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來來來,說說上官大人是怎麼冤枉你的?

定國公三年的俸祿是不是你們戶部沒有發?

戶部尚書公務繁忙,給官員發俸祿的事情,一向是戶部侍郎的職責。

難道說是戶部尚書支使你這麼做的?”蕭景帝淡淡問道。

“老臣也是今日才知此事。”年邁的戶部尚書趕緊硬著頭皮撇清關係。

蕭景帝笑笑。

“朕也知道,戶部尚書肯定不知道這事情的。

想當年,戶部尚書的老母親缺一株百年參做藥引,四處尋不著,還是定國公從邊疆尋了送過去的。

戶部尚書肯定幹不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戶部尚書瑟瑟發抖。

戶部侍郎梅大人除了喊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梅大人,朕從來沒有旨意說要收回定國公的爵位。

但你身為臣子,妄自揣測朕的心思,欺上瞞下。

定國公是武將中的一品大員,居然要受到你這種小人的折辱。

你真是把那些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了。

許丞相,這樣的官員該如何處置?”蕭景帝看向文官之首許丞相。

“老臣慚愧,在老臣領的六部中居然出了這樣一個碩鼠之輩。

按大渝律法,梅大人應當革職查辦。

因其所犯事務涉及國公府,應交由大理寺查辦,吏部協辦。”許丞相恭敬的說道。

蕭景帝點點頭。

“那就按照許丞相說的辦。

至於戶部侍郎一職......太子,你也聽政多日了,回去後好好想想,該由誰來接替這個位置。”

此話一出,右邊的秦王臉色微變。

太子喜不自勝。

“兒臣遵旨!”

朝會散去後,百官們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意氣風發的太子,再看看面色如常的秦王。

心裡都在想,終於要變天了嗎!

安國公回府後在書房摔了一個茶杯。

“蠢貨,當時我就說不需要停掉,誰能想到......”

已經從密道進來的秦王嘆了口氣,親自給安國公倒了杯茶後才說道。

“這......該怪母妃,是她授意梅大人這麼辦的。

母妃說,想逼一逼父皇的真實想法。

誰能想父皇這一忍就是三年,愣是三年都沒讓宮裡召見定國公府家眷。”秦王在一旁勸道。

安國公接過秦王的茶,喝了一小口,慢慢的這才把心裡的怒氣壓了下去。

戶部雖說受許丞相管轄,但戶部尚書年歲大了,也就這一兩年就要告老還鄉。

原本戶部侍郎是最佳的接替人選。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戶部侍郎居然被撤職查辦了。

誰都知道,戶部可是秦王的錢袋子啊!

“舅公,梅大人那邊還能保一保嗎!”秦王小聲問道。

安國公搖頭。

“保不了了!這是陛下在朝會上親自下令革職的,還有許丞相那個老東西盯著。

梅大人肯定是保不住了。

你讓人給梅大人那邊遞個話,做好自己的本分,老夫保他一家老小平安。

讓他想想自己的 兒孫。”

秦王聽安國公這麼說,也只得不做聲。

好一會兒,秦王又問道,“舅公,父皇這是什麼意思?替定國公府出氣?”

“你想多了,這事情都三年了,突然拿到朝會上說,這說明什麼?

說明陛下要敲打我們了。

陛下是要告訴我們,小動作少搞一點,他那裡都知道。

想收拾的時候,自然就收拾了。

至於讓太子推薦人選,這無非就是送定國公府一個人情。

將來推太子上位的時候,威遠軍裡的那些將士能看在定國公的情分上,支援太子一下。

不過,人情冷暖,時間一長,還有誰能記得定國公的那些人情呢!”安國公冷笑一聲。

秦王有點鬱悶。

太子有什麼能耐?無非就是運氣好一點,從皇后的肚子裡爬出來了。

論能力,哪點比自己強。

“這個沈懷琛也真是的,都失蹤這麼長時間了,府里人還冒出來給我們本王惹事。”秦王氣道。

安國公瞪他一眼。

“秦王殿下,禍從口出!

老夫告訴你,你能看見的定國公不可怕,死了的定國公也不可怕!

尋不到行蹤的定國公最可怕!

當年他以三萬大軍斬殺北胡十萬精銳,打穿了北胡的一整條防線。

靠的是什麼?就是那神出鬼沒,讓人摸不清的行蹤。

要不然,老夫也不可能放棄當初的計劃。

當初就差那麼一步......”安國公恨恨說道。

秦王沒說話,只是這麼看著安國公。

“舅公,那我們下面怎麼辦?”

“等,等一個機會,不管怎麼說,三年了,定國公要是沒死的話,總該有訊息了。

還有,你進宮和你母妃還有太后說一下。

前朝的事情不要插手。

還有,不準對定國公府使手段,對七皇子也不要苛待。

否則的話,上官家那幫傢伙,保不準就能參上你一本。”安國公提醒。

秦王一一答應了下來。

於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北地,那個和北胡接壤的小鎮上。

一個身著胡服的中年男子,嘴裡叼著根草,手上甩著一個褡褳,正百無聊賴的看著集市上那些來往的北胡客商。

“爺!我回來了!”同樣穿著灰色胡服的一個男子幾步就跳到了中年男子身邊。

接過中年男子拋過來的酒囊,男子開啟喝了好幾口。

“嗎的,這北地的天一到晚上就冷,這都五月天了,早晚還這麼涼。”男子喝完後,就開始嘟囔。

中年男子笑笑,繼續看著來往的客商。

“打聽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又有人來尋了?

我們哪天換地方啊!”中年男子笑問。

說到這個,灰衣男子好像有點興奮。

“爺,常勝侯家的人已經來了,但是我們府裡的人卻沒跟著一起來。

我偷摸跟了一會兒,聽到常勝侯家的那個家丁小聲嘀咕,說是今年咱們府裡不打算出來尋您了。

還說什麼,夫人說了,沒了行蹤的國公爺就像是妝奩盒裡的首飾。

不找的話,自己就跳出來了。”

還在嚼草根的中年男子......

沒錯,這個嚼草根的男子正是失蹤了三年的定國公。

“爺,您還真和夫人心意相通呢!

您那天剛說一點都不希望夫人出來尋咱們,夫人那邊就不來尋了。

您是給夫人託夢了吧!”灰衣男子笑道。

定國公沈懷琛......

“沈忠,你來摸摸爺的手看看是不是熱的?

爺還活著呢,還託夢!

託你大爺的。

走,看看榷場那裡有沒有什麼好貨,倒騰一下,咱們幾個月的嚼咕就有了!”

沈懷琛說著,就拉著隨從沈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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