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安見包房裡顧窈娘和盧景安相對而立,尋常冷肅的眉眼輕輕一挑,探尋地看向盧景安。

盧景安見盧照安進來,立時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神色,站得端正筆直。

他本就生得不錯,衣飾也華貴,端正容色起來,倒是與平日裡所見浪蕩子的模樣截然不同。

盧景安對盧照安極為敬畏,見他看過來,立馬道:“我就進來看看!什麼也沒做!”

盧照安只是淡淡一瞥,並未多加理會。

他轉身向窈娘,二人相互見了禮。

顧窈娘只當他見盧景安在這裡,這才到了這包房裡,料想以他的性子,應當不會久留。

於是也未邀他坐下,只等盧家兩兄弟告辭,便客氣送人。

卻不想盧照安卻徑自坐了下來。

只聽盧照安道:“聽公主說,顧娘子與我有筆生意要談?”

瑞寧公主此前並未說過此人是誰,窈娘只當是從前並不相熟。卻不想竟是盧照安。

窈娘有些意外,倒不知該如何開口。

自己想要打的這一批瓷具,是要用在金玉樓的。盧照安是醉月樓的東家,和他談這筆生意,著實有些……難以開口。

盧照安會不會也將自己的巧思學了去,倒還是其次,窈娘並不是十分放在心上。

杯盤碗盞的造型再別緻,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有心之人若是真想偷師,自然也難阻礙。

可自己這一切心緒佈置,都是為了金玉樓生意更上一層樓。朔京城中的人就這麼多,去金玉樓的客人多了,到醉月樓的客人便會少些。

瑞寧公主此前也說過,盧照安養的那些手藝高超的匠人,燒的瓷都只供自己賞玩,從未流到市面上販賣。

這批瓷具,若是做得好,或許會影響醉月樓的生意;若是做得不好……便會折了盧照安平素生意上的好名聲。

盧照安本就不做瓷器生意,能樂意幫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忙嗎?

盧照安見窈娘似有顧慮,開門見山道:“顧娘子不必有顧慮。我既已應承下來,便不會反悔。”

盧景安不知二人之間是何生意,目光在盧照安和顧窈娘之間來回逡巡,急得抓耳撓腮。

顧窈娘遲疑一瞬,見盧景安眼神閃爍著精光,便開口道:“我與盧二公子有事商議,能否請小公子暫避?”

盧景安一聽便不樂意了,扇子一收踱步向前,看著顧窈娘壞笑道:“我不走。醉月樓是我盧家的產業,你和我二哥談生意,我又不是外人,有什麼要回避的?莫非顧家妹妹要說什麼我不能聽的?”

他大喇喇往椅子上一癱,道:“我不走。”

還轉頭朝盧照安投去一眼:“是吧二哥?”

卻看見盧照安不贊同地看著他,連忙坐正了身子。

盧照安道:“出去吧。”

盧景安只得站起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窈娘失笑:“二公子與小公子感情真好。”

盧照安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彎,便算作是笑了。他道:“景安小孩子心性,顧娘子勿怪。”

窈娘笑著搖搖頭,她抬手請盧照安坐下。

二人坐定,窈娘方才開口:“二公子坦蕩,我也不瞞你。不知公主有否告知,我此次乃是想要為金玉樓打造一批瓷器。”

盧照安點頭:“我知道。”

“那公主有沒有說過,我是為了升級金玉樓,才想要重新打一批瓷具?我要得多,圖紙也多是我自己畫的,要求也多。”

盧照安挑眉:“顧娘子擔心我偷師?”

窈娘連忙否認:“以後總要待客的,若當真能得人肯定,酒肆中都用起來,也無妨。左右是我花的心思,旁人便是學了形,也不一定能懂我的用意。”

“那便是害怕我的匠人手藝不精,做不好顧娘子想要的款式?”

窈娘再次否認:“怎會!能得盧老闆青眼的匠人,又豈會是手藝平平之輩!”

“那便是擔心我故意做了殘次的瓷具,給金玉樓送去了?”

顧窈娘尚未發現盧照安眼中隱藏的笑意,連忙搖頭,帶起鬢髮上的步搖跟著搖晃起來:“自是相信二公子品行!朔京城中誰人不知盧老闆品行高潔、胸懷坦蕩,做生意向來最重誠信二字,又豈會如此與我為難?

碧桃看見自家娘子這般狗腿的吹捧,有些目瞪口呆。

盧照安“哦”了一聲,身子向前傾了傾,問道:“顧娘子既然相信我的為人,又相信我府中匠人的手藝,也不怕被偷師,為何見了我這般警惕,竟好似不願與我做這個生意了?”

顧窈娘慌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是怕二公子不願與我做這生意!”

她的聲音有些惴惴:“公主也說了,你本就不做瓷器生意,養了匠人也不過是為自己做了擺件賞玩。你不過是賣了公主的面子,願意幫我這個忙。可我要做這些,是為了用金玉樓和你的醉月樓搶生意……”

盧照安卻是少見地笑了起來,他道:“就為這個?”

他眼神清明,自有一番睥睨之色:“顧娘子何來自信,就是重新打了一批盤子碗碟,金玉樓便能將醉月樓的客人搶了去?”

顧窈娘自覺受到了輕視,可卻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盧照安見她似有不虞,便又道:“顧娘子莫要生氣,只是生意好壞,沒有定數。我為何要為了害怕日後金玉樓超越醉月樓,便要丟了顧娘子這麼大一樁擺在眼前的買賣?

我與你做瓷器,賺我的銀子;你用了瓷器,自是賺你的銀子。”

他似是並不在意金玉樓對醉月樓會否有影響。

“再說,便是金玉樓日後更上一層樓又如何?醉月樓總不會被顧娘子擠兌得沒了生意。

百花齊放才是春,這朔京城中的酒樓,若是由我醉月樓獨佔鰲頭,可不是什麼好事。”

顧窈娘細品他這番話,倒有些新奇。

如今的生意人,莫不都是盼著自家生意一家獨大,別家競爭的商號都開不下去了才好。

“盧老闆這生意經倒是與眾不同。”

窈娘頗覺新奇,開口既是稱讚,也是探尋。

見她好奇,盧照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開口道:“這銀子,是賺不完的。做生意,也講求中庸之道,差不多就行了。若是把對家都擠兌走了,自己的生意才是獨木難支,難做咯!”

他還有沒說的一點,若是一家獨大,怕也是變成了旁人眼中的箭靶子。莫說是生意場上惹人恨,怕是朝廷也看不慣這香餑餑握在一個生意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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