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第五天。

這幾天,白希音各種藉口去藥材倉庫那邊打探,確定靈芝就在那倉庫中。奈何防衛一直都沒鬆懈,毫無突破口。

上午看莫長離調動侍衛,知道今晚王府巡邏隊有任務,那邊防禦會鬆懈一些。白希音心下有點著急,決定今晚再探一番。

吃午飯的時候特意去廚房拿了一點佐料,與南星碰面,約好晚上南星負責引開人,白希音負責取靈芝。

夜深人靜。

三更剛過,白希音換上夜行衣,輕輕掩上門,飛身朝藥材倉庫而去。

如果這時候她轉頭看看,會發現彎月下,一雙亮如星光的眼睛正注視她離身而去。

白希音與南星碰了面。

南星朝倉庫守門侍衛扔了一塊石頭。

“什麼人?”一守衛大聲喝道。

南星不作聲,弄出動靜撒丫子就跑。守門侍衛過去兩人就追。巡邏侍衛也被驚動,一時間都朝南星跑的方向追去。

白希音深知南星的功夫,這些人不是她的對手。飛身上了屋頂,揭開藥材倉庫裡的幾片瓦片,從屋頂落入藥材倉庫中。藉著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下倉庫的環境。

滿滿一屋子藥材,人參、鹿茸、冬蟲夏草……且上等居多。有些藥材希音也只聽說,不曾見過,不想榮親王府還有這等珍藏。

心下感嘆,一時手癢,看看這個想帶走,摸摸那個捨不得。差點忘了此次來的目的。

忽然,看見最裡層三層架子上,不是千年血靈芝,又是何物?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伸手想去拿,忽然架子後面銀光一閃,三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迎面而來。白希音一個鷂子翻身,躲了過去。雙腳落地沒有防備,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緊接著,沒等希音站起來,自上而下,飛出無數利箭,直奔白希音腦門而來。

就在白希音以為要“嘎”在這裡的時候,一襲白衣閃過,希音被拉到一邊,那箭便“簌簌”插在希音剛剛差點摔倒的地方。

若剛才沒有躲開,白希音此刻已成了一個刺蝟。

有人。白希音抬眼望去,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向門口走去。

白希音不死心,伸手還要拿千年血靈芝。

“勿碰,假的。不想立刻死,就馬上從這裡出去!”白色身影微頓了一下,走了出去。

白希音滿心懊惱,一臉尷尬。

栽了!剋星!

從小到大從沒遭遇過如此境地。兩世生活,除了這世原身小時候中蠱,其他皆都順風順水。自以為自己醫術、武藝樣樣精通,見多識廣,足智多謀。沒想到連著兩次栽到這個男人手裡,打擊太大了,白希音認為自己需要反思。。

腳步悻悻,跟著白衣人回到院中。

看穆雲霄進了正屋,白希音隨後趕到,猶豫自己要不要跟進去解釋說明一下。可是能怎麼說?我來偷你的千年血靈芝來了?

在門口轉了五圈,終究沒有跟著進去。

回房,躺在床上,白希音冷靜下來。自己自小聰慧不假,尤其在醫學上有天賦,仗著在現代學習的管理知識建立了八卦門還有其他,並初有成績,就感覺自己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了。想想今天差點沒死在藥庫裡,冷汗還直流。

穆雲霄,那是什麼樣的人物啊?自己怎麼能跟他比,十三歲上戰場,十五歲敗魏國,魏國那麼強大因他在都不敢輕舉妄動。他驅逐匈奴,永遠稱臣。自己怎麼妄自菲薄,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庸?

扔掉的心眼子也比自己多。

只怪自己太單純,而人家套路那麼深。

就是想不通為什麼穆雲霄知道自己偷盜血靈芝,還饒自己一命?

莫不是自己編得故事身世可憐?

還是說自己見過藥王醫聖的這事兒呢?莫非留著自己還有用?

想想竟敢屑想親王府的千年血靈芝,有用沒用的,估計自己明天都得給處理了。

想著想著竟迷迷糊糊睡著了,並且一睡到天亮,起來收拾包袱,打算提前“被”趕走。

還沒開門,只聽得傳來一聲哀嚎:“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推門出去,看見一個一等丫鬟服飾的女子,披頭散髮,被人從王爺房中拖了出來。左臂已被削斷,滿臉血肉模糊。

一侍衛扯出一團布塞進這丫鬟口中,將人硬扯著拽了出去。長離門前背手立住,怒道:“拉下去,杖斃!查查身後可還有幫兇或者指使之人麼?一併處死!”

“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還不過來伺候主子?”長離手指一伸指向發了呆的白希音。

白希音什麼時候受過這氣?但此時人單力薄,在人家屋簷下,也不敢發作,乖乖進屋伺候。

進得屋內,發現今天薰香更濃,但是空氣裡的藥味還是逃不過白希音的鼻子。是王爺中毒了嗎?看面色不像啊?找個機會把把脈?醫生職業病犯了。轉眼想起清晨那丫鬟的下場,還是算了吧。

穆雲霄已經收拾妥當,閉眼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似在沉思。

白希音心裡忐忑不安:現在該給我算賬了嗎?府裡侍衛多,是從哪個路線逃走好呢?

