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將到順城
不要就不要唄，林為委屈地後退一步。
常在外應酬，林常青酒量極好，一壺酒下肚，也只是微醺，即便喝個爛醉又能如何呢？心裡難受還得再加上身體難受，還是回去躺屍吧。
林為結了賬，巴巴地護著林常青回了家。
林常青沒參加昨晚的接風宴，林智已經不悅了，早上請安竟還姍姍來遲，心裡更有了怒火。
楊氏猜著林常青是偷偷去送翁曉了，忙給兒子打起了掩護，“今天事情多不多？你妹妹要陪著表姑家的姑娘去逛街，想讓你跟著同去，護一護她們。”
“母親，今日鄭大人親自來檢查進展，我有一大堆事兒呢，實在走不開，多派幾個護衛就是了。”林常青淡淡說道。
逛個街就要他護著，臉可真大！人家翁曉去漠北，都不用他護送。
楊氏看看林智，意思是兒子忙著，總不能因為家裡的小事兒讓他告假吧。
林智自然不能說出什麼公務不重要的話來，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一家子都在吶。”一位打扮極為富貴的中年夫人走了進來。
眾人相互見過禮，分賓主落座。
“見過表姑，昨日有事兒纏身，沒能為您接風洗塵，還望表姑見諒。”林常青等婦人落座後，走過去見禮賠罪。
家教在那裡擺著，願不願做也得做這個表面文章。
“常青免禮，長得真是越發俊秀了，聽說在工部做事呢？”
“是，一個跑腿小吏罷了。”
“有了官身，人都穩重了。嬋兒過來，見過你常青表哥。”
宋嬋早就偷偷打量過林常青，確實比之前見過的那些人長得都好，只可惜是侯府次子，繼承不了爵位，又沒有科考功名。
心裡腹誹，面上不顯，輕移蓮步，上前行了福禮，“表哥安康。”
林常青沒抬頭，順勢還了個禮。
待姑娘落座，又陪著長輩閒聊了幾句，林常青才起身說道：“父親、母親、表姑，我該去上值了，常青告退。”
給幾位長輩行過禮，等林智發了話，才退出了廳堂。
回頭望了一眼這高簷大廈，可房屋再高，住在裡面的人也是憋屈的。母親那麼爽利的人，硬生生變成了後宅圓融的婦人，一輩子耗在了這些無聊的往來應酬上。他又何嘗不是呢！
翁曉曉那性子的確不適合生活在這裡，磨沒了稜角的她，會跟裡面的姑娘一個模樣，也就不是她喜歡的樣子了。
她不願意，他也捨不得！
可自已的這顆心又將如何安放呢？
宋夫人看看楊氏，問她怎麼安排的，不是要撮合這門親事嗎？
楊氏笑笑，“表妹，常青今日實在走不開，只好該日再陪著姑娘們逛逛了。”
宋夫人掩蓋住心頭的不悅，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她丈夫實權在握，前途可期，但她不敢在楊家人面前放肆，宋大人特意提點過的。
......
雖然準備了馬車，可翁曉曉一路騎乘過來的馬匹，依然帶在了身邊。整日窩在車裡也不舒服，天氣好的時候在外面騎騎馬，交替著來，兩全其美。
正月底的京城還沒看到一絲春色，即便春寒料峭，到底也沒了嚴冬的寒冷。可一路往北走，一路加衣服，好在準備充足，才不至於挨凍。
帶著貨物，趕路就快不了，一個多月後，一行人才到了順城的邊界。
“最近的城鎮還有五十里路，今晚就在這裡駐紮。”說話的是孔鑫，在上一個城鎮請來的嚮導。
“那就這裡了。”梁彬四處轉了一圈，在這個地方駐紮是最好的選擇。
安頓馬匹的、搭帳篷的、拾柴的、做飯的，大傢伙一路上都分工做慣了，各行其是，各忙各的。
翁曉曉跟春霞負責撿石頭搭灶臺做飯，小空去尋水源，若是附近沒有溝渠河流，找到背風處，挖幾桶雪也一樣。
“你鑿了冰？”春霞接過水桶，倒進大鐵鍋裡。
小空搓搓手，“冰不厚，我想鑿開看看裡面有沒有魚，真有呢，梁鏢頭會釣魚，他說一會兒就過去。”
“真好，晚上有魚湯喝了。”吃了好幾天的乾糧，一點葷腥沒沾，這邊想打點野味實在是難。“東家，你別碰這些，我來。”
“沒那麼嬌氣。”翁曉曉把手捂放到一旁，拿出幾個木碗擺上，大傢伙半天沒喝口熱水了。
春霞蓋上鍋蓋，急忙生火。等粗樹枝的煙氣散盡，撿出燒得紅紅的幾塊，夾進手爐，遞給了翁曉曉暖身子。
師父特別交代過，姑娘不方便的這幾天絕對不能讓她受了寒。師父沒生養孩子，就是年輕時不懂這些，傷了根基，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所幸男人不嫌棄她，但終究是一輩子的遺憾。
火堆升起，忙完的人們陸續聚攏了過來，一碗熱水，在這天寒地凍的野外就是最想要的了。
梁彬領著人去抓魚還沒回來。
翁曉曉就先把餅子發給了大家，插到樹枝上烤熱了，先填填肚子。
鍋裡也沒閒著，燒開了喝的熱水，春霞往裡倒了一大碗米，煮一鍋稠稠的米粥，喝了熨帖又管飽。
“公子，有馬隊過來了，你們三個躲到暗處去。兄弟們，把傢伙什準備好，小七，去喊鏢頭。都快著點！”鏢師鍾離有條不紊地吩咐道。
春霞一聽這話，拉著翁曉曉就躲到了車後的暗處，小空也跟了過去。
嚮導說過這一片並不安寧，雖然離楊家軍大本營也就一百多里，可也正因為如此，時常有小股的外族人鑽空子進來，燒殺搶掠。
夜晚疾馳而來的馬隊，不能沒有防備之心。
馬蹄聲越來越近，火光中可以看到鏢師們肅穆的神情，若真是遇到了外族騎兵，他們這些人都不夠塞牙縫的，一個衝鋒就完了。
翁曉曉注視著遠處，神情緊張，一手扣著弩機開關，一手抓住箭袋。春霞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她還沒有真刀真槍地打過，有些緊張也有些小興奮。小空則把馬匹牽了過來，若形勢不好，他必須給兩個姑娘創造機會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