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把蓮花真氣注入夕瑤體內,幫夕瑤止血、療傷。

他朝高廣笑了笑,“高公子,您說的對。

我還真不敢拿您怎麼樣。

畢竟你的父親是九門提督高修、姑姑是華妃娘娘。

而我只是東宮總管、鎮撫司千戶。

夕瑤也是一個被打入賤籍的可憐女子罷了。

你今天就算把夕瑤打死了,隨便丟個下人出來頂罪,又能如何?

難不成太子還會為了一個賤籍女子出頭嗎?”

李承澤在等著許凡發火。

他今天自始至終沒有吭聲,隨時能夠把自己撇清關係。

看到許凡來了以後,李承澤在等著許凡發火。

許凡要是敢動手,李承澤今天就敢廢了許凡。

到時候魏無忌會為了一個廢人和自己為敵?

可許凡竟然忍住了。

不但沒有出手,還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位置。

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到明天外面會怎麼傳高廣。

許凡掌控了輿論。

到時候高廣在京城的名聲可就臭了,以後走入仕途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李承澤看了一眼白玉初。

白玉初秒懂了李承澤的意思,他站起來擋在高廣面前,給了高廣一個眼神,示意高廣不要吭聲。

然後看向許凡,笑道:“許千戶,高廣喝醉了,說胡話。”

點到為止。

這事就這麼算了,你不會真為了一個賤籍女子跟我們翻臉吧?

許凡看似滿臉笑容,可心裡憋著一團火。

他知道這是個人吃人的社會。

就算是現代社會,普通人在權貴面前依舊狗都不如。

夕瑤渾身是血,他感覺一根刺在心上,不吐不快。

假如自己忍下了,沒有人會說自己慫,可心裡就過不去那道坎。

田牧雲在一旁面色如常看著許凡。

一如既往的面帶微笑,誰都看不出這位質子在想什麼。

曹兵、王凱急的滿頭大汗。

他們都是小小的百戶,在京城那就不叫官。

像陳王、白玉初、高廣這些人打死了都沒有說理的地。

最多就是賠點錢。

這個賠錢還是施捨。

臥龍鳳雛怕許凡惹禍。

他們想要去找魏無忌或者慕容飛煙。

不出意外怕是要出意外了。

他們瞭解許凡。

李承澤靠在小姐姐懷裡,他一臉戲謔的表情看著許凡,就等著許凡出手。

只要許凡敢動手,魏無忌來了都保不住許凡。

曹兵湊到許凡身邊低聲道:“許千戶,就這樣吧!

我們只是小人物。

您還有公務呢,齊國使團還等著您接待呢!”

夕瑤低聲道:“許郎,奴家沒事。”

許凡淡淡一笑,低聲唸誦:“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

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許郎是路人。

可我許凡不想當路人啊!”

許凡出口成詩,描述了所愛者被劫奪的悲哀。

寓意頗深,表現手法含而不露,怨而不怒,委婉曲折。

李承澤皺起眉頭,尼瑪,許凡殺人誅心啊!

看似沒有出手,可這首詩肯定會口口相傳,到時候人們就會問,許千戶為何作詩?

因為許千戶的相好夕瑤小姐被九門提督高修的兒子高廣打成了重傷。

這解釋都沒有用啊。

白玉初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許凡又道:“讀書人誰用刀啊!”

說完許凡朝高廣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扶著夕瑤朝後面小院走去。

高廣呆呆站在那裡。

沒有想到竟然出名了。

我特麼的被許凡一首詩掛起來鞭屍了?

這比造謠還要好使。

許凡抹脖子那個動作不就是“殺人誅心”的意思嗎?

他瞬間失去了理智,想要去和許凡拼命,卻被白玉初死死拉住:“你還嫌事鬧的不夠大嗎?

再鬧陳王都要被你牽連。”

易千麟站起來笑道:“許千戶詩詞無雙,果然名不虛傳。

今日護花更是一樁美談。

五天後是七夕詩會,不知道許千戶會不會參加?”

許凡正窩著一肚子火,他扭頭上下掃視易千麟,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你丫的誰啊?你爹是太尉還是九門提督?

還是說你姑姑是哪位娘娘?

老子很忙,沒時間和阿貓阿狗磨磨唧唧。”

說完許凡抱起夕瑤走了。

易千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竟然被嘲諷了?

李承澤、白玉初、高廣三人也被罵了。

可要是找罵的話,更加丟人。

……

夕瑤的小院,許凡幫夕瑤包紮傷口,夕瑤沉沉睡去。

許凡走到外面,曹兵、王凱在招呼田牧雲喝酒、聊天。

田牧雲一點架子都沒有,和曹兵、王凱聊的十分投緣。

徐嬤嬤安排了幾個姑娘陪著。

其中就有蕭吟冰、風淺情,許凡的熟人、知己。

這兩位也摸清楚了許凡的脈絡,只和夕瑤走的近,因為夕瑤也只和許凡走的近。

可不耽誤和許凡做姐妹啊。

京城教坊司女子都想和許凡做姐妹,只要白嫖一首詩就值了。

至於曹兵、王凱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卻也不差。

陪他們的是蕭吟冰、風淺情身邊的婢女。

勾欄花魁的婢女也是接客的。

畢竟有些恩客來了,但身體不方便,讓貼己人接待總好過推到其他小婊砸的院子好。

對曹兵、王凱來說這已經是高待遇了,是平日裡接觸不到的高階小姐姐。

至於風淺情、蕭吟冰也有自己的心思,許凡最信任的兩個下屬當然要拉攏。

這不就知道,許凡偷偷摸摸給慕容飛煙畫了一幅畫,慕容飛煙很喜歡。

不能白嫖詩詞,給我畫個畫像行吧?

聽說許凡的字被魏無忌大加讚賞,那再題個字不介意吧?

都是出來混的,總要有好處。

看到許凡走出來,兩個人立刻露出了嫵媚的笑容:“許千戶!”

“夕瑤小姐沒事吧?”田牧雲問道。

“沒事,皮外傷,睡著了。”

許凡坐在田牧雲身邊,“桓王,不好意思,本來約你喝酒,結果鬧了這麼一出。”

“許千戶,你太客氣了。看到你出口成詩、怒斥權貴,我十分佩服。”田牧雲舉起酒杯,“夕瑤小姐有許千戶這樣的知己,是人生幸事。”

許凡和田牧雲喝了一杯,鄭重道:“其實我剛才很想打爆高廣的頭。

可是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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