘,他抖著手,將注射器丟下。

“他現在……”權守著急的看向金萊。

“還需要做毒素檢測。”金萊面白如灰,眼底的擔心不比權守少。

但此刻有一件比毒素檢測更重要的事。

到底是誰要對藤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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