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娘並不是第一次來王家了。

在上一年暑休過後,王芷蘭也曾邀請過顧窈娘到她家遊玩。

那時,因著王芷蘭告訴了家人,顧窈娘將她從河水中拉了起來的緣故,王家諸人對她十分熱情。

尤其是王夫人,十分喜歡她。

一面拉著她的手不住感謝,一面贊她生得好,甚至動了想要認她做乾女兒的心思。

顧窈娘自是隻當是客氣,和和氣氣地婉拒了。

只是王家人對她的喜歡,她也是十分領情,且金玉樓用了王夫人蒐羅來的方子,此後每次金玉樓每次上了新菜式,顧窈娘都會命人裝一份送到王家。

顧窈娘提著從招財走下來,親自提著食盒往前走著,在路上遇見了正急急往外走的王芷蘭。

“不是說未時到麼?”

她見窈娘手中提著食盒,便急急想要伸手來接。

顧窈娘笑道:“給你們帶了新菜。剛做好,我怕涼了不好了,便早了些過來。

你莫不是怪我?”

王芷蘭接過食盒,似是有些吃力,卻並沒有遞給身邊的丫頭,而是自已提著向前走。

她親密地挽起了顧窈孃的胳膊,嘻嘻笑道:“怎會?我巴不得你就住在我們府裡才好。”

說話間已是到了王家那別具一格的花園。

顧窈娘注意到王芷蘭小心地活動著手指,似是有些費力,她略一思量,便恍然大悟。

想來是食盒有些重,而王芷蘭另一隻手又一直挽著自已,騰不出手來換手。

這是累著了。

“怎的不給春鶯?”

顧窈娘悄悄看了一眼走在二人身後不遠處的春鶯,並未從她身上看到什麼不妥。

王芷蘭這麼費勁,卻還是要將食盒提在手中的舉動,便有些無法琢磨了。

是以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似是姐妹間的喁喁私語,在王芷蘭的耳邊問道。

王芷蘭愣了一下:“你不介意麼?”

“介意什麼?”

顧窈娘有些莫名。

王芷蘭鬆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將春鶯喚了過來,將食盒遞給了她,方才雙手親暱地挽著顧窈孃的胳膊晃了晃:“我還怕你不高興呢。方才進來是你自已提著食盒的,我若是接過便給了春鶯,豈不是下了你的臉面?”

說著自已也是有些含羞,低低笑了起來。

顧窈娘一愣,繼而心中盛滿了感動:“傻姑娘,怎麼會呢?”

她胳膊輕抬,輕輕蹭了蹭王芷蘭,二人相視,眼中皆是笑意。

王家花園小徑橫平豎直,不像別家的庭院,還有曲徑通幽的意趣。

因著沒有走彎路,二人很快便走到了王夫人住的正院。

顧窈娘還未行禮,王夫人便已經穩穩扶住了顧窈孃的雙肘:“好孩子,不必多禮。你可算是又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顧窈娘抿嘴輕笑:“琴姨容顏正盛,青春常駐,哪裡便老了?便是走出去,說是我的姐姐,怕也是有人信的。”

王夫人笑得開懷:“你這孩子,就是嘴甜。”

她一眼瞧見了春鶯手中刻著顧家徽記的大食盒,雙眼登時一亮:“怎麼還是如此多禮?來就來吧,還帶什麼吃的!”

心中卻是十分期待。阿晗將自已珍藏的飲食方子悉數給了顧窈娘,自已一開始還有些不高興,畢竟這可都是這些年自已東拼西湊四處尋來的。

小孩子不懂,這般輕易便交給了友人。

可是顧窈娘也著實招人喜歡,又是送分紅,又是每上一個新菜式,便會給自已送來。

她那些淡淡的不悅也就一掃而空了。

專業的事,還是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

廚房裡的事,就應該交給顧窈娘這種家裡開著酒樓的人。自已留著也是暴殄天物。

想明白了這個事,王夫人對顧窈孃的喜愛便愈加真切了。

她眼睛看著食盒未動,頗有些望眼欲穿的意味。

顧窈娘心中偷笑,主動說道:“如今不是吃蟹的季節了麼?我去年在樓下的蓮塘裡養了大閘蟹,如今正好能吃了。

從您的方子裡偷師,新做了‘蟹釀橙’,特意帶來請您嚐嚐。”

王夫人自也記得蟹釀橙,她對這個獵奇的方子,印象十分深刻。

當時她也想要做來著。

只是先頭被那生猛的公蟹鉗了一下手,好不容易將蟹肉剔了出來,蒸的時候卻又犯了難。

第一次蒸得久了些,丈夫誇她府裡新燒的炭不錯,還有橙皮香氣。

第二次她只蒸了一炷香,整個橙子便都塌了。看著毫無食慾。

第三次她吸取教訓,只蒸了一盞茶的功夫。看著倒是還好,只是入口既沒有橙子的清新,也沒有大閘蟹的鮮香,反而是一股子河泥的腥氣。與方子裡說的鮮香清甜毫無關係。

她便索性再也不碰蟹釀橙了。

如今窈娘說起帶了蟹釀橙,她眼前一亮,連忙叫身邊的丫頭將蟹釀橙送上來。

顧窈娘此時卻攔住了小丫頭,轉頭對王夫人道:“琴姨,我路上這些時候,蟹釀橙有些涼了,還是叫後廚給您在蒸鍋上稍微熱熱,再端上來吧。”

王夫人想起了自已從前那幾次慘痛的失敗經歷,有些為難。

顧窈娘適時開口:“不若叫碧桃跟著過去?她也知道該蒸多久。”

王夫人欣喜點頭。

顧窈娘囑咐碧桃:“你在廚房,記得把姜醋也做了,一起拿過來。”

碧桃乖巧應諾,轉身跟著王家的小丫頭去了後廚。

“為何要姜醋?我記得方子裡應當是沒有的。”

王夫人不由狐疑。她雖是廚藝不精,對飲食方子中的食材,記得卻是分毫不差。

她分明記得方子裡沒有姜醋,不會有錯的。

顧窈娘此時也基本確定了,王家之人根本不知道這個方子有何危害。

好在阿晗說過,王夫人是廚房殺手,想來蟹釀橙這麼麻煩的方子,她應當是沒有成功過的。

顧窈娘若無其事,笑著向王夫人解釋:“螃蟹性寒,蟹釀橙中蟹肉太多,吃多了未免傷身。

我便和金玉樓的廚娘一起琢磨了,將果醋換成了姜醋,食後再飲上一盞薑絲紅糖羹。這樣一來對身子好些。

咱們女子,若是寒涼之物食多了,總歸是不好的。”

王夫人一聽覺得有理,只是不知為何,總覺得窈娘在“我們女子”之上含了重音。

見王夫人似已有了覺察,顧窈娘也不能說得太直白,點到為止,便和王夫人母女嘮起了家常。

“娘真是,窈娘來了,便忘了我這個女兒了!”

站在一旁的王芷蘭此時插嘴,嬌嬌地向王夫人撒著嬌。

顧窈娘看著親密的母女二人,不由有些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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