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康寶學藝
翁曉曉這才明白過來說得什麼，一言難盡地看看林常青，她每次跟楊琳見面都在認真聽講，即便偶遇梁彬在那裡，也沒多想過什麼。
“那個，我真沒往那方面想。他們是兩情相悅？應該是吧，楊姐姐若是不喜歡，也不會見他了。”翁曉曉自言自語道。
就是兩情相悅才令人頭疼啊！楊家雖不會讓姑娘嫁給權貴，惹聖上猜忌，但二品將軍府的小姐也斷不會嫁給個開鏢局的。
將軍和押鏢儘管都是武夫。
翁曉曉想了想，“是因為梁兄的身份嗎？你不贊成？”
林常青嘆口氣，“我外公或許還好說通，但是我舅母絕不會答應。楊家幾代人，十幾條命都搭在了邊疆的戰場上。往大了說是保家衛國，說小了也是為了家族榮耀。武將家是要避嫌，可再避嫌，也斷不會讓楊家骨肉淪落到鏢局裡。”
翁曉曉凝眉，林常青的觀點她並不反對，現實擺在那裡，身份地位太懸殊了，各方面都會有很大的差異，很難真正融入彼此的生活，僅有兩情相悅是遠遠不夠的。
“博宇，我見你並不反感趙東家啊，他也是商戶出身吧。”
“趙家是商戶，就算是皇商，身份也不高，但他們家跟首輔的關係很近，影響力很大，我侯府都不敢小看了去。翁曉，就人品來說，梁彬很好，可家世太弱了，這是過不去的坎兒。”林常青耐著性子解釋道。
首輔？快倒臺的首輔？！
她知道就不能不管，翁曉曉壓低了聲音，“博宇，下面的話可能有些不中聽，但我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是朋友，我才說這話的。”
林常青還沒見翁曉曉這麼嚴肅過，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哪個皇權都不是鐵打的，權貴就更不是了，沒有什麼是不變的。首輔如何？想必你比我知道的更多，他踩著別人上了臺，也終會成為他人的踏腳石......”
不等翁曉曉說完，林常青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還往外看了看，“小祖宗，你不要命啦，這話都敢說！”
不敢說，不能說，正因為是真話，是實話。
林常青湊近了低聲說道：“換個地方再說這些，這裡不方便。你的意思我明白，表妹不喜歡姓趙的，我也會跟他保持距離的。”
聽林常青如此說，也就知道她的話，他聽進去了，此處確實不是說話的好場所，也不再言語。
翁曉曉安靜地喝著茶，可林常青的心裡卻不平靜了。
剛才的那番見識，很多官老爺也未必有，很難想象那是一個十三歲的平民小子說的。該不會是陸耀文那書生教的吧？可文斗的彩頭是翁曉贏得，學生比先生還厲害？
林常青想不通了，時不時地看翁曉曉幾眼，總覺得像剛認識似的。
對面打量的眼神，翁曉曉早就感覺到了，身為朋友，提點幾句是應該的，但多的她也不會再說，說多了令人生疑。
屋內氣氛有了些微妙。
好在，繡娘領著康寶進來了，不多時，佟掌櫃也跟了進來。
“佟掌櫃，這小姑娘心靈手巧，只是學得不正規，好在時日還不久，手法能掰過來。”
繡娘如此說，這也就算考核過關了。能過關，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各方都能有所交待。
佟掌櫃頷首，“這也是你們兩個的緣分，以後就你親自帶著吧。”
繡娘笑著應下。
此事已定，翁曉曉忙走過來道謝，“佟掌櫃，還有這位大師傅，多謝了。我們不懂這一行的拜師規矩，還請兩位多指點。”
翁曉曉做起了家長該做的事情，要不要交束脩，交多少，自然要問明白。
早就問過了小姑娘的身世，知道幾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相依為命，繡娘心裡自然多了一層憐惜，“我姓雲，都叫我雲娘。敬重在心，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們手藝人不重俗禮，但尊師重道的規矩都一樣，給我磕三個頭就是了。”
“多謝雲娘師傅，妹妹，快過來拜見恩師。”翁曉曉先作揖道了謝。
康寶聽完，後退三步，朝著雲娘虔誠地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師父在上，弟子康寶拜見恩師。”
雲娘起身，把她扶了起來，她喜歡這個話不多，做事卻很麻利的小姑娘。
林常青起身，“恭喜雲娘收到好徒弟，更恭喜康寶尋到了良師。”
佟掌櫃也走了過來，看著康寶說道：“既然來了，就留下學習吧。學徒辛苦，還沒有工錢，只管一頓午飯。做什麼，聽師父的安排。違逆師命，是要受重罰的，在這行當裡也混不下去。無規矩不成方圓，請牢記。”
康寶忙點頭應下，剛見到的場面，過去她想也沒想過。雲師父繡的作品更是精美絕倫，華貴無比。她一定會好好學，將來給姐姐繡出最美的嫁衣，報答她的恩情。
佟掌櫃說了這話，林常青跟翁曉曉就告辭離開了。
......
“那會兒的見解是你自己的，還是聽誰說的？”
翁曉曉眨眨眼，“誰說的重要嗎？說的對就是了。那位長久不了，絕不可走近，受其連累。”
首輔賣官鬻爵，得知要被清算，竟派出了死士進皇宮行刺，有男主在，計謀自然不會得逞，樹倒猢猻散，首輔一黨皆被拔除，無人赦免。
林常青的大哥今日也進了考場，若中了進士想謀官職，少不了要去首輔那裡走動一番。可翁曉曉說得很有道理，林常青一時語塞了。
“找首輔謀官職只是一時的便利，後患無窮，博宇三思哦。”
不是要他林常青三思，四思也無用，這是要他轉告家裡能做主的人呢。
走了許久，林常青才說了一句，“我會跟父親提起的，盡人事聽天命吧。”
盡到做朋友的心意，對得起林常青一番赤誠相待，也就夠了，多的事情，翁曉曉無能為力。
“侯爺自是明智之人，否則也教不出博宇這樣的人物。”
“哈哈哈......你這小兄弟，有眼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