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果有話,不妨直說便是。”

顧窈娘眉眼帶笑,十分可親。

李先生作出破釜沉舟的模樣,沉痛地說道:“東家這裡人多,想來未來生意也好。只是東家!您怎可今日不要賞錢呢?”

他心情十分沉重。

這麼多的客人,便是一人一枚銅板,也能砸死他了。

可是眼前這個小娘子!這個金玉樓管事的東家!她竟然自作主張,便不要今日的賞錢了!

不是說這個小娘子做生意有一手嗎?怎生送到門口的銀子,卻是不要呢?

真是氣煞他也!

顧窈娘見他神情不忿,很是心疼的模樣,心中十分好笑。卻是不緊不慢地為他遞過一杯茶湯:“先生方才頗費力氣,想來唇舌有些乾燥,不妨先喝一口茶。”

李先生伸手接過杯子,一口氣便將杯中的茶湯飲盡,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卻依舊是看著顧窈娘,眼帶不滿。

顧窈娘見他堅持,哭笑不得地笑了笑道:“李先生,今日您可也未向金玉樓繳場租。”

他們可是說好了的。李先生不願被金玉樓僱,只想在金玉樓說書,權當是金玉樓將場子借給李先生,讓他有一個地方能夠安心說書。

當然,場子也不是白給的。

李先生需要將每日打賞的三成交給金玉樓,便當作是給金玉樓的場租。

李先生愛財,嘴皮子也厲害。

原本一開始,顧窈娘提出了兩個場租方式。一是固定的,每月李先生給金玉樓繳一筆銀子,便當做是租金;另一種,便是以賞錢論,金玉樓與李先生三七分成。

李先生在開始之前,他對自已在金玉樓說書,究竟能夠得到多少進項,實在是心裡沒底。他便選了第二種,分成的形式。

此時說起來,他頗有些理直氣壯:“我今日未給場租,不也是因為您自作主張,免了客人們的賞錢麼?咱可是事先說好了,顧娘子,如今我沒有收入,您可不能出爾反爾要我交租啊!

您說說,您這自已不想掙這個錢,幹嘛還帶上我呢?今天來這麼多人,一人一個銅板,我這一個月也能吃穿不愁了……”

見他似是越說越上頭,顧窈娘皺起好看的眉毛,有些想笑。

這人果然和第一次見面時,感覺到的一樣。就是這般愛財。

她無可奈何:“李先生!你今日第一次登臺,從前誰也不知道你,朔京城裡,在酒樓大堂裡說書,你這也是頭一遭。

今日若不主動請他們來聽,一上來便要打賞,人還會有今日這麼多麼?金玉樓今日可也花了不少茶果子錢。”

李先生心知她說的有理,只是到底是心疼銀子,有些不甘。他眼珠一轉,笑得頗有些諂媚:“不如這樣?咱打個商量,東家,明日,咱就開始收銀子,行嗎?”

他搓著手,眼神晶亮,十分期待。

顧窈娘瞪了他一眼:“不行!”

見李先生還想說話,她的手抬起又落下。若是李先生是她親近之人,此時她的手指怕是已經點到了他的額頭上。

顧窈娘磨著牙,睨著李先生:“你能不能看得長遠些!說了三天,就是三天!貪小便宜掙不了大錢!你聽我的!”

-

京兆府衙所在的街道上,平素裡最是嚴整,行人們也多是規矩守禮。

此時,卻是有幾個精壯漢子抬著一個人,在街面上招搖過市走著。

擔架上的男人一直“哎喲”“哎喲”呻吟著,聲音極大,在原本冷肅的街道上響起來,闖入了每一個人的耳裡。

他們最後停在了離京兆府衙不遠的一處角落,男人依舊大聲呻吟著,好似受了什麼委屈,一直偷眼瞧著京兆府衙的方向。

卻又只是瞧著,並不上前。

一個男人躺在擔架上呻吟,卻又既不在家裡躺著,也不去往醫館,而是在大街上大喇喇的叫喚。

這一幕無論是在哪一條街道,都是極為突兀的存在。

更何況,是在平日裡極為規矩、無人造次的京兆府衙門口。

很快,便引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對著這群人指指點點。

有膽子大的便開始打聽,這是發生了何事。

躺在擔架上的男人便開始一邊抱著腿呻吟,一邊絮絮和周圍人說著:“我今日去金玉樓門外,就想聽個熱鬧,可是金玉樓那個老闆,黑心喲!見我不捨得掏錢進雅間,便不肯放我進去大堂聽!”

有人問:“那你的腿,便是那時傷的麼?”

“是金玉樓的人傷的?”

人群中響起了不可置信的議論之聲。

有人不信:“金玉樓的東家我知道,是個極為和氣的娘子啊!怎麼會傷人呢?”

也有人篤信:“這做生意的人都是心狠的!人不狠,站不穩,金玉樓能做到現在這麼大,肯定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躺在擔架上的男人眼神一閃,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依舊呻吟著。

京兆府衙值房的人發現了這邊的熱鬧,很快有一小隊人出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便有熱心的圍觀者見官差來了,便義憤填膺地向官差解釋著:“這個小哥說今日去金玉樓,金玉樓的夥計不讓他進門,還打傷了他!”

官差們自也是知道金玉樓的,知道金玉樓的包房是需要額外付銀子的,也知道金玉樓做生意素來都規矩,是以並不是很相信這人說的話。

為首的官差瞧著躺在擔架上,正旁若無人呻吟著的男人,狐疑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那男人見官差來了,有些緊張,呻吟之聲更大了,卻是結結巴巴說不清楚。

有人說道:“方才不是有人將這位小哥抬過來的麼?一定是同伴,一起問問不就知道了?”

這時眾人方才發現,方才那幾個精壯漢子,已不知何時隱沒到了人群之中,此時已經不見蹤影。

官差心中突覺古怪,對身後的小隊人說道:“既是沒有同伴,他行走也不方便,先帶他到官衙歇息,為他請個大夫瞧瞧吧。”

他話說得巧妙,身後的手下也來了幾個,不由分說將男子抬起,朝京兆府衙走去。

躺在擔架上的男子呻吟聲一滯,心中暗罵方才偷溜的那幾個精壯漢子不是東西。

圍觀群眾不知其中真假,卻是紛紛贊起了京兆府的官人們體恤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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