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的用餐被打斷,沈逸心裡有些不爽,雖如此,他面上還是不顯異色。

沈思旖一直在哭,雙腿發軟,如果不是沈逸摟住她的肩,扶著她,她可能早就跌倒在地。

“二哥,二哥,他的右腿被砍斷了。”

“我,我,就說昨晚,昨晚怎麼會突然不舒服。”

“我當時就,就預感到,預感到他好像要出事。”

“我明明……明明已經問,問過他了。”

“他在……手機上……還告訴我沒事。”

“明明,明明都沒事呀。”

“好端端的……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的,他的腿斷了,以後,以後該怎麼辦呀?”

女孩一邊哭一邊說,全然沒注意到旁邊那位的神色。

沈逸臉色微沉,繃著下巴一言不發,瞧見她哭得傷心,他心裡又酸又澀。

車門關上,女孩手裡捏著紙巾抹眼淚,沈逸匆匆上了車,俯身靠近,替她繫上安全帶。

“乖,先別哭了。”

抹了一把她臉上的淚水,沈逸收回手,握住方向盤踩下了油門。

“我們先回家,收拾好東西立刻回國。”

“好。”

她的聲音沙啞,緊緊捏住手裡的紙巾心亂如麻。

幾分鐘後,一行人回到別墅,下人已經收拾了一部分東西,正往客廳裡搬。

推開門,沈逸換了鞋,“你看看房間裡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們先把這些帶走。”

“剩下的就交給底下人處理。”

沈思旖點點頭,“嗯。”

轉身,她往二樓走去,沈逸不太放心她現在的狀態,所以他緊緊跟在她身後。

看著她走進房間,他這才轉身回到自已的臥室。

傭人們正在整理衣服,用不著沈思旖親自動手,他們來海島不過是臨時起意,東西並不多,所以下人很快將房間裡所有的東西收拾乾淨。

女人最後檢查了一遍,隨即揮揮手示意剩下的幾人將行李搬下樓。

“小姐,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再看看。”

“好。”

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沈思旖在房間裡隨意看了幾眼,幾秒後,她難過出聲,“走吧。”

“是。”

房門被關上,從陽臺滲進來的陽光被阻攔於此,只能留在房裡。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那個緊鎖的櫃子,裡面擺著一件禮物,最終,這件禮物只能安靜地沒入暗色,被人遺忘。

下午一點三四十分,一架飛往錦國京都的私人飛機從維克斯起飛,離開了這座美麗的城市。

哪怕距離得知情況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有一會,但悲傷過度的女孩還是沒能止住哭泣。

沈逸坐在她身旁,心情越來越差,幾乎是快要跌進了谷底。

桌上的紙團溼了一個又一個,女孩的雙眼早已哭腫。

沈逸的呼吸漸粗,而眉宇間的那股陰沉越來越濃,他抬手,將女孩摟進了懷裡。

大掌撫摸她的腦袋,他柔聲安撫,“好了好了,先別哭,等回去再說。”

“情況不一定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說不定可以接回去。”

男人大言不慚的哄誘,他比誰都清楚接回去是不可能的。

“真的嗎?”

“真的可以接回去嗎?”

沈思旖抓著他的外套,像是抓住了希望,她抬起頭,就這樣眼巴巴的望著他。

男人神色未變,“可以。”

“只要受傷程度不嚴重,斷肢完整,短時間內可以接回去。”

他說的是實話,這些都是萬幸中的條件,然而事實卻是殘忍至極。

他並沒有命人將那條斷腿帶走,畢竟是沈言的東西,他拿走實屬過分,不好意思,所以他特意留下了。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大方的好人。

那條斷腿被六條狗分食咬爛,腳趾,骨頭不知道進了哪條狗的肚子,所以想接回去完全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夢。

所以那條斷肢,就留給沈言當作念想吧。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熟悉的故土終於再次歸於他們腳下。

暗夜下,雪花紛飛,京都的寒冬比離開前更刺骨冷冽。

鋥亮的黑色皮鞋踏出飛機,沈逸抱著哭累後昏睡過去的女孩緩緩向下走。

冬雪從他們周圍落下,他和頭頂的那把大傘為她避開風雪。

他們回到家中已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家裡的氣壓很低,所有人都是籠罩在一股陰沉沉的氣氛下。

換了鞋,他抱著女孩往裡走。

“媽。”

見到母親,男人臉上勾起了笑意。

見到來人,逄玥迅速起身,朝他靠近。

“旖旖睡著了?”

“嗯。”

見母親眼底的烏青,沈逸心底不太舒服。

“怎麼不好好休息?”

面對兒子的關心,逄玥笑了笑,“出了這樣的事,總歸是受了些影響。”

那位是私生子,並非她親生,對於沈言,逄玥對他的感情難以表達。

作為正主,逄玥沒有弄死沈言已是豪門裡最大的寬容。她該是厭惡沈言,可她知道錯的是大人,當然,她也不會寬宏大量到把私生子當成親兒子一般對待。

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微妙而複雜。

“事情已經發生了,繼續苦惱也是毫無用處。”

“所以母親該好好休息,別為了其他人而影響自已。”

他的話聽著有些冷血,可對於私生子,誰能做到大度呢?

逄玥頓了兩秒,最後輕笑道:“好。”

“你先帶你妹妹去休息吧。”

“嗯。”

腳步聲漸行漸遠,沈逸很快將女孩帶進了臥室。

拉上窗簾關了燈,他安靜地待了片刻後悄悄離開。

明面上,他作為沈言的哥哥,所以還是該去醫院看看。

勾著唇,男人心情不錯的行駛在通向醫院的路上。

他趕到病房的時候沈言還未醒來,跟沈映年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他便跟著醫生談論後續的治療。

半個小時後,沈逸從樓上下來,正欲推門而入,他卻收回了搭在門把手上的右手,停在了原地。

透過門上的玻璃,他清楚的看到了這樣一幕。

沈言低著頭,坐在床上一言不發,而他的身邊,是焦急而擔心的兩人在守著他。

窗外寒風四起,從走廊未關閉的窗戶間吹來,這一刻,他站在風中,心裡泛著某些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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