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便口述,白希音記下:東海寒冰島之水、崑崙山還魂草、長白山千年血靈芝、天山之巔雪蓮、千年蛇膽、一隻無雜毛的大紅公雞。

看著白希音寫下得字,大和尚心裡一動,便說:“我再重說一遍,你再記一遍。”

“為什麼?”

“嗯,那個……丫頭只管寫,我怕有出入,再說一遍核對一次。”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和尚說瞎話要遭天譴喲。

果然,晴天白日,天空一個響雷,嚇得和尚一哆嗦。

希音:“……”

師傅:“……”

寫完,大和尚吹乾墨,寶貝似的疊好揣懷裡,心說:這字,送給那小子臨摹去,得請我喝十回梨花白酒。

白希音寫得一手好字,最拿手的便是簪花小楷。自小便臨摹東晉書法家衛夫人、鍾繇的字,衛夫人是“書聖”王羲之的師傅,唐人韋續稱其書法“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臺,仙娥弄影,又若紅蓮映水,碧沼浮霞。”

後來,希音後又臨摹唐朝的柳公權、顏真卿,顏筋柳骨,自比衛夫人那時候更成熟、清秀一些,再加上希音習武,字型力透紙背。

希音會很多字型,草書、隸書均是一流,尤其簪花小楷,在現代的時候,白希音當醫生坐診時開的中醫藥方,時不時被其他醫生拿走要麼臨摹、要麼收藏去了。

大和尚不知道的是,如果希音拿出私章再上面蓋一下,這字千金難求,有市無價。

大和尚後來後悔了,這是後話。

白希音之所以建立八卦門,一是瞭解天下事,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有沒有一樣的人來過,找個同伴;二是尋找這些藥材的下落,集齊瞭解蠱。

五年了,靠著訊息靈通,千辛萬苦找到其中的四樣,還差崑崙山還魂草、長白山千年血靈芝。

聽說前幾日千年血靈芝被皇上賜給了班師回朝的榮親王。而還魂草則有人要在三月中旬在京都最大的拍賣行天鴻樓拍賣。

白希音四月十五生辰,離及笄月餘,只得不遠千里離開藥王谷親自來京都尋藥。

三月初三,夜,漆黑不見五指。

榮親王府裡卻是一片白晝一般。榮親王班師回朝後,各府各衙門都給榮親王府送來了賀禮,作為答謝,穆雲霄置辦了一場盛宴答謝各路人馬。親王的面子誰不給呀?觥籌交錯,鶯歌燕舞,自是熱鬧非凡。

前院人來人往,歌舞昇平。王府後院倉庫院中,一個蒙面的纖細身影正靠牆根摸向裝有藥材的庫房。

“今天雖然高興,但酒也要一會兒換了班再喝,打起精神來,別疏忽了,王爺說越亂有事越要仔細些。”一個護院說,看著像個小頭目。

“好嘞,準保不會出問題,不會放鬆的……”一路巡邏隊走過。

大約十分鐘過一隊巡邏隊,黑衣人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朝庫房門口走去。

庫房門口站著的幾個侍衛,個個目光炯炯,警惕心很強。榮親王不愧帶兵有方,今晚前院那麼熱鬧,後院的警戒一點兒也沒放鬆。

“再強得看遇上誰。”黑衣人心下冷哼,絲毫不慌,從袖口掏出一瓶東西,倒到手裡,施展輕功到幾個侍衛前一拋,侍衛還沒來得及出聲,全都歪倒在地上。

黑衣人疾步上前,掏出細鐵絲插進鑰匙孔,開啟庫房門,自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開始尋找起來。

忽然感覺上方一陣掌風劈來,“鎖著的房裡怎麼會有人。”黑衣人心下一驚,慌忙躲開,欲看究竟。對面人大吼一聲:“何方毛賊?竟敢闖親王府裡偷東西,今夜叫你有來無回。”

“失算了。”黑衣人心道不好,隨即施展,轉身就閃出庫房。後面人緊追,追就追唄,他還大聲喊:“來人啊!快來人!有賊!有刺客!……”

“賊就賊,還刺客?刺你了咋滴?今天要是帶啞藥,看我不毒啞你,真能嚎嚎。”黑衣人邊退邊小聲囔囔。

剛過去的巡邏隊馬上轉身回來。

黑衣人毫不逗留,飛身上屋頂,施展輕功,轉瞬不見了身影。待長離趕來時,只留下隴客還在那裡嚷嚷:“怎麼可以跑那麼快?再慢一些,老子就抓住他了,下次再來看我不逮住你。”

看看庫房,並未丟東西。想主子真是料事如神,說今夜可能會不太安分,不料想是庫房這裡差點失竊。得虧讓隴客先埋伏在庫房裡,不然御賜的貴重物品丟了就不好了,也不知來人想要什麼。

不止這一處,重要的地方均佈置了人手,防患於未然。主子向來心思如發,總是料事如神。

檢查了各處並無損失,回前院給主子彙報了情況,囑咐各處嚴加看守。長離回到書房,為主子準備藥水,一會兒浸泡雙腿,緩解疼痛。

雖經過神醫司鈺的治療,但主子只是延緩了毒的發作時間。神醫說主子得腿只能堅持半月,半月之後將無藥可救。

想到王爺越發黑腫的腿,長離心下黯然,只期待早日找到藥王醫聖。

一品閣,最高處,屋內四角皆是夜明珠。

白希音斜坐在椅子上,微閉雙眼,黑色夜行衣還未換掉。

“阿風。”

“在。”

“你覺得榮親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屬下未與榮親王見過,只聽說此人謀略智慧異於常人,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嗯,今天我去夜探,竟佔不了分毫便宜,若輕功差一些,只怕也凶多吉少。”希音張開雙目,心下思量。

“看來得換個法子。咱與他榮親王府素昧謀面,一向沒有來往。南星今天來報,說那天跟蹤我的就是榮親王府的人。為什麼要跟蹤我呢?”

“按理,藥王谷與榮親王府,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跟蹤主子,無非目的有倆,一是掌握主子的行蹤的訊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想法不得而知。二是王府裡有需要醫治的人……可也不對呀?據我們的快遞員來報,神醫一直在榮親王府呀?”

“看來得想個法子進榮親王府,阿風,這個你去安排。”

“是!”蕭南風應道。

榮親王府,酒席散了。穆雲霄回到書房裡,看著一張紙,撫摸著上面的字型,“這字會是她的麼?模樣會變麼?”又想起自己中的毒,心下也是有些惆悵。藥王聖醫究竟在何處呢?自己還能等到她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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