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心裡又是一喜:從沒聽說要造反的人,把自己的軍事裝備給別人的!

更沒聽說把自己的大量金錢也給別人的!

李繼岌說道:“父王尚未洗去征程,不如回府休息,明日還請父王出席慶典!”

晉王來了興趣:“是何慶典?”

李繼岌:“父王明日便知,孩兒先賣個關子。”

晉王:“也好,好飯不怕遲!”

晉王回來,劉玉娘自然有了發揮的地方,裡外裡,很是周到。

連帶著向兩位老太太問安,連晚飯都擺在了劉老太太屋裡。

全家人圍桌而坐,桌上是熱氣騰騰的什錦火鍋,配著其他菜餚,滿滿當當一桌子。

(歷史記載,李存勖共17個妻妾,送給李紹榮一個,出家當尼姑一個,還有15個,但並未記載清楚現在是幾個。還有兒女,史載是五兒一女,但出生年月均不詳,此處略去。)

晉王那是大孝子,舉國聞名,當下就給兩位老太太行大禮,就是磕頭,帶響的那種。

然後開席。

曹老太看著自己兒子、孫子,自然最是開心,卻忽然嘆口氣,晉王急忙問道:“母親可有心事?”

曹老太說道:“孫兒敬孝的諸般物事,老身甚是歡喜。

只是婚姻一事,朝中官宦妻女多來問詢,其中不乏求親者,但我孫兒卻是不理不睬,老身擔憂啊!”

晉王看著李繼岌問道:“我兒近來身體如何?”

李繼岌忙道:“活蹦亂跳,生猛海鮮!”

晉王氣道:“我說的是傳宗接代的那種!”

李繼岌一時語塞,心想,看來歷史記載是真的,這事大家都知道。

於是只能含糊道:“這誰知道呢?”

劉老太卻笑道:“乖孫每日捶打身體,看體格,量來無妨。

若是孫兒有中意的,老身親自去提親!”

劉玉娘撇嘴道:“孃親豈不知和哥兒每日不是在工坊,就是在軍營,何曾見過適齡女子?”

晉王大笑:“和哥兒做得對,身為大丈夫,豈能只顧兒女情長!”

曹老太說道:“晉王和玉娘也要留心,該是給和哥兒成親了!”

李繼岌揮揮手:“請換個話題!”

有晉王和劉玉娘在,還能有什麼話題?

李繼岌主動說道:“父王,除去運城鹽稅,孩兒每年上繳父王白銀365萬輛,每天一萬兩!”

晉王驚呆!

但是又滿懷期望地說道:“和哥兒,切莫玩笑!”

李繼岌:“孩兒是當真!不過,要經由趙季良核實分發,孩兒不信那些太監!”

晉王喜怒交加!

喜的是,今後軍餉不愁,兒子全負擔了。

怒的是,他說不信太監,明顯就是指責自己爛信太監,豈能不怒!

曹老太趕緊道:“世子無禮!還不趕快認罪!”

李繼岌像個小公雞,梗著脖子,一言不發。

晉王悶了一口甕頭清,說道:“和哥兒,今日,你且與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對父王、對你自己、對河東軍政?”

李繼岌深呼一口氣,看來今日要見個真章!

反正自己也早就想說一說了,父子之間,話都說不明白,還要猜心思,容易引起誤解。

而且,這不是三畝地兩頭牛的家庭,誤解就誤解了,沒啥大事。

這是擁有十幾萬軍隊的家庭,這是掌管上百萬百姓的家庭,這是佔據全國四分之一面積的家庭!

一個誤解,就會引來生靈塗炭,國破家亡!

李繼岌說道:“父王為君父,孩兒為臣子,此天道人倫也。

三年來,兒臣夜不能寐,寢不解衣!

只因擔心父王戰事,幸賴天眷,兒臣做了些小物事,以助王府。”

李繼岌突然跪地磕頭,也是帶響的那種,哭道:“父王名震華夏,功蓋千秋,為何只顧宦官伶人!

軍中悍將,朝中良臣,家中驕兒,豈不如宦官伶人乎!”

李繼岌說得意氣奮發,甚至感動了自己,配合動作,連連磕頭,100響的那種!

晉王沒反應,倒是急壞了兩位老太太,紛紛起身過來拉李繼岌,讓他起來。

李繼岌一看,說話管用的來了!

於是橫下一條心,猛地向地磚磕頭,一下一下,次次見血!

老人驚呆了,不知如何是好,李繼岌還在一下一下,跟地磚較勁。

劉玉娘到底是李繼岌的生母,見晉王還無動於衷,也嚎啕著跪下磕頭,居然也是見血了。

晉王好似休克了一般,仍然沒動靜。

誰也料想不到,劉老太太居然也跪下了,說道:“晉王,當遠離宦官伶人!”

此時,曹老太不幹了!

啥?

你特孃的晉王不是老孃生的?

你爹的正妻都跪了,你還在那裡裝逼!

曹老太一巴掌就糊了他一臉,喊道:“給老孃跪下!”

李繼岌抬起頭,透過滿眼血紅的光霧,想著:4:1完勝!

晉王被親孃一巴掌打醒,趕忙跪著扶起劉老太,說道:“兒子剎那恍惚,母親勿怪!”

劉老太根本不買賬,說道:“我乖孫替你敬孝,老身甚慰。

但孫兒今日所言,晉王若無定論,老身就此伏難吧!”

晉王蒙了,不知道該怎麼承諾。

李繼岌卻說道:“祖母,宦官伶人裡面也有好的,父王也不能一律斬殺!”

意思就是,不好的都要斬殺!

李存勖一聽太監裡面還有讓兒子覺得好的,就又高興了,忙問道:“是哪個?”

李繼岌:“兒臣在成都和江南設立了兩個商會。

從成都傳回來的訊息,太監李從襲的養子何無生,在成都商會發現了隱藏在商會的內鬼!

內鬼領頭的小太監叫殷自守!

據他交待,他們總共二百多人,都是李紹宏、向延嗣等人派到商會的蛀蟲,想著就是要撈取商會的紅利!”

李存勖沉下臉來,問道:“可有確鑿證據!”

李繼岌:“兒臣在成都的親衛將領索自通,送回來密信!他們在大半年的時間裡,已經貪墨商會銀兩九十萬!

而且,兩百多個小太監的詳細情況,都有彙報,請父王定奪!”

說著,李繼岌送上了索自通的信件。

作為一個統帥,都有兩根軟肋:一個是軍餉,另一個就是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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