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顧窈娘又被碧桃叫了起來,跟著林師傅站樁。

如此雷打不動早起練功,已過了七八日。

她如今已有些適應林師傅的訓練模式,不像第一天那般雙股戰戰,需要靠碧桃攙扶著走幾步,才能漸漸緩過來。

過了最初那幾天最痛苦的日子,身上的痠軟已好上許多。

身形看著也不似從前柔弱,多了幾分颯爽英氣。

林師傅今日教了窈娘一式拳法,演示過後讓窈娘自己練習,散了學。

盥洗收拾過後,窈娘便帶著碧桃出了門。

去的卻並非金玉樓,而是醉月樓。

前一日,瑞寧公主差人送信到顧家,言說能為金玉樓做瓷器的人約在今日,在醉月樓定了席面,讓窈娘按時赴約即可。

顧行之給窈娘打的馬車在她生辰那日便打好了,今日便是第一次出門。

這馬車自然也逃不掉被顧行之起名的命運。

馬車從外看並無特別,是尋常富貴人家慣用的形制規格,只是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其中奧妙。

通體所用皆是檀木,其中車圍用的還是上好的香檀,置身其中隱有淡淡檀木香氣浮動。

內飾如今還很空,給窈娘留了足夠的空間,去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佈置。

窗帷做了雙層,內側是尋常緞子,能夠遮擋視線;外側用的則是有價無市的鮫綃紗。

鮫綃紗水火難侵,輕薄透氣,多是用作夏日衣衫外的罩裳,輕薄冰透,翩翩如洛神臨世。

尋常便是得了一匹裁製衣裳,也是珍而重之小心建材,顧行之卻將它用到了窗帷上。

夏日裡鮫綃紗可遮擋蚊蟲雨水,只因用上鮫綃紗,想看外面風景便只用撩起內側的窗帷,不必將車廂全數敞開。

自交到窈娘手中起,顧行之便催促著窈娘為馬車起名。可這馬車雖是用料考究,但終究不似踏玉和攜香,各有各的特色。

為馬車起名這事,終究有些為難窈娘。

顧行之作為最希望馬車擁有名字的人,卻不願自己親自命名,他言之鑿鑿:“誰的馬車誰起名,你的馬車,得你自己給它起名。”

對於一定要給馬車起名這件事,窈娘實在是頭疼。終是靈機一動,馬車如此華貴,自己乘著這馬車出門做生意,必能招財。

顧窈娘還狠狠吃了顧行之一記白眼:“知道的招財是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顧家護院的狗呢!”

顧窈娘叉著腰,哼道:“您要是聽不慣,您就自己想個名字!非要我來起,那就是招財!”

顧行之終究還是沒有反對:“好好好,招財也好。招財嘛!”

於是馬車就叫“招財”了。

招財一路穿過朔京城的街道,駛到了桐花巷的巷口。

窈娘下車時,不經意看見桐花巷中一個身影很是眼熟,仔細一看卻又不見了。

她也並未放在心上。桐花巷這種地方,又是應當也不會有她認識的人在其中行走。

想來應是看錯了。

窈娘跟著小二進了醉月樓的包房,坐在房中等候。

房中很安靜,窈娘並沒有關門,敞著房門等待對方到來。

窈娘出發得早,既是有求於人,自是提前到醉月樓等待,才是相處之道。

她有些忐忑。

瑞寧公主說此人慣常並不做瓷器生意,養的匠人不過是因他自己喜歡,並不以此為生。

能替她試著做出想要的那些盤盞,確實算得上是一個極大的人情了,不能以生意論。

因此窈娘此番前來,也並非空手而來。

有人從包房外經過,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徑自朝著窈娘走來。

窈娘聽見腳步,從思緒中回神,看見來人有些錯愕。

“盧小公子?”

來人竟是盧景安。

莫非盧景安便是此番瑞寧公主相托之人?

盧景安還是慣常吊兒郎當的模樣,搖晃著手中的摺扇,見著顧窈娘,便回想起當日在公主府被窈娘出言嘲諷的畫面。

雖是顧窈娘過後也送了禮到盧家,向自己賠過罪,可他從未被女子如此出言挑釁過。

今日又見到窈娘,他有些牙癢癢,故作風流地在包房中掃視了一圈,問道:“顧娘子在等人?”

窈娘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是盧景安。不然若是請他幫忙,怕是少不得又是雞飛狗跳。

她禮貌地朝著盧景安笑笑,回道:“是在等人。”

猶豫了一下,還是又開口道:“我……之前對盧公子言語冒犯,給您賠個不是。”

說罷,站起身就要屈膝行禮。

盧景安素日裡橫行霸道,朔京中小娘子見他多是敬而遠之,要不就是橫眉冷對。

他又極是自傲,旁人避著他,他便愈發張狂無狀。鮮少能有與人好好說話的時候。

平日裡,要不就是旁人迫於盧家權勢,向他不情不願地低頭;要不就是他被盧照安提溜著,向別人一一道歉。何時有過小娘子如顧窈娘這般,輕聲曼語向他賠不是?

盧景安一時竟有些慌,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才好。

見窈娘就要屈膝,他連忙伸手想要扶。

手掌就要觸碰到窈娘了,卻又想起男女有別,兼夏日衣衫輕薄,哪裡都不敢觸碰。又如同避蛇一般,迅疾地將手縮了回來。

手雖是收回來了,心裡卻還惦記著不能讓顧窈娘拜下,不由有些著急,也顧不得別的,一聲大喝:“你給我站那別動!”

突如其來的大喝,將窈娘和碧桃都嚇了一跳,怔愣在原地,有些莫名。

盧景安見窈娘未動,心下稍安,繼續道:“你!給我站直了!”

顧窈娘站在原地,錯愕寫在臉上,不明白髮生了何事。

盧景安此時終於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重新開啟了扇子,拉開椅子坐下,笑道:“顧娘子!你這說話便是說話,說得好好的,賠什麼罪、行什麼禮!”

他嘴裡又開始不正經:“我若受了小娘子的禮,豈不是夭壽?”

顧窈娘此時方才明白,盧景安是不願受她的禮,便也不再勉強。

剛想開口,門外又進來一人,卻也是相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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