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妥協

眾人面面相覷，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連一直支援我的二叔都掏了掏耳朵，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我說，如果沒有一生一代一雙人，我寧願孤獨終老！”

王姨娘忽然哭了起來。“老爺……老爺……”她大約是想起了自己這一生，雖為我爹的姨娘，但實際上，我爹也就我娘一個女人。

而二叔，雖然以前只娶了二嬸，卻經常流連花叢中，樂不思蜀，後來出了意外，知道自己今生沒有可能再生孩子，才正正經經做起了營生。

這花團錦簇的姜家，實際上卻是人丁凋零，後繼無人。

“罷了。”祖母嘆了一口氣，“你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老了，是管不了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哪天帶回來看看吧！如果是個好孩子，他又願意的話，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謝祖母！”我長久地磕了下去。我知道，在這個時代，她能容忍我到這個程度，該是多麼地寬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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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我養好了傷再去小院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裴珩了。

“來了好大一群黑衣人，然後公子就跟他們走了。”顧嬸繪聲繪色地給我描述著當時的場景。

“你說，他是主動跟他們走的，不是被強行帶走的？”我抓住了關鍵詞，忍不住問道。

“肯定啊，那些人對他可尊重了。”顧嬸肯定地說道。“公子本來不願意走，要等姑娘你回來後一起。但是他們說了什麼娘娘，河東裴家，然後他就變了臉色，毫不猶豫地跟他們走了。”

難道他們也說的那個訊息？裴珩，是不是和河東裴家有什麼關係？那天在二皇子府聽到的訊息又再次被證實，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顧嬸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嬸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段時間感謝你照顧裴公子。”我從袋子裡掏出一些銀子，塞在她的手上。

“姑娘！公子說讓你帶著他的玉佩去河東找他，他是……”顧嬸還在後面說著什麼，然而我已經跑得很遠了，沒有什麼東西，比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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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收集到的可能打仗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祖母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當初聽到我的荒唐事。

“這……姜家世代都住在平江府，難道要背井離鄉嗎？”二叔也一臉頹然。

“我沒有意見，只要能和兩個姐兒在一起，在哪裡都是可以的。”王姨娘首先表了態。

“祖母？”我望著上首的人。

“能去哪裡呢？先不說會不會打起來，就算打起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能去哪裡？”祖母一臉不安。

“祖母，貴妃娘娘是河東裴氏的姑娘，她居然被絞殺了。今上整天沉迷於修仙求長生，早就民怨四起。現在裴氏反了，後面各地有實力的諸侯將相肯定都會動起來。二皇子背後是清河崔家，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室血脈，如果勝出的話，他大機率會上位。現在只祈禱其他人能勝出，可惜他們又出師無名。”我把掌握到的資訊都仔細分析給他們聽。

“但是不管誰上位，平江府都是一塊肥肉，他們的目標肯定都是先打下平江府，以此為跳板，進攻盛京。二皇子此次回去，應該也會派駐兵過來……”

說了半天，我才意識到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打斷我。“怎麼了？”

“姐兒，你在哪兒懂這麼多？”王姨娘一臉驚奇。

“額，以前在小院，裴珩給我說的。”

“他不是失憶了嗎？”二叔問道。

“他只是失去了關於自己身份的記憶，天下局勢，各地紛爭，還是很清楚的。”

說到這，我自己都迷惑了，這裴珩，到底是什麼人？是河東裴氏子弟，還是和江瑤一樣，都是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