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赴宴

送走了蔓蔓一行人，我知道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為了避免裴珩所說的二皇子可能派人監視姜家，我還裝扮成蔓蔓的樣子出了一趟門。

她雖然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但是穿著打扮完全不同。她喜歡素白、淺藍、藕粉、淡綠等淺色的衣服，對襟高腰及地長裙，整個人飄飄欲仙。

而我，通常喜歡深色窄袖緞裙，或者交領齊腰襦裙，甚至很多時候直接穿長褲，外面套上膝褲，怎麼方便幹練怎麼來。

所以第二天我穿上她的衣服，帶著她的侍女夏冬，嫋嫋婷婷地在寶芳齋轉了一圈。

“大姐兒，”王姨娘臉上的愁雲就沒散過，“你真的能平安歸來嗎？”

“姨娘，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開玩笑的，我有全身而退的籌碼。”我鄭重其事地說道。

天知道，我哪有什麼籌碼？只能賭他還沒有達到目的，不會對謝宗盛的人下手罷了。

第三天下午，申時過半，一輛華麗的馬車就停在了姜府門外。

連時間都定的晚上，美其名曰晚宴後看曇花，誰不知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又磨蹭著打扮了半晌，終於在酉時走出了家門。

*****

二皇子周景陽最近很煩躁。

從那天驚馬開始，他腦子裡時不時會冒出莫名其妙的畫面。

比如驚馬那天，他居然看見姜家那個大小姐做婦人打扮，挽著一個他沒見過的書生，親切地叫著“相公”！

下一刻，她又身著二品誥命裝，叫著自己陛下！

而當他回過神來，她居然還在平江府的長街上，是謝宗盛的未婚妻！

那一刻的驚悚感，現在還歷歷在目！他只能用哈哈大笑來掩飾自己的失態，然後狼狽而走。

回來之後，這種怪異之事並沒有消失，反而變本加厲。

一會兒自己坐在高高的金鑾殿上，姜嬈嬈口中那個“相公”正在高談闊論黃河決堤的治水策略。

畫面忽然一轉，又成了他下江南，然而姜嬈嬈被人渾身赤裸地送到了他的別院。

“啪嗒”，他手中的茶盞掉落在地，他木然地俯身下去拾撿，甚至被茶盞割傷了手指都沒發現。

“二公子！發生什麼事了？”門外聽到聲響的丫鬟春桃推門而入。

“公子，你受傷了！”春桃驚呼而出。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用手去緊握著碎片，而碎片已經扎進了手掌，鮮血汩汩而出，滴在雪白的衣襟上，尤其刺目。

“我……我怎麼了？”

他大駭著後退了幾步，舉起被割傷的右手，一臉錯愕地說道。

“公子，你是中邪了嗎？”春桃怯怯地問道。

她是周景陽奶孃的女兒，從小亦僕亦妹一般地長大，然而這一刻，她卻發現面前的公子是如此地讓人害怕。

他猩紅著眼，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而他舉起的手上，卻血紅一片。就像話本里要吸食活人鮮血的惡鬼一樣。

“我怎麼會……怎麼會把自己割傷了？春桃，告訴我，我剛才在做什麼？我完全想不起來了！”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用力抓住春桃的肩膀搖晃著。

“公子！公子！你放手，你弄痛我了！”春桃驚叫出了聲。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寶公公來到二皇子的書房，剛好聽到裡面正上演著這一出“春宮”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