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是沒趕上
“重要的是……”
“自己該做的，和想做的。”
阿沫……
我愛羅的手掌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粉嫩如藕的手指變得發白。
“我到底還要……該怎麼做？”
“阿沫……”
“夜叉丸……”
我愛羅感覺胸口處再次蔓延開密密麻麻的鈍痛，哽咽的聲音變得沙啞顫抖。
小小的身影明明沐浴在溫柔明亮的月光之下，卻在夜色裡更加凸顯出無力和頹喪，像是被遺棄了一般，找不到收容所的幼獸。
因太過沉浸於負面情緒之中而啜泣不已的孩子，並沒有發現身後對準自己的一堆手裡劍。
月光照射之下冰冷的兵器反射出絲絲寒意，那尖銳無比的尖刃，朝著渾然不覺的孩子直奔而去。
速度快如閃電。
這麼多的手裡劍全部對準致命傷的位置……
一旦命中的話……
我愛羅……
就活不成了。
所幸……
流沙像是擁有自己的意識，瞬間形成一個半圓形的沙盾，自動防禦住襲向紅髮孩子的攻擊。
手裡劍與沙盾相撞的聲音，驚得我愛羅倒吸一口涼氣。
他抬起頭，瞳孔陡然緊縮，因懵圈而瞪大的雙眼眨了又眨。
什麼情況？！
這麼想著，我愛羅轉過頭看向後方。
又……
“怎麼……”
了……
小小的孩子，面部肌肉因過於震驚而痙攣著，不停顫抖的瞳孔裡倒映出一個人影。
一個用白色綢布蒙著面的忍者，此刻站在我愛羅身後不遠處，那護額上正是自己村子裡的圖示。
是砂隱村暗部的忍者。
此刻，那人再次操控著無數把手裡劍對準我愛羅，武器懸浮在空中，準備發起下一波的攻擊。
“為什麼……”
為什麼要攻擊我？
曾經……也會有人不停地向他投擲石子和武器……
一直以來……
都有……
他們……都想讓我去死……
而現在。
這個人…
很明顯，也是真的想殺了我……
小小的紅髮孩子終於被今天接二連三發生事讓本就積壓的情緒即將爆發。
不甘、委屈、震驚、憤怒、無助……
所有的情緒一擁而來。
他只覺自己胸腔裡翻騰倒海，肩膀也忍不住顫抖。
莫名其妙……
一直以來發生的這些……
“為什麼這麼對我……”
“總是針對我……”
他從坐著的欄杆上翻下來，轉過身面對那人。
紅髮男孩眉頭緊蹙，怒目圓睜，下頜也用力緊繃著，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彷彿想要將一直以來承受的這些全部發洩出來。
看到他動作的蒙面忍者，立刻操縱手裡劍再次向他發起進攻。
毫無懸念地，流沙再次自動阻擋住所有的攻擊，將我愛羅一絲不漏地護在裡面。
紅髮男孩緊緊擰著眉頭，抬起右手凝聚查克拉，控制流沙朝著那攻擊自己的忍者襲去。
“哈！！”
他憤怒的聲音像是一把刀，劃破了原本平靜的夜晚，彷彿將所有的情緒匯聚一起，全部發洩出來似的。
流沙像是毒蛇一般纏上蒙面忍者的身體，立刻將他包裹住禁錮在空中。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我愛羅張開的手掌緊緊一握，包裹住蒙面忍者的流沙猛地一收攏，頃刻間血濺四方。
蒙面忍者的身體也跟著軟了下來……
我愛羅的憤怒也因反擊而稍微平復，但看著滿身是血癱在地上的人，他又不自主陷入混亂。
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他？
渾身發抖的紅髮男孩胸口悶痛，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一般，連發出的音色也變得不穩。
“你是誰……”
我愛羅觀察著地上那人的穿著特徵，猛然間發現他右手的無名指上，那遠端關節處纏著他熟悉的紗布繃帶……
“啊？”
這……
不會……的……
應該只是巧合……
我愛羅心中忐忑，吞嚥了一口唾沫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走到那人身邊。
他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不是自己所認為的那樣。
男孩慢慢彎下腰，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動作微頓之後，扯掉那人臉上的面罩。
“呃！！”
我愛羅如墜冰窟一般僵在原地，連呼吸也不穩了。他只感覺自己頭皮發麻，臉色也變得煞白，瞪大的眼睛已經發直，只能愣愣地盯著那人的臉。
難以置信……
實在是……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怎麼會呢？！
這……不是……
不是真的……
胸口再次蔓延開鈍痛，窒息感像是湧上咽喉堵住他的嘴，想要發出什麼聲音卻只能卡在嘴邊，一個字也吐不出。
“您真厲害……我愛羅少爺……”熟悉而溫柔的聲音此刻顯得有氣無力。
綢布後面的臉，雖然此時染上鮮紅的血……
但，依舊能認出……
那是……
“呃？！……呃……！！”
我愛羅雙眼佈滿血絲，不停湧上心頭的情緒將他吞沒。
怎麼會……是？！
心臟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到窒息。
他那如蓮藕般白嫩的手緊緊抓住胸口，但仍然無法緩解哪怕一丁點的痛楚。
“夜叉丸……”
纖細脆弱的神經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過於強烈的刺激，我愛羅的腦袋變得脹痛起來。
混亂的情緒和想法。
導致我愛羅最後一絲理智崩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小的身影捂著心口和腦袋蹲下，絕望的哀嚎響起，劃破這被月色籠罩中寂靜而清冷的夜。
絕望無助的聲音不停迴盪在夜色裡。
這聲音是……？
“我愛羅？！”
哀嚎劃破空氣直接傳到白泉沫的耳邊。
女孩立刻將查克拉凝聚至腿部，快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待白色小人趕到時，遠遠就聽到我愛羅極度痛苦又極其無助的哭泣。
那聲音像是銳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割在她的心上，痛得她走近的步伐都顯得沉重。
我愛羅蜷縮成一坨，瘦弱的身體不停地顫抖，在他面前的夜叉丸滿身是血，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白泉沫只覺得這一幕顯得格外刺眼。
我……
還是沒趕上嗎……
“我愛羅……”
女孩嘴唇發顫，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音。猶如灌鉛的雙腿艱難地向兩人的所在走去。
“沫大人……你還是來了……咳咳咳……”夜叉丸盯著前方但又彷彿並沒有，眼神空洞無物。
“阿……阿沫……？”
我愛羅淚流滿面地抬起頭盯向身旁的女孩，本就崩潰的情緒此刻再次疊加上驚愕。
他沒想到自己日思夜想，每日每日都會去鞦韆處苦苦等待的阿沫，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剛好出現在這一刻。
眼前的女孩依舊如他記憶裡一般白皙如雪，金色的眸子溫柔而心疼地看著自己，倒映出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我愛羅一時之間感到胸膛處原本被痛苦所填滿的心臟，像是找到什麼可以發洩的地方。
紅髮男孩一頭扎進女孩的懷裡，將所有的委屈和難過，用放聲大哭的方式釋放出來。那淡淡悠悠的蓮花香氣籠罩著他，逐漸安撫著他崩潰混亂的心。
白泉沫神色變得極為難看，一雙胳膊僵硬地抱住懷裡那比自己更加瘦小的身體。
她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潮溼感，透過腹部的衣物直達面板。那是我愛羅哭泣時流出的眼淚和嘴裡噴出的熱氣弄的。
夜叉丸無力地轉過頭，眼神帶著無奈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果然……兩小隻的關係還是這麼好。
哪怕……
已經分開兩年多……
再次見面，也如初見時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