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景安想要翻個白眼,卻又還是記得對方是公主,生生忍下。

誰機靈啊!當誰聽不出來呢!

要不是秋月有股子蠻力,娘又不許小廝跟著他出去玩,機不機靈的沒什麼用,他怎麼可能把這個笨奴才留在身邊!

笨死了。他不要秋月,秋月可就沒人要了。

顧窈娘一聽這個看起來木訥的小廝名叫秋月,低低笑了出來。

盧景安對顧窈娘可就沒有那麼多顧忌,見她低笑,揚眉叉腰便是問道:“很好笑嗎?”

可叉上腰了,才意識到自己還未淨手。等秋月端著水過來,他氣得用手往秋月臉上抹了一把,見秋月愁眉苦臉想躲不敢躲,這才心情稍好。

顧窈娘也不同他計較,反而是好奇地看著盧景安帶回來的那一坨泥巴,問道:“這是什麼?”

見她好奇,盧景安有些得意,存心不想告訴她,並未開口回答。

顧窈娘湊近了看。只見那一團汙泥裡面依稀能看出一些白色的絲狀網狀物事,但因裹在汙泥裡,看不真切。

“不會是竹蓀吧?”

盧景安正得意地想等顧窈娘追問,卻不想聽顧窈娘說了出來,不由大驚:“你怎會知道!”

顧窈娘不以為然:“盧公子,我家是開酒樓的,我是會做飯的。若是你這個四體不勤的公子哥都知道,我為何會不知道?”

盧景安又被顧窈娘氣到了。

知道就知道!什麼叫“他都知道”?他很無知的嗎?

鄉下丫頭,說的話沒一句愛聽的!

窈娘都這麼說了,他更不可能說他原本是不知道的。

今天他看到這個黑乎乎藏在泥裡的東西有些好奇,二哥見了告訴他的,這泥裡混著的是竹蓀。

他平日裡最愛的便是喝竹蓀湯,還是第一次見未洗淨未做熟的竹蓀,不由覺得新奇。二哥還說竹蓀嬌嫩,如今裹上了泥想必是被小獸或是人碰到了,他便撿了起來,想要今晚做竹蓀湯。

既然已是被摧折一次,他自然是要親力親為好好護著它到廚房的。

盧景安覷著窈娘嘴唇蠕動,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旁邊的黑臉漢子等得有些久,試探地喚了一聲娘子。

顧窈娘這才想起來竹籤的事還未解決,不由又專心發起了愁。

盧景安見她發愁,心中便暢快了些,陰陽怪氣地開口:“顧娘子不與公主在房裡喝茶繡花,跑來後廚湊什麼熱鬧?”

“窈娘我們今晚想吃烤肉,沒有串肉的竹籤。”

瑞寧公主生怕顧窈娘又與盧景安嗆起聲來,自己開口回答道。

盧景安誇張地低呼:“哎呀呀!顧娘子莫非還會自己做烤肉?”

顧窈娘向來溫柔和順、不惹是非。唯獨不能忍有人質疑她的廚藝。

雖然……此前她確實沒有做過烤肉。

“我當然會!只是莊子裡沒有鐵籤也沒有竹籤,”她抱歉地看向瑞寧公主,生怕瑞寧公主為難,“既是沒有,那便算了吧。”

遺憾是有,可是條件不允許,還是不折騰了。

盧景安卻是道:“什麼算了!算了就是不會!”

瑞寧公主好笑,瞪了他一眼,安撫地拍了拍窈孃的手。

盧景安被這一眼給刺激了。在他素來喜歡挑事的認知中,公主表姐這一眼意義非凡,是對他的藐視、對窈孃的重視、以及對他話中真理的不重視。

他急了:“不就是缺竹籤子嗎!多大點事!顧娘子,我給你做好竹籤子,你今晚一定要做出烤肉來,讓我長長見識!”

說罷,也不看瑞寧公主和顧窈孃的反應,帶著秋月扭頭就走了。

顧窈娘呆立當場,遲疑著問:“公主,他這能做出來?”

瑞寧公主也有些遲疑:“應當會吧?他和你嘔上氣了,應當無論如何也會做出來的。”

雖然她也覺得,有些難。

那邊,盧景安卻是帶著秋月,去找了盧家帶到莊子裡的侍衛。

大皇子帶來的皇家侍衛他不敢支使,盧家帶來的侍衛卻是有一個算一個,被他點了名全數帶走了。

盧照安看得莫名,生怕出事,跟著盧景安來到了後廚。

顧窈娘正在指揮後廚的人將肉切片的切片,切塊的切塊,放入清水中漂去血水。

忽地聽見忙亂的腳步聲,抬頭一看,見盧景安身後跟了一群人高馬大的侍衛,傻了眼。

盧家小公子不會是覺得失了面子,帶著侍衛來砸場子的吧?

盧景安見她來了,揚聲道:“顧娘子!人我給你帶來了,想要什麼樣的竹籤,我給你做好!”

顧窈娘嘴角抽動,卻又覺得這個安排有些道理……

誰說使刀使得好的只有廚子?侍衛整日也是舞刀弄槍,說不定更能劈好竹子做竹籤呢?

盧景安聽完她的要求,又帶著侍衛風一樣走了。

盧照安卻沒有跟著走。

他見窈娘身上縛著襻膊,有些驚訝,問道:“顧娘子是要做菜?”

窈娘面對盧景安是不曾露怯,見到盧照安這般溫和有禮的模樣,卻有些緊張。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她輕輕點頭:“想要做烤肉。”

盧照安也是輕輕點頭,卻是仍舊看著她,似是想要聽她繼續往下說。

在盧照安的目光下,窈娘不由開始反思自己是否是說得太過簡略,忙補充:“我從前路過錦州時,當地的酒館會將肉切片或小塊,用竹籤做成串,撒上調料做烤肉。我今日想做這個。”

盧照安又是輕輕點頭:“顧娘子要親自動手嗎?”

“是呀。”窈娘答。

“我幫你。”

盧照安也未多問,抬腿便也進了來。

窈娘不知為何,見盧照安清風朗月、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實在是覺得他與這凌亂的後廚格格不入,想要趕他走。

瑞寧公主卻是道:“也好!窈娘,有表哥幫你,我便走了!”

說罷也不等二人反應,便腳底抹油順帶拉上王芷蘭溜了。

盧照安今日行獵,本是穿的窄袖胡服,回了莊子便已換下,此時袖子闊大,若是當真做起事來,就有些不便。

不同於窈孃的遲疑,盧照安問後廚之人也要了一條襻膊,利落地將袖子綁上。

他轉過頭,深邃的面目正好在夕陽餘暉下形成了漂亮的剪影,周圍鑲著一圈毛絨絨的光暈。

他問道:“顧娘子,需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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