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好商量的。”我一聽我媽又要和我爸商量錢,火氣噌地就躥了上來。

自打上次我媽摔斷腿,花了我爸一萬多塊錢之後,我再也不想讓我媽花他的錢了。不是說我多有錢,是因為我爸罵的那些個話太難聽。我寧願自已吃虧,也不願意讓我媽低到塵埃裡去。

我承認我是玻璃心,但我就是想讓我媽過得有尊嚴一些。

所有的外債還了之後,我都會盡能力給我媽多一點錢,讓她有底氣一些。歡歡對外婆也很慷慨。我侄他們也會給奶奶一些零花錢。

農村老太太,本來就節約,我媽也一樣。基礎消費又花不了好多錢,所以,我媽的晚年,過得還算滿意。

“這是治眼睛,是正路用錢呢。你爸有錢,就管他要點吧。”我媽還要和我犟。

“那你上次治腿傷,不是正路用錢?真的是好了傷疤忘記了痛 。”

且不說我媽花不到我爸的錢,就算能花到,我也不會讓他出錢了啊。都八十二歲了,我爸八十歲的時候,種的果園就交給我哥了,他真的種不動了,也是為了打發時間幫我哥打打下手。刨掉兒女孝順他的錢,他也沒有自已的收入了。我爸攢的那點棺材本,我也不好意思惦記吧。

所以,商量個啥呢?商量的話不就是我們四兄妹出錢嘛。嫂子出肯定是會出的,但心裡多少也有不舒服;大姐倒也有給過媽一些零花錢,但你給她攤任務,她心裡會更不舒服;二姐,這幾年運氣不太好,又有倆娃兒讀書,經濟也不寬裕。一共也就四五千塊錢的事,我自已出了就完事了,我還去商量找氣受。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上次我住院就是你出的錢呢。哪能次次用你的錢。”

之前我媽不是又摔斷了一次腿嘛,報銷過後花了8000塊錢,是我結賬的。我爸爸罵罵咧咧著又要來結賬的時候,我冷竛地說,“賬,我已經結了。”我爸非得把錢給我,被我拒絕了。

二姐說,“火塘寶, 我也該出一半。不好意思,我現在手上沒有錢,有錢了再給你哈。”

本來,我欠二姐的就多,這個錢我也不可能要她的了。

嫂子也拿了兩千塊錢來,她的意思是我們四兄妹,誰出誰不出她不管,她出她份內的四分之一。

二姐的錢我都沒要,我又怎麼可能還要嫂子的呢?

按我們大農村的規矩,財產歸兒子繼承,但給父母治病的錢也歸兒子出。不過,我媽是後媽,全部讓我哥出錢,就算我哥同意,我爸也得翻了天。我也不願意讓我媽受這些窩囊氣,只要我有,我就出。

偏偏我媽寧願受氣,也不想讓我吃錢的虧。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我們家這種情況,哪有公平可言?錢上吃點虧,大家能夠維持表面的和諧,比啥都好。

“我不稀罕你為了我好,別給我添亂就好了,你想治眼睛就給我去治眼睛。”我煩躁地吼我媽。

基因真的是個很強大的東西,我很討厭我爸的暴脾氣,但我偏偏又遺傳了他的暴脾氣。我很想好好對我媽,可只要她一說我不愛聽的話,我就神煩,感覺前輩子我和我媽可能也是冤家對頭,這輩子註定了要來相愛相殺。

主要的原因是我媽受了我爸一輩子欺負,可她總是像不長記性似的不記仇,我就很生氣。

而人又偏偏喜歡把自已的意願強加給別人。比如我,修行遠遠不夠,老是想要干涉我媽。

“你這個脾氣呀,怎麼那麼像你爸爸。”我媽還要叨叨,我做了個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已別再抽瘋。

我就不明白我媽了,都明知我發脾氣了,怎麼就不能別吱聲了,收拾東西跟我去看眼睛不就行了嗎?

“媽,你就別和火塘寶爭了,收拾東西去醫院吧。”許平出來解圍。

幸好許平出來解圍,我媽這才停止了叨叨。

所以,我是很感激許平的。講真,我沒得過他父母一分錢的好處,他也沒得過我父母的任何好處。若是他也在錢上計較,那我就只能夾在兩頭受氣。

他也說如果父母生病,當兒女的再一斤斤計較,那父母真的就沒活路了。

我媽又沒啥好收拾的,不過兩個小時,就到了醫院。

來到醫院,才知道我媽說的眼睛裡裝的片片,是白內障手術後裝的晶片。

慚愧,農村老太太沒說明白是做白內障手術,我這個半文盲也不知道裝片片說的就是白內障手術。

不過,要不要動手術還得檢查是不是白內障。

唉,我媽是不是白內障不清楚,但我有智障已經落實了。

醫生做了個初步檢查後,確定我媽有白內障,也就是說有做手術的意義。

我們來的很巧,正好過三天省城醫院來專家做手術,那就先把入院手續辦了。(做這個手術得提前報名,半個月由省裡的專家統一做一次。)

因為疫情也波及到了我們這山旮旯裡,入院手續需要排隊做核酸什麼的,還挺麻煩的。

謝天謝地,總算是一切妥當了。

找到病房後,我讓我媽休息先,我去醫院門口買些日用品。我買了個臉盆,還想買個桶子給我媽泡腳。我可不能讓我媽拿臉盆洗了臉又泡腳。可走了醫院門口的兩個店,桶子都賣完了,只得去市場買,一轉轉了兩個小時。

我回到病房門口,聽到我媽正在病房裡和人說話,不用說,病房裡來新病友了。

看來,白內障患者還真不少。

推門一看,對面病床果然來人了,比我媽年輕很多,看來不需要陪床。

“火塘寶,叫嬸子。”我媽對我說,“這是達哥的媽媽。”

呵呵,這世界可真夠小的,沒想到在這病房裡我媽還能遇見熟人。

“嬸子好。”我媽讓我叫我就叫,反正叫人又不要錢,但我心裡直犯嘀咕,達哥是誰?我也不認識啊。

“這就是火塘寶呀。”

“嗯呢,是我。”

“達哥還好吧?”我順口問了一句,既然我媽說是達哥的媽媽,那我就提達哥。

“他離婚了,可惜和你二姐沒緣份。”

我天,原來這個嬸子是那個達哥的媽媽,這個世界真的太小了,怪不得叫地球村。

二十多年了,我真的一時沒想到我媽說的達哥就是二姐的前男友,畢竟我又沒見過達哥的媽媽。

這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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