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以為我真的相信詛咒?
金萊將手撐在權南赫的肩上,強悍的肌肉線條讓他指尖都隨之發燙。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腦袋“轟”的一下,發懵。
直到被鬆開後,金萊才回過神,大口喘氣的同時立刻翻身背對著權南赫。
想跑!
計劃還沒實施,一隻手將他強行攬了回來,從背後抱住了他。
逃跑失敗……
金萊一動不動的板著身體,不敢睡,呼吸也格外的輕。
直到他聽見了均勻的呼吸聲,才漸漸安下心來。
金萊感受到攬著他腰的手逐漸卸力,小心翼翼的要拿開,那雙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再次抱緊了他。
“啊!”
金萊被嚇得驚呼,聲音不大。
剎那,他感受到摟在他腰上的手,指節正輕顫著,貼著他後頸的肌膚,溼噠噠的一片。
是眼淚……?
菠菜哭了?
“菠菜?”金萊小聲喊著,微微回頭。
沒有回應,只有均勻微弱的呼吸聲。
金萊微微蠕動著身體,抬手往權南赫的眼窩處摸,動作很輕。
果不其然觸碰到了一片溼潤。
“ang……”
權南赫發出難受的沉吟,眉頭緊擰。
像是做了噩夢的夢囈,又像是難受所致。
那枚藥劑,對植物來說是致命的。
這麼一枚藥劑注射入體,肯定很難受。
金萊翻轉著身體,面朝著權南赫,替他擦去眼窩上的淚水,用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心裡有些愧疚。
如果他當時把菠菜也帶去開會,就不會這樣了……
是他沒保護好他。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誰,要費盡心思的殺死菠菜。
金萊伸手抱住了權南赫,手扣住他的後腦勺,輕輕地哄著:“不疼……沒有下次了,我以後好好保護你。”
“寸步不離的保護你。”
*
酒店。
“嘭嘭嘭!”
門口傳來敲門聲,極重。
“來了。”蘇西蹙眉從床上起來,睡眼惺忪的往外走。
“吱呀——”
她拉開房門時,雷光閃爍。
一道頎長的身影逆著光,面色沉冷、陰森,俊朗剛毅的臉上透著濃濃殺意,洶湧的戾氣在瞳孔中翻騰而起,駭人恐怖。
“權……權老爺?”蘇西往後退了一步,拉開房門。
權守微微抬手,身後的人朝著蘇西壓近。
十分鐘後。
蘇西被鎖在茶几旁,渾身淤青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折斷,虛弱的蜷縮在地,金髮凌亂。
白熾燈下,那張凌亂難堪的臉,不像她了。
權守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柺杖,“你們先出去吧。”
“是。”
“砰!”
關門聲過後,蜷縮著身體的蘇西咬破唇瓣,讓自己儘可能的恢復理智。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她嚥下一口血氣,撐起身體哽咽著說:“權守!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看權南赫怎麼辦!”
“你別忘了,我是佛家人挑選的‘培皿器’!沒有我,權南赫會死的!”
蘇西的眼底充斥著血絲,再無任何尊敬。
權守卻因她的天真笑出了聲,“佛家人……哈哈哈……”
蘇西困惑地看著權守。
“你真以為——”權守低下身體,目光陰鷙,“我相信詛咒?”
蘇西的心陡然一寒。
如果不相信詛咒,如果不相信佛家人,怎麼會讓她以權南宇未婚妻的身份在權家待這麼?怎麼會三番五次去請示佛家人挑選培皿器?
這一切都是裝的?
為什麼?
蘇西一頭霧水。
“培皿器。”權守勾唇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是在南赫形態轉變成為人後,才有用。只要是女人,誰都行。”
“根本不需要佛家人挑選。”
權守用近乎肯定的語氣說:“你認識那位佛家人吧?”
蘇西倏地脊背發寒,哆嗦著唇瓣後退,“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我不知道!”
一貫的沉靜優雅就此打碎,此刻震驚的蘇西更像是個瘋子。
“蘇西啊~你這張臉真的很像她。”
權守唇角的笑容忽然凝固,沉聲道:“但你不是她,也永遠也不會是她。”
蘇西不停地在抖。
權守不以為然,“蘇西,那場爆炸還有幸存者吧?”
他起身,迎著窗外的夜景。
“我就陪你玩到這了,你不該碰他的。”
大戲落幕。
月色朦朧,大雨沖刷著土壤,空氣中飄散出一股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權守穿著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上,徐徐離開。
十年前的那場爆炸,還有幸存者,也不是意外。
是蓄意。
但他查了十年,都沒能查出來。
……
權家。
金萊與管家抵達權家門口時,一輛黑色的車正停在門口。
金萊覺得眼熟,這才想起來是權南宇的車。
金萊往恆溫室裡走,管家去車庫停車。他剛踏進大門,就聽見頭上陶瓷摔壞的聲音,清脆刺耳。
“放肆!”
權守怒音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權南宇氣若游絲:“我知道,父親。”
“你知道?你知道你因為一個外人來求我?她在利用你,你看不出來?我以為權曼的事多少能讓你長點教訓,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權守嗤笑一聲,輕蔑、倨傲。
“父親,放過她。”權南宇咳嗽聲不斷,卻固執的說著這句話。
“啪!”
清脆的巴掌聲讓金萊雙腿發軟。
怎麼會……
權守對權南宇怎麼會如此兇戾?外界傳言權南宇體弱,權守為他尋遍名醫。
這麼孱弱的身體,權守怎麼會捨得打?
得是多大的矛盾?
金萊駭然。
“金少爺?”管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金萊猛的回神,“啊——”
“你怎麼站在這?”管家笑著問。
“我看外面有雨,我在想我出門的時候窗戶有沒有關……記不清了。”金萊笑著說。
“要我送您回去看看嗎?”
“不用,我看天氣預報說晚上的雨才大。”
“有需要隨時叫我。”管家抬頭看了眼二樓,樓上的聲音消退,他這才離開。
金萊往恆溫室裡走,端著藤蔓去工作了。
權守與權南宇的對話,依舊在他耳邊不斷迴盪著,讓他奇怪。
權南宇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竟然能讓權守發這麼大的火?
中午。
金萊在後花園的涼亭上想打盹,遠遠地看到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坐在木椅上的權南宇。權南宇面色慘淡,病弱矜貴。
金萊走了過去。
權南宇左邊臉側一片紅腫,在白皙的肌膚上更顯狼狽。
金萊被嚇了一跳。
這巴掌得打得多重啊……
以前他再混蛋,父母也沒對他動手過。
金萊不免有些心疼。
“少爺,我給你拿冰敷一下吧?”
金萊關切地說。
“不用。”
權南宇起身就要走。
金萊將手中的藤蔓放下,蹬蹬蹬的去給權南宇拿了冰塊。
權南宇看著身側的藤蔓,伸手想觸碰藤蔓,在半空中停滯了許久,最後抽回了手。
他苦澀一笑,“如果你是我,父親就不會動手了吧?”
可惜啊,沒有如果。
假的永遠是假的。
他永遠不會成為權家少爺,甚至想保住一個人都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