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金先生,你是少爺的培皿器
金萊將酒杯放下,推遠。
劉強尬笑著說,“誤會誤會!”
劉強的心思撲空了,自罰兩杯後眯著眸子悻悻的走了。金萊望著遠去的背影,酡紅著臉仰靠在沙發上。
他發燒了,頭有些疼。
金萊輕輕地咳嗽兩聲,望著遠處被簇擁著的身影。
斑駁的光影灑落,半張臉被埋在陰影中,高腳杯的酒液裡折射出一道暗紅色的光印在唇瓣上,脊背挺直,英姿勃發。
金萊抽回視線,垂頭往廁所的方向走。剛踏出宴會廳,就聽說權守從京城趕來,現已抵達樓下。
金萊的步子僵住。
倏地,整個會所陷入一片漆黑。
金萊還以為自己暈花了眼,但忽然炸開的談論聲令他清楚的知道,停電了。
昏暗的環境中,如果走廊有人奔走被撞到是很危險的,金萊往後縮著步子,不敢邁向走廊。
剛退沒兩步,迎面撞入一個結實的胸膛中,是風急火燎掠過人海的炙熱。
“抱歉……”金萊正要抽身離開。
溫熱的手掌覆在他的腰上,一把將人捲入,翻身禁錮在牆根,後腦勺處墊著一隻手,骨感十足,有些硌人,依稀能感受到指節微顫。
金萊心下一驚,正要推開時,指腹擦過腰間微涼的翡翠戒指,後腦勺處的手顫抖的更厲害。
金萊試探性地問:“菠菜?”
對方沒回應他的話,微弓脊背,單臂將他嵌入懷中。金萊被埋入胸膛下,微仰著頭,鼻尖這才抵到肩頭,緩了口氣。
他回抱住權南赫。
“怎麼了?”金萊解釋著,“我沒想走……我就在這呢,我沒不要你。”
金萊能感受到面前高大的身軀哆嗦蜷曲的更加厲害,扣著他腰的指節寸寸收緊,格外的沒安全感,恨不得將他嵌入骨骼。
金萊熱烈地回抱住他。
二人心照不宣的想將彼此刻入骨骼、心臟。
幽暗環境的刺激下,權南赫微涼的唇瓣哆嗦著擦過金萊的肌膚,循著脖頸微微張唇。發涼的齒劃在金萊的肌膚上,遲遲未動,極力剋制著。
“你咬。”
金萊仰伸著脖頸,將權南赫的頭往肌膚裡埋。
權南赫搖著頭,墨髮蹭過金萊的肩胛。
金萊耳根紅透,瓷白的肌膚也被蹭紅一片。他喉結上下滾動著,微微側頭,抿唇時熾熱的唇瓣擦過微涼的肌膚。
至暗中,周圍嘈雜的一切恍若無聲,逐漸變得虛無起來,只有噴灑在金萊肩上的熱氣,是真實的。
權南赫僵硬著身體,渾身的血液猶如凝固住一般,無盡享受貪戀著短暫的曖昧。金萊忽然主動圈住他的脖頸,吻上臉頰。
呼吸的氣息從金萊肩上游到頸側,最後停在金萊的下顎上。
權南赫嗓音沙啞,“怕……”
“怕?怕黑嗎?”
金萊搜尋著他的手,勾入掌心時,他能感受到權南赫左手中指顫抖的厲害。
金萊仔細的摩挲著他的中指,那上面原本戴著一枚戒指,一枚怎麼兇他,趕他走也不捨得取下的戒指。
權南赫從金萊指尖抽回手,覆在身後。
疼……他疼……
“對不起。”金萊弱聲說,“我以後不兇你了,真的。”
“……”
權南赫執拗地不答。
“讓我抱抱……”
金萊手抓著權南赫的臂彎,輕輕地蹭著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中。
權南赫吸了兩口寒氣,他將手抽離撐在牆上。他回頭凝視著黑暗,眼睫輕顫著往後退了兩步,“我認錯人了。”
令人窒息的話,連著周圍的聲音一點點的清晰起來。
金萊仍抓著他的臂彎。
權南赫將金萊的手拂開的那一刻,燈光重新投下。
金萊襯衣被蹭亂,肩上紅色的圖案格外刺目。
權南赫瞳孔微顫。
“南赫。”
蒼勁的聲音從宴會廳的正門傳來,離二人不過三米,無名的壓迫感攫取著空氣,直逼而來。
權守陰鷙的目光落在金萊身上。
“父親。”
權南赫斂眸,臉色稍沉。
修長的身體將金萊遮住大半。
整個宴會廳的目光隨之投了過來,周圍的氣氛突然降至冰點,緊張的氣氛猶如上弦的箭,一觸即發。
權守拄著柺杖,微揚下顎,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金先生,好久不見。”
金萊禮貌一笑,神態僵硬。
閔律手中捏著一份檔案,走到金萊身側,“金先生,我有事想與你談談。”
金萊不明所以。
但很顯然,金萊沒有拒絕的權利。
金萊跟著閔律離開後。
權南赫下頜線緊繃,清聲哂笑。
權守沉靜地瞥了權南赫一眼,遞了個跟上的眼神往電梯裡走。
頂層包廂裡。
權南赫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幽沉的俯瞰著陵城夜景,眉頭皺著,秀美的唇形抿緊。
權守吹著熱茶,示意服務員離開後瞥了權南赫一眼,微眯眼,“我贏了,願賭服輸。”
權南赫牽著唇,半晌未答。
一牆之隔的包廂內。
閔律將資料夾開啟,照片一張一張的被攤在金萊面前。
各個場景的監控照片,照片裡全是他與權南赫,金萊有些窒息。
最讓人窒息的,還是醫院門口那張。
記憶如刀,割開一道血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挑眉望向閔律,“什麼意思?”
“權家查到這些只需要兩天。”閔律十指交叉在胸膛前,“我們沒有惡意。”
“我很難對此評價。”
閔律微笑,“五年前,金先生是否感到左手指節疼痛難忍?”
金萊微怔沒答。
閔律將一張血淋淋的照片推到金萊面前,照片裡,權南赫躺在病床上,唇色發白,指節缺失,鮮血淋漓。
“少爺離開醫院時,斷指了。”
金萊瞳孔劇烈的顫抖,今晚觸上權南赫手指的記憶翻湧而上。
菠菜手指發抖……是疼的嗎?
“少爺離開陵城回京後,三個月自殺五次,老爺不得已只能將他囚禁起來,我相信這三個月金先生也一定不好過。但三個月後,金先生的生活應該恢復如常了。”
金萊不置可否。
的確如此,在他以為菠菜死後的三個月裡,他時常疼痛到昏厥,去醫院檢查時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金萊無法用科學的角度來解析這個行為,只能將此當做老天對他的懲罰。
三個月後,金萊的身體恢復如常,再也沒有突如其來的疼痛感。
“是因為少爺看到了實驗手札,得知實驗體與培皿器之間是存在感官共享的。他所遭受的疼痛,會十倍傳達到金先生的身上。”
“金先生,你是少爺的培皿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