“去把書房的檔案拿來,今天在這裡辦公。”穆雲霄吩咐道,打斷了白希音的心事。

“好嘞!”白希音答應一聲,深吸一口氣,快速去書房取東西。

白希音回來路上從金烏的嘴裡打聽到:原來早上有個在府中多年的大丫鬟,自恃美貌,與王爺乳孃有些親戚,竟不知天高地厚了。趁侍衛不在,給王爺打洗臉水送去,意圖勾引王爺,被王爺一劍削臂,甩到門口。

白希音拍拍胸口,深出一口氣。

穆雲霄武功蓋世,自己不一定打得過他。這小侍衛是不能當了,不然小命隨時玩完,得想個別的法子…………白希音邊磨墨邊思量。

“不會磨墨麼?”正在提筆寫字手一頓,穆雲霄眉頭一皺,看著眼前心不在焉的小侍衛問。

白希音想事想得入迷,墨轉得快了些,濺出一些到穆雲霄的衣袖上,心下想:該死,這廝有潔癖。

忙說:“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給您洗乾淨?”看著對方質疑的眼神,不過腦子地又補一句:要不,小的賠您一身?”

穆雲霄嘴角抿起,立刻冷笑一聲:“賠?好!”隨即對著門口喊:“長離!進來!”

“屬下在。”莫長離推門走了進來。

白希音心一橫: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是要藉口殺我麼?只要敢動手,姑奶奶就先用針扎你死穴……想到此,銀針入手,摸向穆雲霄的手腕。

長離進門看見自家主子又跟俊俏小侍衛在那裡拉拉扯扯,把眼一閉:“主子有何吩咐?”

“算算我這身衣服多少錢,讓他賠。”

長離聽了,嘴張開,半天沒合上。主子什麼時候這麼計較了?

到底是侍衛長,臉上驚訝轉瞬即逝:“主子這件衣服,料子是蘇地進貢的上等雲錦,聖上一共得了三匹,賜主子一匹。就是一般的雲錦也是寸金寸錦,若換成金銀的話,最低也要……”

“要多少?”兩人異口同聲。

“要萬兩銀子。 ”長離利落地答道。

萬兩銀子摺合現在人民幣幾百萬,一件衣服你穿身上不燒得慌嗎?白希音咬牙切齒。

“這小侍衛一月多少錢?”

“屬下按一等侍衛算,一月十兩。”

“那就是一年一百二十兩。這樣就是八百多年能還清。”

那啥?不是,怎麼自己一下子就得還八輩子的債了?白希音沒緩過來,愣怔片刻。

“來,簽了。”迎面隨即遞過一張字據,只見上面寫著:

今有桃花縣白阿四的欠榮親王府穆雲霄白銀萬兩,甘願賣身用月俸抵債,直至還清債務。

欠債人簽字 白____

天寶十九年三月初十

“王爺……我 ……你……”白希音看了,張口結舌,平日說話那麼利索的她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看白希音愣住不動,不去簽字。穆雲霄嘴角冷哼一聲,拿起硃筆在白希音拇指上染了硃紅,捏住拇指在名字處一按:“按手印也一樣生效。”

白希音傻掉了,拽回自己的手。一會兒的功夫,賣身八輩子了?

看著穆雲霄迅速收起字據,疊起來放入胸前懷中。她想奪回來,奈何一切似乎在刀光劍影之間就結束了。她感覺人生真的富有戲劇性。

“繼續磨墨。長離,你去請玄素先生。”穆雲霄示意白希音繼續幹活,彷彿剛才一切都沒發生過。

長離看著自家主子嘴角彎起的弧線,再看看靜止在那裡的白希音,帶著同情的目光轉身去請玄素先生了。

瞧著穆雲霄風輕雲淡的樣子,感覺一切那麼不真實,半盞茶的時間,沒人知道一個小侍衛,因為磨墨被賣了八輩子。

白希音氣到無語,都八輩為奴了,推門到外面透透氣總行吧?

出門,看門口地上有一盆草,沒細看抬腿就想給那草一腳,權當踢一腳草出出氣吧。

“那盆花是聖上御賜的蘭花“天逸荷”,比本王身上的衣服要貴許多。”屋裡傳來溫潤如玉的聲音。

白希音的腳在那草上旋一個彎,又乖乖放到地上,併攏,站好。

還是乖乖磨墨比較好,白希音只好灰溜溜回去繼續幹活。

白希音邊磨墨,邊看著自己拇指上殘留的硃紅,咬牙切齒:自己活了兩世,三十歲了,被一個毛頭小子算計了幾次,發誓逮著機會一定要找補回來。

想著,碾磨的力氣大了很多。可是忽又想:這硯臺怕也金貴得很吧?別又是御賜的?慌得又把力氣收了起來。

正在寫字的某王爺,嘴角不易察覺地抿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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