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來雲陽的縣丞很聽話,其中雍州的縣丞本就熟悉寒雲,雲陽半年的突變都是看在眼裡。

加上開課的第一天,陛下親自來旁聽,這些人比誰都知道,國子監政學學習,那是踏上了縣令直升的快速通道。

大唐的官員品級七品、五品和三品分別是三個坎。

跨上七品,不管你是從七品還是正七品,也就意味著,官場生涯正式開始,八成的官員到老都跨不過這道坎。

這一品級的末尾官職便是最低品級的下縣縣令,從七品下。

跨上五品,意味能在京城的中樞部門擔任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謂之鳳尾。

在地方上有希望坐上封疆一處的刺史和都督的位置,謂之雞頭。

進了三品,那就等於成了國家的實權人物,不光自已,後代也跟著享福。

但凡能上三品的官,哪家沒有爵位在身,有爵位就意味著有封地,有實祿,食君之祿,說得就是這個。

當然朝中有個風吹草動,這些人也是最先遭殃或者一飛沖天。

總之就是,官職的大小和睡眠時間成正比,同睡眠質量成反比。

三十人中,就屬藍田縣的縣丞王福疇的才學最佳,又是山東郡望王家的子弟,所以年齡比狄知遜小,擔任了藍田縣縣丞。

說起王福疇寒雲沒有印象,記不起唐代歷史中此人如何?

後世查了資料給他換了一種方式介紹,《滕王閣序》作者王勃的爹,寒雲就明白了。

後來,王福疇官至太常博士,從七品上,專門編寫國家禮儀方面的事。

王勃算他六個兒子裡面,才學最拔尖的兒子,也是最坑爹的兒子,後受王勃殺人一事的影響,王福疇被貶官至交趾。

六個兒子後被武則天殺了三個。

這裡也能看出,李唐後來對世家門閥子弟的任用。

和軍事沾邊的如各地都督府的都督,看不見世家子弟的身影。

朝中像走馬燈一般更換的宰相,保證讓每一家都有人在裡面過渡。

其他才學優秀的世家子弟,要麼弄去主官禮儀、文學,要麼弄到小地方去,反正就是不給世家太多的中樞實權。

寒雲知道後甚至感慨,藍田縣果然是神奇的地方,狄仁傑的爹和王勃的爹竟然在此交集。

於是,王福疇變成了國子監政學一期班的班長。

正因為狄知遜在雲陽兼任縣丞,藍田縣是第一個受到雲陽模式影響的縣。

如今,藍田縣的官田都跟上了雲陽的腳步,從百姓勞役變為了官方僱工,種上了玉米、土豆和紅薯。

藉著雲陽供銷的銷路,狄知遜沒有感受到的牢房裝銅錢的快樂,王福疇卻在縣衙府庫看著一天比一天充盈。

哪像往昔一年八百貫的縣衙度支,捉襟見肘,如今也能走上不差錢的路。

哪知道,王福疇到了雲陽一看,才知道何為井底之蛙。

當他能以萬數計銅錢的時候,雲陽已經是數十萬的數在計算銅錢。

有了雲陽實地展示出來的實力,加上皇帝的背書,朝中重臣的關注,哪怕是程處默身邊小兵卒的呵斥,一群沒有官職的雲陽供銷僱工的指點,甚至是錢萬貫這種平時壓根看不上眼的商人面前,一群官員都是客客氣氣。

寒雲給韋弦打趣道:“你猜這群人最後會分配到何地去?”

韋弦不懂官場,憑直覺說道:“恐怕是來處的縣令。”

寒雲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

“待他們六個月後畢業時,總掌櫃職務恐怕都官同從三品了。你說他們還不想方設法留在雲陽供銷?不,那時候應該叫大唐供銷。”

驚得韋弦好一陣無語。

此時大唐管理國庫和市場商業的是太府寺,太府卿從三品。

寒雲知道,李世民想牢牢把控大唐供銷,太府寺肯定是不行的,一定會單設一個獨立的機構,專職管理大唐的商業、工業和鹽鐵專賣,以及這條線上的錢財。

“至此後,大唐士子們也會知道,商業不但需要國家來管理,國家還能成為最大的商業體。”

說完此話,寒雲想到了銀行的作用,可惜大唐短時間內缺乏建立銀行的基礎。

韋弦有點遲疑,她在考慮是否讓出這個位置,她不是李青雲,從未想過女子走仕途。

“雲峰,我覺得怕是不妥。”

“當然不妥,我只是說總掌櫃的官職能到從三品,大唐只有一個人適合坐這個位置。”

“太子。”韋弦馬上就反應過來。

“大唐的太子要是都在這個位置上鍛鍊,便能瞭解和把控國家的經濟命脈。”

“四方,你記住一句話,任何皇朝最大的危機,其核心都是經濟崩塌。屆時你可退居二線,做一個高階幕僚,又或者全心全力去發展韋家,都是可以選擇的。”

“如此最好,對我來說,能走到這一步,四方已經滿足了。只求未來,能與雲峰安穩度過後半生。”

朝堂風險,韋弦豈能看不到,她對寒雲有些奇怪的舉措也逐步理解到,一邊帶著大唐不顧一切猛衝,另一邊卻在身後留著後路。

所以寒雲現在風頭正旺,卻只有一個小小的雲陽令實權,怪不得那麼多世家和朝中重臣,願意和他交往,又不怕地位受到威脅。

就說太子少保正二品,官品夠大了,沒實權,還可能是背鍋的份。

賑災副使,沒有品級,實權很大,可惜是臨時受封官職,而且救災一旦處理不好,也是掉腦袋的職。

國子監的職務,按照大唐的官職分類,就是一個純做學問的官職。

但凡為官者清廉,在長安都買不起一套宅子。

寒雲拉著韋弦坐在院子裡,語重深長說道:

“為官者,上難,下更難。權力是世間最神奇的東西,沒有權力的人嗤之以鼻,謂之天下烏鴉一般黑。有權力的人,總是緊緊握住,生怕丟掉,他們承受不起一朝失去權力的失落和力量變化的巨大懸殊。你能看清這一點,著實不易。”

韋弦看著寒雲,見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強忍笑意,說了半天,咋聽起來是在表揚他自已呢?

為官者一輩子都想不到的升官速度,在寒雲這裡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玩似的,睡一覺起來又多了幾個官職。

“雲峰不是身兼數職嗎?官可是越做越大了。”

寒雲一甩頭:“皇帝賊得很,月錢沒多一分,事情還不少,關鍵他還在我這裡拿錢。就說那邊的軍營,五千人啊,整整五千人的軍備,讓我去想辦法。兵部杜老頭和戶部裴老頭可高興了。”

寒雲說對了,這幾日最高興的莫如戶部尚書裴矩和兵部尚書杜如晦,拒絕李青雲的軍備、軍資申請都是理直氣壯。

換成以前,還不愁掉幾百根頭髮啊!

而且,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說不定,戶部和兵部還能從寒雲這裡弄到錢財和好東西。

戶部會不會發財,寒雲不知道,兵部是一定要賺了,因為寒雲已經聯絡後世,給出一套最最佳化的兵甲製作方案。

所謂最最佳化,就是用後世的大資料和人體工程學來分析,人體最適合的披甲重量,身體各部位的防護強度,從而設計出一套用料少,製作容易,重量輕,防護強的兵甲。

大唐以後主要的作戰物件是草原和西域的敵人,這些人普遍強弓箭,弱防護,完全沒有必要把大唐的騎兵都弄成李世民的玄甲軍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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