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宴,祁洛早早準備迎接賓客,午宴還未開始,賓客便已盡數到場,祁洛坐在主位,此時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祁洛安靜地向門外看著,不時來幾個好友與他交談,這才收回視線。

殿內突然安靜下來,在場賓客的目光同時向門外看去。

沈暮陽身著一襲紅色長裙,髮型簡約大氣,幾根珠釵點綴其中,卻又不失華麗。她緩緩走進來。

祁洛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不自覺地向那邊走去。

沈暮陽面向祁洛行禮。

“沈小姐這邊請。”祁洛伸手示意沈暮陽就坐。

在場眾人竊竊私語,不知道在悄悄說些什麼。

跟在沈暮陽後面,穆青霜緩緩走了進來,賓客們的目光再次被吸引,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聲音,“青霜姑娘真是美麗動人”,而後一呼百應,殿內傳出來的盡是對她的讚美之詞。

最後,穆青霜坐在沈暮陽身側,二人互相問候一句,便不再交流。祁洛回到主位,靜等宴會開始。

沈暮陽穆青霜二人坐在一起,一端莊大雅之美,一柔和溫順之美,前者氣質不凡,後者貌美無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造就了這場宴會最美的風景,引得眾人矚目。

連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李遂,此刻竟也移不開眼。

直到最後一位賓客——祁慎入場,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宴會開始,眾人舉杯共飲,品嚐佳餚。

宴會途中,祁慎因協助陛下處理政事先行離開,祁慎走後,場上眾人說話也少了幾分顧忌。

李家小公子李之翰酌酒幾杯,興致大好,便提議宴會之後去馬場騎馬射箭。

祁洛一聽來了興趣,也幫助他動員起來。

又聽聞,恰好李之翰剛買了一個馬場,剛剛翻新過,場地也不小,就在城外不遠處,十分自在。

各家公子聽了無不心動。再者,也沒誰好駁了祁洛的面子,紛紛答應下來。

眾人相談甚歡,直言今日勢必玩他個酣暢淋漓。

殿中女子佔少數,故而都沒有要參與進去的打算。

正聊的暢快,李遂突然提議道:“沈小姐久在沙場,不如今天同我們一道去馬場玩一玩!”

“是啊是啊,沈小姐還能指點我們一二。”

沈暮陽端坐一旁,有些猶豫,祁洛見她為難,正欲為她解釋,卻被她打斷。

“也好,我回來兩月鮮少騎馬或有生疏,今日便與諸位同行。”

李之翰注意到了沈暮陽旁邊的穆青霜,又聯想到近來宮中的傳聞,道:“不如穆小姐也同我們一起去吧!”

穆青霜扭頭看向祁洛,但祁洛的視線並不在這裡,她的目光移回來,柔聲道:“青霜不善騎射,恐怕要掃大家的興了。”

“這有什麼啊?”李之翰笑道,“讓六殿下帶你不就行了嗎?”

祁洛沒有推辭,清朗的聲音響起,“可以啊。”

穆青霜含笑道:“謝殿下。”

舞姬入場,琴音隨弦起,載歌載舞不絕,笑語歡聲繼續。

宴會漸漸落下帷幕,眾人散去,稍作休整一番好在下午到馬場娛樂。

沈暮陽原定午後返回南境,但宴會上又答應眾人去騎射,於是將出發時間推遲到明日一早。

一個時辰之後,宴會上的人又轉移到了郊外馬場。

李之翰一身棕褐色衣衫,束髮銀冠,儼然一幅少年人意氣風發的形象,他坐在馬上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沈暮陽也換了身衣裳,白衣乾淨無瑕,款式非常幹練,發上除去了過多的首飾,秀髮烏黑髮亮,這樣的裝扮顯然讓她更加自在。她身下的一匹黑馬,是她往日最親近的那匹,雖然性子烈,但速度很快。

至於穆青霜,她直言不會騎馬,便坐在祁洛的馬上,有幾個人見狀便開起了他們的玩笑。

等人到齊,遊戲開始。

今日娛樂為主,並不比試,規則也很簡單,眾人策馬輪流行過,持弓射箭,每人三支箭,自行選擇靶位進行射擊。

李之翰打頭,率先策馬飛奔出去,行至中央,瞄準,拉弓,釋放,一氣呵成,正中靶心。

這一箭,射得漂亮。

眾人紛紛喝彩。

“我來我來。”其他人見李之翰一箭射中,都提起了興致,躍躍欲試。

策馬,拉弓,中靶。

一遍又一遍,駿馬疾馳而過帶起的風,漸漸強烈,少年郎們的聲音,響徹整個馬場。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正好,微風淺吹,策馬揚鞭,正是屬於這群少年人們的別樣愜意。

所有人都在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逸。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射的最好的還是李之翰,後來他又嘗試了幾次,無一例外,全部正中靶心,引得眾人稱讚不絕。

在此期間,祁洛一直與沈暮陽待在一處,聊他們過去兩個月裡一直在重複的話題。

穆青霜坐在遠處,獨自看著場上的人們,面無表情,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幾次下來,李之翰覺得沒什麼意思,便不想再嘗試了,下馬走到祁洛這邊來,“沈將軍,試試?”說著,他將手裡的弓箭交給沈暮陽。

“好。”沈暮陽接過,飛身上馬。

她不緊不慢地騎馬走到開始的地方,“駕!”

沈暮陽的黑馬起步很快,走出不遠,她抬弓射出第一箭。

“好!”李之翰高呼。

還沒完,沈暮陽又射出第二箭。

正中靶心。

緊接著是第三箭,沈暮陽扭身一射。

再中。

三支箭,射到了同一個靶心。

其餘人皆驚歎不已,而後拍手叫好,掌聲雷動。

沈暮陽下馬,周圍很快圍上來一群人讚美求教,她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李之翰和祁洛站在外圍,李之翰又道:“沈將軍今天都給我這個面子了,殿下不試試嗎?”

祁洛接過弓箭,上了馬。

正要走,又聽到李之翰挑撥,“射不中也沒關係,等會兒讓沈將軍教你哈哈哈哈哈。”

“這話留著你自己用吧,看我給你玩個新鮮的!”

“駕——”

祁洛策馬,馬在這裡便跑了起來,幾步來到指定的開始地點,未加停留,調轉方向之後繼續奔跑。

眾人以為他要效仿沈暮陽連發三箭,但祁洛卻遲遲沒有射出第一箭。

直至此行中央,祁洛迅速抬弓,三支箭同時搭在弦上,他幾乎沒有猶豫就鬆了手。

三支箭分別射在相鄰的三個靶子上,箭箭射在靶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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