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道專用研究院。

張天賜看著將自已團團包圍的文武百官,一時間無語凝噎。

“這真不是我讓他研究的。”

“再說了,科學探索嘛,研究出一些很神奇的小玩意,也算正常的吧?”

兵部尚書孫克義上前一步說道:“張少傅,枉朝廷對你的信任,你怎麼能縱容手下研究這麼危險的東西。”

張天賜聳了聳肩:“科研嘛,很正常,保不齊明天還會無緣無故爆炸呢。”

張天賜話音剛落,不遠處一處房屋內轟隆一聲,發出了爆炸聲,滾滾濃煙瞬間升起。

緊接著便看到一隊科學院內部的侍衛,十分熟練的提著水桶和沙土,往爆炸現場趕去。

張天賜扯了扯嘴角,回頭看向朱元璋,發現朱元璋正一臉【你隨便解釋,看我信不信】表情盯著自已。

張天賜輕咳一聲,對朱元璋說道:“這,那片區域應該是在研究無腐蝕性的底火,爆炸一下也很正常。”

“研究化學嘛,哪有不爆炸的,現在三天一爆已經說明很安全了。”

朱元璋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咱要的不是那些亂七八糟,動不動就荒野千里的毒物。”

“咱要的是能夠代替馬兒的裝備,你別告訴咱科學院能驅使雷電,卻連個車子都造不出。”

張天賜衝著陶成道瞥了一眼,陶成道見狀上前說道:“啟稟陛下,樣板車已經有了建議框架,要不您和百官到後院看看?”

朱元璋昂首點頭,帶著群臣跟到跟著陶成道來到他的後院。

後院地方極為寬廣,房屋一旁擺著一輛,看起來極為“簡約”的車子。

只見這臺車子,只有一個油箱連線著發動機,發動機下面一個承託的底盤。

底盤上的傳動連桿,和八個車輪連線起來。然而真正有動力作用的,卻只有最前方兩個輪子。

再向上看,便是一個透過錫焊在地盤上的鋼管組成的座椅,座椅前面便是一個負責調轉方向的方向盤。

這簡陋的車子著實讓朱元璋十分失望,再看一眼後院其他堆在一旁的機械,和這臺車子差不多都是同一個“極簡”造型。

什麼所謂的車身車皮一律沒有,只有最簡單的結構加個座椅。

朱元璋上前仔細觀察,發現車子雖然簡約,但是無論是傳動齒輪的精度,還是機械構造的佈局,其中都蘊含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美感。

明明沒有見過這種機關,但是朱元璋卻感覺到靈魂深處湧起一絲對這機關的喜愛。

回頭看向陶成道,朱元璋一指這車子問道:“可能啟動?給咱演示演示,這玩意怎麼駕馭。”

陶成道點頭說道:“沒問題陛下,且看微臣上前為您展示一番!”

說著陶成道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已焊接的鋼管椅子上。

上前旋轉旋鈕,透過機關帶動極片接觸。

車子前方乾電池內的電能,開始暢通無阻的通往起動機內,隨著內部電流經過電磁線圈,向外傳動的機關產生旋轉的力道。

在這股力道開始帶動,一旁被傳動齒輪連線的發動機外的行星齒輪組,開始隨著齒輪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發動機的排氣口發出噗噗的黑煙,正對著陶成道的臉上。

滾滾黑煙順著排氣孔就噴向陶成道的臉上,陶成道咳嗽兩聲,趕忙胡亂揮動手臂驅散黑煙。

這一慌亂用力,陶成道一腳失誤將油門踩下。

隨後只見蹭的一下,陶成道帶著車,車帶著黑煙,黑煙中夾著陶成道的哀嚎,狠狠地撞向不遠處的院牆。

“臥槽。”

張天賜感嘆一句,隨後便聽到嘭的一聲,車子直接撞在院牆上。

因為這輛車的設計極為簡約,並沒有設計安全帶,甚至連一根繩子都沒有,以至於陶成道直接被一股巨力拍到牆上。

張天賜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說感覺差點什麼。”

“原來是安全帶沒裝上。”

朱元璋扶著額頭,心中想到怪不得在科學院待過的錦衣衛都樂樂呵呵,很明顯是被這群不著調的人傳染的!

“咳,不錯,能動就算勝利,至少這黑煙的顏色,比你們之前做的車子要純很多。”

朱元璋拍了拍張天賜的肩膀。

“但是,不要再給咱往後拖了,今年年底之前,咱要大明軍隊能用上可以開的車子。”

說著,朱元璋看向黑煙漸漸平息的車子,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後指著那漸漸平息的排氣口,朱元璋緩緩說道:“在發動機後面加個管子,把黑煙傳到後面,別給咱計程車兵燻壞了。”

張天賜看了看車子,又看了看背過身離開的朱元璋。

嘖嘖兩聲感嘆道:“不愧是當皇帝的人,排氣管都能想到。”

等朱元璋走了,張天賜這才走上前,將陶成道從地上拉起來,順手幫陶成道拍了拍後背。

陶成道咳咳兩聲,兩股黑煙吐了出來,沙啞著嗓子說道:“失策了,沒想到煙氣這麼大。”

“化學部是不是偷工減料了,讓他們拿的汽油,他們拿的是什麼?”

張天賜拍了拍陶成道的後背,嘆息一聲:“估計是脫鹽脫水沒做到位吧,畢竟都是民間蒐集上來噴湧出來的散油,能用就是勝利了。”

“好好研究吧,老朱等不急了,為了不讓草原變沙漠,只能快點做了。”

另一邊回去的路上,跟著朱元璋離開科學院,一路上一直沉默的胡惟庸,默默將自已所看到的化學部和機械部的位置記在心裡。

入夜,胡惟庸在書房寫寫畫畫,等到月上三竿時,這才停下筆。

看著寫完後立刻變乾的墨跡,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張天賜啊張天賜,別的不說,你這墨水確實好用。”

說完,胡惟庸直接將寫完的信件摺疊起來,收進懷裡。

一直等到打更人第二次路過家門,胡惟庸這才從家中假山的山東中,走進地下的的地道。

彎彎繞繞走了十多分鐘,胡惟庸一路上一直捂著口鼻,火把上的火苗也越發越來越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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