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應該等天亮再下山,這樣比較安全,可這地方實在是太陌生,雖然處處充滿生機,可卻總是透著一股陰森,就連松鼠在樹枝上跳躍都讓我心驚肉跳。我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我知道只要找到河流並且逆流而上就是回屯子的方向,我看看四周山頂,想找個最近的高峰尋找流水的聲音,剛剛下過暴雨河水暴漲流水聲一定會很大。

樹林裡溼漉漉的,吹過的風帶著沁骨的陰冷,地上的落葉能攥出水,身上的衣服和鞋早就被溼透。我從小生活在山區,可從沒這麼晚一個人在山裡轉悠,周圍黑黢黢的即使有手電筒也無法看清,狼在遠處嚎叫,附近草叢裡有野豬群穿梭,貓頭鷹在不遠處振翅低飛發出怪叫,在這樣的環境裡即使屯子裡李老歪來了也會感到恐懼和不安。

我順著山坡往山頂走,手電筒微弱的光已經不起作用,視線被茂密的枝葉遮擋,只能看到前方几米遠的距離,我不知道前邊有什麼危險,周圍靜的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我感到一陣陣絕望和無助,時不時有種想哭的感覺湧上來。快要到達山頂的時候,我在林子裡一塊空地上看到一幢小木屋,我知道這是跑山人搭建的庇護所,平時是空著的,誰都可以進,裡邊有柴米油鹽以及乾柴鍋灶,我看到小木屋心裡踏實了知道即使暫時找不到回屯子的路也有個地方住。

可當我進入小木屋心裡就涼了,這個小木屋不知廢棄了多久,屋頂漏著大窟窿,只有房梁和架子還在,木牆上糊的黃泥脫落,露出一條條可以伸過去手的縫隙,炕洞早已塌陷露出黢黑的坑道,土灶上的鍋鏽跡斑斑積著半鍋雨水,吃的東西除了半罐板結的鹽巴,其餘的罐子裡看不出曾經裝的是什麼。我無力地找個地方坐下,屁股底下拔涼,本以為可以進來睡一覺補充體力,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我坐著歇了一會兒,打起精神把罐子裡鹽巴刮下來裝進袋子,又在土灶旁找到火刀火石打打發現還能用,想著天亮找個向陽的石砬子抓兩條蛇烤著蘸鹽吃。

我實在是太累了,在小木屋裡找個儘可能避風的角落,裹緊衣服想睡一會兒,可當我抱著膀子靠著牆壁閉上眼沒多久,就感覺到冷風從四面八方透過來,即使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也是無法入睡。我只好離開小木屋,繼續向山頂爬,希望能儘快找到河流,當我即將到達的山頂的時候,隨著呼嘯的風聲傳來山那邊的湍流奔雷般的響聲。

我一下子精神了,身上有了力氣,從水坑裡喝了兩捧涼水糊弄下肚子,讓自己感覺飽了,又開始往山頂爬,大約爬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爬到山頂。到了山頂腳下是一條一米多寬的土道,道上連一棵雜草都沒有,道兩邊修的整整齊齊,這一看就是那條偽滿道,我原來一直在煙筒砬子附近轉悠。我站在偽滿道上心裡開始踏實,一邊是陡峭的石崖,石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另一邊是我剛爬上來的山坡,茂密的植被沒有一條人走的路,不管怎麼說現在知道自己在哪,至少能走回屯子。

我順著偽滿道逆著河流方向走,我是第一次走這條道,但知道這條道和山崖下的河流並行,只要不再走到山裡就不會迷路。可我忘記了這條偽滿道還有另一個名字迷魂道,這是一條落差不到二百米的直線山路,我以為只要一直順著山道走就能找到下山的路,一般開始還比較順利,可越走到後來越覺得離那條河越遠,我不僅沒能找到下山的路,反而隨著這條路又走回山裡。

天微微亮時我走得筋疲力盡,又從地上的水坑裡捧了幾口涼水不頂事,我發現自己又回到山裡漫遊,而且聽不到湍急的流水聲。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走下去了,趁著還能找到河流的大致方向,我要儘快下山,可山上只有這一條路,一邊是刀削般的峭壁,一邊是陡峭的滿是植被的山坡,下去就看不到方向。

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下山坡,此時天邊已經露白,大致可以確定河流的方向,認為自己到山裡也不會迷路,我真是想的太簡單了,到了山裡才知道所謂的方向感都是幻覺,一切野外求生的技巧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把戲,我漫無目的地走了一路,終於走到一條小溪,順著它向下遊走,認為百川歸流向大海,這山裡的溪流肯定也是流向河川。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我看到有個兩米高小瀑布的水潭,水潭下方有一塊大石頭,溪水從它兩側流過。

我在水潭邊喝飽了水,感覺身上又生出一些力氣,觀察水潭四周,往下走是一個傾斜下降大約十米高的懸崖,我繞過懸崖找了條與懸崖水流平行的山路,這條山路十分陡峭但勉強可以坐著滑下去,地上厚厚的落葉就像順滑的海綿墊子,只要不被毒蛇咬到還是很安全的。我在山坡向下滑行的時候看到一個人,穿著打扮像是到山裡撿蘑菇的,身後揹著籮筐,手裡拿著打草的棍子,我扯著脖子喊這人就是不理我,我趕緊追過去,這人卻眨眼間消失了。

我只好又順著山坡往下滑,又看到不遠處有個人,看著也像是到山裡撿蘑菇的,只是這人身後沒揹著籮筐,手裡也沒有打草的棍子,而是拎著一個編織袋子,身後跟著一條大黃狗,我遠遠地喊這個人,這個人同樣沒有反應,我決定一定要追上這個人。在追蹤這個人的過程中,我遇到一個三米高的近乎垂直的懸崖擋在面前,我毫不猶豫地爬上去,爬到半截腰手扒一條石縫,突然看到石縫裡盤踞著一條五彩斑斕的野雞脖子,嚇得我一撒手掉下來,落在溪流邊的岸邊草地。幸好岸邊的石頭小而圓潤,長滿了厚厚的水草,我摔下來只是受了點擦傷,除了右腿骨隱隱作痛其它的活動自如。

我再找那個人已經消失了,只好回到水潭邊休息一會兒,繼續沿著小溪下游方向探路。一開始水邊的樹木稀疏路比較好走,但走得越遠樹木越密集,頭頂的樹冠遮天蔽日看不到一點陽光,只能憑感覺走一條自己認為的直線,認為這個方向還是與溪流平行,不知走了多遠,透過樹葉的縫隙隱約能看到遠處有一座雄偉的彷彿古代宮殿一樣的建築群,跟我昨天上山時在雲端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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