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城?”

聽到王國梓給出這樣的條件,信使眼中精光一閃。

王國梓自然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悠悠的道:

“當然了,我們只是提供築城的材料和圖紙。

至於人工嘛,想來袁將軍打下了大草原後,一定是不缺的!”

對面的信使忙站起身,躬身一禮道:

“駙馬爺在漢陽的水泥廠,我們這些西北邊陲的人,可都有所耳聞。

只是,這些物資限購,我們一直沒買到過。

如果您能放開口子,我們將軍肯定不能讓您吃虧!”

王國梓忙制止了他畫餅,開口道:

“我希望雙方是互惠互利的;那些什麼感激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現在,你就來說說,你們將軍可以提供什麼合作的條件吧!”

信使這時候也沒說虛的,直接道:

“郡馬爺如此敞亮,我家將軍也不能拖泥帶水。

首先,我們可以放開右翼,任由貴軍攻擊大順軍的主力。

必要時,我們也可以從旁牽制、協同作戰,讓李自成夢斷寧武關。”

王國梓點了點頭道:

“這是貴我雙方的合作基礎,還有呢?”

“我家將軍願意以兩千匹馬換兩千杆火槍。

以後再購買,我們希望這個價不變!

另外,在草原劫掠的牛羊、奴隸,都可以便宜賣給貴方。

至於價格,到時候雙方再議!”

“還有呢?”

信使有些愕然!

這個報價不低了,這位駙馬爺還想要什麼!

……

看他茫然的樣子,王國梓不得不提醒道:

“你們將軍除了在草原上劫掠之外,就沒想過別的?

要知道,草原的漢子,體內可一直都有躁動的血液。

他們不會反抗嗎?!

我可是想和你家將軍長期合作!”

信使茫然的開口道:

“征服草原,不是靠著刀槍就可以了嗎?”

王國梓不得不做一回傳道授業的教師爺:

“我來告訴你們,應該怎麼治理草原:

首先,肯定是威壓。

草原上的人,當強盜當久了,自然會桀驁不馴。

這時候,你們要做的,就是將那些積年的強盜都給消滅了,剩下的才有可能轉化成順民。

我之所以賣火槍給你們,也是出於這點考慮。”

信使聽了,心道:

就這個?我也想到了!

不過,他還是佯裝恭維道:

“駙馬爺就是想的遠,不是我等草莽可以比擬的。”

“這第二嘛,就是從精神上洗禮他們。

都說盛世和尚斂財,亂世道士下山。

草原上的人,對那什麼薩滿、喇嘛的,都十分篤信。

袁將軍可以利用宗教,在精神上升華他們,讓他們知道:

做強盜是不對的,做順民才能得到長生天的保佑!”

這一次信使思考了很久,讚歎的話也帶了幾分真誠:

“駙馬爺,您真是棋高一著。

我們最多也只想到從肉體上消滅他們;您這從根子上馴化,不可謂不高明。

這一條金科玉律,小人一定會轉達給我家將軍!”

王國梓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最後道:

“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要他們從強盜變成順民,最重要的還是經濟捆綁。

我們湖廣別的不多,像草原上緊缺的食鹽、茶葉、鐵器和糧食等,倒是應有盡有。

我們可以進行交換。

其中,草原的牧民們可以提供牲畜、羊毛等,我們可以提供他們生活的必需品。

而你們將軍要做的,就是輕鬆松當一箇中間商,從交易裡兩邊抽傭。

我想,這樣過個十年八年,那些蒙古人不用打仗也可以獲得吃的、喝的;在你們將軍的治理下,他們肯定會老老實實給我們牧馬放羊!”

信使有些不確定的道:

“牲畜的毛皮還好說,您為何單單拿出羊毛來說事。

我們也跟蒙古韃子打過交道,他們的羊毛可沒什麼價值。”

王國梓讓隨從取來一件羊毛衫,遞給信使道:

“你試試,看穿上感覺怎樣!”

信使也不扭捏,直接將上身脫得清潔溜溜後,就將羊毛衫套在了身上。

他發現:

這羊毛衫不僅不像羊毛那樣扎手;而且透氣保暖,比棉衣還輕便。

“這……這就是羊毛所制的衣服?”

王國梓點了點頭道:

“感覺如何?”

這一次,信使簡直驚為天人,直接跪倒道:

“駙馬爺,你就是我家將軍的再生父母。

來的時候,我家將軍查過族譜,他的姥爺也姓王。

不管這次談判成不成功,他都願意認您這個幹姥爺!”

王國梓:……淦!

……

送走了一臉興奮的信使,惠登相和馬進忠對視了一眼,由惠登相開口問道:

“駙馬爺,你是不是對這位袁宗第太好了?又是給物資、又是給武器的。”

“惠師長是不是也心動了?”

王國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似是鼓勵他勇敢的邁出去第一步。

惠登相在躍躍欲試後,還是很明智的選擇笑笑不說話。

一旁的馬進忠盯著惠登相,心中暗暗腹誹道:

你個老逼登!給你機會了,你卻不中用!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開口道:

“末將倒想試試!

誰還沒個裂土封王的想法呢!”

王國梓幽幽的道:

“你們真的認為,我這是送了袁宗第青雲梯?

你們想想:

換回了牲畜,只要喂草,它們就能繼續幹活;至不濟,也可以殺了吃肉!

我們換出去的火槍呢?

沒了子彈,那就是燒火棍!”

“對呀!

我們的子彈那麼奇形怪狀的;如果袁宗第買不到彈藥,那可不就成了燒火棍!”

“所以,會做生意的,都不可能是一錘子買賣。

他以後要彈藥,只能找我們購買。

這就是卡脖子!”

惠登相也恍然大悟,開口道:

“駙馬爺幫他築城,看來也有深意。

過去草原難征服,除了他們桀驁不馴外,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應該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如今可好了,他們在城中定居,那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馬進忠也醒過神來,不由得開口道:

“駙馬爺,您還真是將他算計得明明白白的。

有了這些卡脖子的手段,就不信他袁宗第還能反了天!

對了,最後所說的交易,這裡面又有什麼深意?”

王國梓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

“有些事,還是得自已分析分析。”

“駙馬爺,您是瞭解我的。

自從跟隨了您,我就不愛動腦子!”

王國梓幽幽的道:

“不用動腦子還不好?!

你如果知道那些坐在上位的,晚上都在想些什麼,你會被折磨的睡不著覺的。

我現在再問你:

你還覺得裂土封王,是一件好玩的事嗎?”

馬進忠這次沒有猶豫,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立馬錶忠心道: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我還是跟著駙馬爺好了。

最近,我發現自已頭皮一直在癢;估計是駙馬爺教導有方,我又開始長腦子了!”

馬進忠自我調侃的話一出,大家都好似忘了剛剛那一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時間,營帳裡,到處充斥著快活的空氣。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庶民本紀

雙子星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