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金萊生氣了
金萊瞳孔漸漸失焦,白皙的後肩胛骨上,金色的光澤更加耀眼。
他嘴裡的聲音破碎,一字一頓,格外的重:“我生氣了!”
金萊咬住藤條,很重,下顎都麻木了,也不鬆口。
眼神中帶著濃郁的怨氣。
冰冷的眼神,帶著怒意,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下的刺來。
鮮血淋漓。
藤蔓漸漸地收回,金萊被安穩的放在地上。
他撿起衣服往身上套,眼眶溼溼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金萊咬著下唇,疾步走了,頭也沒回。
藤蔓在盆栽上,被破窗的風吹得亂晃。
“砰!”
冰冷熟悉的關門聲。
一道門,將他封鎖在了恆溫室中,日復一日。
金萊連著兩天,都沒再碰過藤蔓,總離他遠遠地。藤蔓也不再向他伸出莖葉討好他,垂著枯黃的葉子,了無生機。
怎麼澆水都沒用……
金萊抹著眼角的淚水,有些委屈。
這兩天他都沒睡好,頻繁做噩夢。
夢裡,藤蔓虛弱無力,伴著哭腔。
但他不能再把藤蔓帶回家了,以後都不能。
菠菜對他的感情,並不簡單。而且,菠菜很依賴他,太過於依賴他了。
金萊總歸是要離開權家的……
索性這麼斷了,也好。
傍晚。
金萊將藤蔓端回恆溫室,他給藤蔓最後澆了一次水後就走了。
夜幕黑沉,光影陸離。
權南赫站在玻璃窗前,雙手撐在視窗,凝望著金萊離去的方向。
他薄唇慘白如霜,眼底一片死氣。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片風乾,乾枯的葉子。如視珍寶的捧在掌心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
深邃浩渺的眸子,追尋著光影去喧囂市區。
……
金萊躺在床上。
看著天花板發呆。
緊接著,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秦承江的電話。
他結束通話了。
很快,他又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金萊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看著本地的號碼,猶豫了一會,接了起來。
“喂?”金萊聲音懶洋洋的。
“你好,我們這邊是陵城醫院,請問你是秦承江的朋友嗎?他出了車禍,你是他的緊急聯絡人,請問你方便過來一下嗎?”
“……”
金萊猛的從床上坐起來。
金萊一邊穿鞋一邊問,“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意識還清醒嗎?”
“目前患者失去意識,你要是方便請儘快來一趟。還有,你有他父母的聯絡方式嗎?”
“有的……我馬上來。”
金萊急匆匆的往外跑,路上給秦承江的父母打了電話,人都在外地。
最快也要明天到。
怎麼就出車禍了……
金萊抵達醫院後,直奔急診室。醫生和金萊簡單交待簽字後,金萊看到了隨行來的交警。
他上前詢問了具體情況。
“像是方向盤、車胎失靈,初步推測是正常行駛中車輛發生故障,跌入長坡。”
交警一邊說一邊將現場的拍攝照片給金萊看。在拍攝照片上,金萊看見了綠色的藤絲。
金萊顫抖著手,看著圖片久久不能回神。
金萊坐在手術室外,整個人頹著。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個藤絲……像菠菜的。
與那天小區門口的藤絲如出一轍。
金萊守到後半夜,秦承江才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
金萊舒了口氣,下樓想買瓶水喝,在等電梯期間,迎面遇到了小區門口差點撞到他的賓士車車主。
“誒?好巧,你怎麼也在醫院呢?”
賓士車主笑著打招呼,手中還掛著吊瓶。
“朋友出了車禍。”金萊淡淡道,“你這是。”
“喝酒傷身了~你說的朋友是上次那位嗎?他現在沒事吧?”
金萊搖搖頭,“他沒事。”
男人護著電梯等金萊進去,金萊進去後按下樓層,電梯門合上。
“哦~對了!我上次不是差點撞到你們嗎?第二天的時候小區門口全是藤絲,還有很大的兩道痕,地板都裂開了,你還有印象嗎?”
金萊點點頭。
“交警看了路控找了我,說什麼……根據監控來看,是在我離開後,路才變成這樣的。而且,我當時的車速他們測過了,根本不可能剎得住!”
“我也納悶了,那時候車速這麼快,轉彎急剎居然沒翻車……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哈哈哈……”
男人爽朗一笑。
金萊與他隨意聊了兩句後,下了電梯。
金萊買了水走路回的病房,腦海中想的全是男人剛才說的話。
那天,是剎不住車的。
是菠菜救了他。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會暈的吧?那今天呢……
金萊擰水的動作加快。
一直等到早上六點多,秦承江的父母過來,金萊才走。
他沒有請假休息,而是去了權家。
他抵達恆溫室時,藤蔓的狀態明顯比昨天的要差許多。
他換好衣服走到藤蔓面前。
金萊伸手,即將觸到藤蔓時,藤蔓的莖葉微張。
金萊僵住了動作,眸光陡寒。
他把手抽了回來。
藤蔓的莖葉瞬間沉了下去。
金萊端起盆栽往外走,小心翼翼的怕被管家撞見。藤蔓現在的情況太差,不能被發現。
金萊端著藤蔓澆水、曬太陽,沒把他放的特別遠了,只與他保持一米的距離,伸手就能碰到。
中午也沒去員工宿舍睡,就這麼幹坐著。
晚上下班時,金萊換好衣服站在藤蔓面前。
“要不要跟我回家?”金萊對著藤蔓伸出手。
藤蔓小心翼翼地把莖葉伸出去,正要碰到金萊的手時,又收了回來。
有些不敢。
“不回去我走了。”金萊冷聲道。
在金萊要走時,藤蔓伸出觸角戳了戳金萊的後背,是要跟他走的意思。
金萊回頭。
他伸手時,藤蔓繞上他的掌心,爬到他的手腕上。
金萊纏繞的將他取了下來,放在口袋中,悶著他。
枯黃的葉子掉落在地。
金萊帶著藤蔓回了家,回家時,金萊就把他放在臥室的牛奶盒裡,也不和他說話,自顧自的吃飯。
“吱呀——”
臥室門被推開。
權南赫面色慘白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盯著金萊看,站的遠遠地,不敢靠近。
“過來。”金萊放下筷子。
權南赫在他的注視下走近,稜角分明的臉上布著冷汗,虛弱的彷彿隨時要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